事情的發展。

　　有點出乎了林楓的意料，或許本來事情就沒那麽的簡單。

　　來得不是別人，而是曾傑主任。

　　他親自掛帥來了。

　　這讓林楓有點不安。

　　林楓不知道，其實曾傑也不願意來。

　　但是沒辦法。掛了電話以後。他問遍了檢查組的所有成員的檢查情況。

　　他們一開始都說自己這邊進展很順利，應該很快就能查完，但是一等曾傑說搞完了就去加益幫忙一下的時候。

　　全都是開始支支吾吾，改口說這邊還是有很多的問題，走不開了。

　　他們誰也不想躺這渾水。

　　曾傑最後沒辦法。

　　又打了一個電話以後。

　　最後只能親自來了。

　　.......

　　曾傑到來了以後。

　　林楓以為他會大刀闊斧，大乾一場的。

　　但是沒有。

　　他就是和把黃所叫進去一個小房間，兩人幹了大概一個半小時。

　　用的什麽姿勢也不清楚。

　　這段時間，林楓實在有些許無聊。

　　就借口去加益橋頭那邊的小巷子轉了幾圈，感受了一下加益的風土人情。

　　完事出來以後。

　　曾傑一聲不吭的，叫上林楓還有黃一川一起，坐他的車走了。

　　回天定市區去了。

　　這是什麽操作。

　　不查了?

　　林楓和黃一川都有點懵逼，也不敢多言，只是悻悻地跟著上了車。

　　車上。

　　司機在平穩地開車。

　　曾傑坐在副駕駛，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高興，領導的心思，不敢揣測。

　　林楓和一川同志坐在後排。

　　黃一川同志好像生了痔瘡一樣，如坐針氈，不斷用詭異眼神看著林楓，嘴角歪斜，在做各種莫名其妙的表情。

　　林楓當然知道他是想示意自己問曾主任怎麽處理這件事。

　　但是林楓肯定不會主動開口的。

　　這種事，不用問，也沒必要問。

　　你自己沒能力處理，然後領導出面處理了，你還多嗶嗶，這就很容易招人煩的。

　　反正現在已經跟你沒有多大的關系了。

　　不聞不問的，就很好。

　　林楓感覺自己有點上道了，這世界這麽大，你管得了多少?

　　“曾主任，那個真的太不好意思了，又要麻煩你走著一趟。”這個黃一川還是年輕，坐不住了，忸怩了半天看林楓不說話，自己主動說了。

　　林楓都想打他一頓，非得提，你他媽的好意思提?

　　是你讓人來的！

　　說這不是讓人惡心嗎?

　　“沒事，加益所的情況確實複雜一些，派你們來也是我安排上的失誤。”

　　曾主任的話語不鹹不淡。

　　但是林楓可以聽得出他字裡行間故意說少了兩個字，他原話估計是:派你們兩個廢物來是他工作安排的失誤。

　　但是領導就是領導，永遠可以把話說得很漂亮，一下子讓黃一川同志屁股安靜了許多，起碼不用騰來蹦去了。

　　“曾主任，不知道現在結果是怎樣的...”黃一川繼續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他媽就很過分了，林楓都覺得他過分了，這也是我等凡人能窺探的嗎?

　　他是想知道最後的結果，林楓也想知道。

　　“我仔細查了一下，發現結果和他們報上來的差挺多的，今晚回去以後我再整理一下，明天大家一起開會再說吧。”

　　曾傑一本正經，

十分鎮定地說道。　　這讓林楓和黃一川都露出了疑惑的眼神，這家夥什麽時候去查了，你不是在小房間裡面幹了一個半小時就走了?

　　難道你還懂分身之術?

　　林楓內心咆哮了一句，不過馬上就理解了。

　　是自己膚淺了。

　　說不定黃所被曾主任的真誠打動了。

　　主動暴露了問題，上交了真實數據呢。

　　一定是這樣了。

　　不然還能怎樣呢。

　　......

　　第二天開會。

　　檢查小組的所有人都來了，林楓自然也來了，本來不想來的，反正自己也沒查出什麽數據，但是沒辦法，別人沒讓你不來，所以你還是得來。

　　令林楓沒想到的是，各所所長都來了，林楓看到了加益的黃所，穿著一身正裝皮鞋，頭髮溜光錚亮的，跟昨天那個喪屍樣，完全不同了。

　　令大家吃驚的是，林總來了。

　　令大家更加震驚的是，葉總也來了。

　　兩人都是坐在中間，一言不發，好像有什麽事情一樣，氣氛有點嚴肅。

　　這麽大陣仗！怪嚇人的。

　　大家自然各就各位，噤若寒蟬。

　　會議進程的第一項。

　　是先由曾傑同志做這次檢查的總體匯報。

　　他先大家下發了一份檢查的最後結果。

　　林楓粗略地瞄了一眼。

　　其他的而不看，也不關自己的事情，專看加益所。

　　加益所電費回收率95%，月平均停電2小時，線損率18.3%。

　　18.3。

　　這就是黃所和曾傑在一個房間幹了一個多小時，得出來的結果?

　　那到底是黃所做出了讓步呢，還是曾傑做出了讓步?

　　不知道。

　　這個數，不就是黃所曾經提出來過的數字嘛，看來它並不是一個巧合，這個數字就是給上面檢查小組準備好的數字。

　　冥冥中早已注定?

　　......

　　曾傑:“葉總林總，還有在座各位所長、同事，大家早上好，非常感謝兩位領導百忙中抽空來聆聽我們今天這個檢查匯報會，當然也要衷心地感謝在座各位的同事們。

　　經過你們三天的不懈努力，終於圓滿地完成了檢查的任務，我知道這次的調查非常的艱難，很多小組都不得不加班加點， 甚至有的所還通宵作業了，給自己鼓鼓掌。”

　　檢查成員都真的紛紛厚顏無恥地開始了啪啪啪地鼓掌。

　　媽耶，反正林楓沒這個臉。

　　有些所確實是通宵了，這個是真的，林楓昨晚都聽說了，幾個檢查小組成員每天和別人所長花天酒地的，喝酒喝到了天亮，第二天睡了一天，睡醒就回來了。

　　也是真的很艱難，畢竟喝酒傷身。

　　曾傑:“不過你們的努力沒有白費，成果喜人，我看了一下應該都是比較靠譜的數據。特別是附城所，還有太平所，這數據都精確到小數點的後兩位了，肯定是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的....”

　　曾傑廢話太多了。

　　這裡就總結一下算了。

　　主要是強調了此次任務的艱辛，還有數據的準確性，最後感謝了一下各所的所長配合，使得這次工作可以順利完成。

　　聽完了以後。

　　林楓心中感覺非常的別扭。

　　這數據真不真實，大家心裡都有點B數吧。

　　林楓雖然不知道其他所具體什麽情況，但是大概也猜到肯定都是假的，因為調查出來的數據幾乎都和原來各所上交的所差無幾，當然也略有不同。

　　比如太平所，原來是線損率13.3%，這次調查結果是14.2%。

　　比如金雞所，原來是線損率14.3%，這次調查結果是15.1%。

　　基本都這樣。

　　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縱了這一切，讓這連串的數學，充滿了人情的藝術參考價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