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臥牛山,家園。
一大早,杜放歌本來去準備做飯的,卻被蘇木,給拉到了院子中,去進行陪練。
“來,刺我!”
蘇木一身青衫,向對面杜放歌勾了勾手。
“白豆腐,你確定?”
杜放歌揮舞了下手中的【鐵劍】,劍氣一閃,一丈開外的一塊青石,瞬間四分五裂,炸成一個個小方塊。
“你這劍,當真好得很!”
他挽了個劍花,愛不釋手:“品相好,手感佳,而且,真氣傳導性極好!”
“讓你刺就刺,哪那麽多廢話?”
蘇木丟了個挑釁的眼神。
“好,你說的啊,來了!”
杜放歌腳下一踏,疾閃而來,對著蘇木的屁股刺下。
——可見,他還是手下留情的了。
當!
蘇木體表,墨色的光芒一閃,他感覺到,這一劍附帶的力道,被盡數傳導入了地下。
與此同時。
【隕鐵甲】‘反震’特效發動,一圈肉眼可見的墨色光環,以光速命中杜放歌。
這讓後者的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滯。
呼!
當蘇木一掌拍來,但反應迅疾的杜放歌,早已疾掠而退。
“‘反震’特效的震懾之音,沒用嗎?”
蘇木微微皺眉。
哪知這時。
退到遠處的杜放歌,神色極其誇張地開口:“哇!白豆腐,剛才的那墨色光圈,是什麽東西?我修煉了守護型的精神秘法,竟然都沒能防住?”
“嘖嘖,這可比那‘龍吟刀’附帶的震懾,厲害多了。”
他感歎著。
“哦?”
蘇木驚訝了下:“對你起作用了,影響大麽?”
“當然起作用了。至於影響,”
杜放歌說起正事,臉色驀然變得嚴肅:“方才,我被墨色光圈命中的那一刹,腦海中一片空白,即使我有精神秘法守護,身形也凝滯了一瞬。”
“若是一個和我同層次的高手,現在,我已經死了。”
“這般麽?”
蘇木暗暗點頭,對【隕鐵甲】的震懾之音,心中有了一個判斷:“哪怕修煉了精神秘法的高手,也不可避免地,會受到影響,對普通人,效果必然更顯著。”
“不過,白豆腐,你說起來也奇怪,明明有那麽神奇的手段,反應卻似乎和實力不相匹配。”
杜放歌嘀咕道。
“我和你不是一個體系。”
蘇木笑著搖搖頭,也不多說。
杜放歌哈哈一笑,自不多問。
不得不說,和這種情商極高的人相處起來,非常舒服。
“公子、杜大俠,吃飯了!”韓石叫道。
“吃飯?來了!”
杜放歌身形一閃,直接施展‘行雲流水’身法,一掠進了屋子。
蘇木:……
好吧,他收回之前的話,這哪是情商高?純粹就是沒心沒肺,整個一大吃貨。
……
吃完早飯。
杜放歌留在家園,教授韓石學武。
而蘇木,一個人出發去西寧城說書。
這麽做,也是為了保護韓石,畢竟近來不太平,還有一個仇冷在外未落網,遇到危險難免要顧及他。
正好,讓他留在家園學武,一石二鳥。
還有一點,值得一提的是:杜放歌那個沒心沒肺的大吃貨,死纏爛打,從蘇木這裡討了一整套小說,說是教授韓石練武之余,打發時間。
……
騎著【木牛】。
蘇木離開了家園,沒走多遠,突然察覺到一股窺視感。
——近來,他修練《上清寶錄》,心靈澄澈,神而明之,第六感愈發敏銳。
這讓他相信,這種莫名的窺視感,並非是錯覺。
但。
蘇木皺著眉,四下尋找時,卻又找不到那股‘窺視感’的來源。
想了下。
他意念一動,操控【木牛】,加速奔跑。
果然,心靈感應之中,那股窺視感消失。
只不過。
沒多時,等【木牛】放緩腳步,那股感覺又來了!
“是誰?”
蘇木心中暗忖著:“張家?不太可能,他們現在還在討好我,沒理由做這種事。”
“王家?那條百足之蟲,既死且僵,已被連根拔起,也不太可能。”
“那就是……仇冷,或者他背後的組織嗎?”
他想到這裡,眸光一冷:“仇冷,此人大害啊!既然你們想玩,那我就陪你們好好玩玩,希望你們不要後悔……”
思索之下。
蘇木腦海中,迅速完備了一個計劃雛形。
這些盤算好,他神情稍稍緩和,拍了下腦袋:“咦,我似乎忘記了什麽?”
“嗯,想不起來,那就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蘇木喃喃著,拋開這茬,向著西寧城而去。
……
臥牛山,家園。
“五心朝天,觀想真氣;福至心靈,借假修真……”
杜放歌正講述著,突然一頓,眉毛皺起。
“杜師,怎麽了?”
韓石正聽得津津有味,見杜放歌停下來,不由奇怪問道。
噓!
杜放歌手指放在嘴邊,順手捋了下下巴的小胡子,眼珠子飛快轉動,鎖定一處:“有隻小耗子……”
話音未落。
他整個人,已如禦風般飄起,踏雪驚鴻,歸去來兮,當真一個瀟灑風流、風姿倜儻。
只是。
下一刻。
砰!
杜放歌一頭撞在家園屏障上,呈一個大字形落下。
當真……帥不過三秒。
“啊這……”
韓石捂住了臉。
……
直到進城,來到了‘通天客棧’,那股窺視感,依然沒有消散。
蘇木若無其事,仿若不覺,走進了客棧中。
這時。
客棧中,除了為蘇木特意預留的雅座,其它位置,已經全部坐滿,還加塞了不少座位。
蘇木未曾到來之前,客棧中,到處都是討論昨天傍晚之事。
司馬虓之死,早就隨著昨晚那群工人、捕快,散播開來,再加上,這件事中的另一個主角,是本就聲威遠揚、身具傳奇色彩的蘇木,更加推高了此事的熱度。
而這‘通天客棧’,算是蘇木的一個大本營,十之八九都是他的‘粉絲’,自然討論得更熱烈。
“聽說了麽?大力魔手司馬虓,被蘇真人誅殺了!”
“就那個生撕宗師的司馬虓?嘶,厲害啊!”
“這有什麽?”
有人不屑:“蘇真人那種神仙人物,莫說誅除一個司馬虓,就是斬了三五個宗師,我也一點都不稀奇!”
“就是。你們怕是沒見過,蘇真人那憑空變物,袖裡乾坤之術?”
另一人接口:“我這般和你們說吧,那些江湖中人,什麽一流高手,什麽宗師,照樣還在人的范疇;可蘇真人,乃是仙神一般的人物……這能比嗎?”
“不錯,此言大善。”
“羨慕啊,司馬虓的賞銀,可是有三千兩哪!蘇真人隨手撈起的蚊子腿,都比咱老李的身家還多……”
“這就叫:把一根毫毛, 都比你大腿粗!”
……
直到蘇木到來。
眾人才一下子安靜,致以敬畏的目光中,自發散開,讓出一條道來。
那抄書之人,換了一個新的,名叫王五——李四被提拔,做了管事,負責‘仙人坊’的書籍運輸。
這王五,老遠看到蘇木,就騰地一下站起,垂手躬身站在一邊。
等蘇木到來,更是殷勤倒茶;而蘇木落座後,才小心翼翼坐下。
如此態度。
敬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前面一個榜樣——李四,能從一個伢行賣力氣的,到現在出任管事,月薪上萬錢,怎能讓他不羨慕?
不奮鬥一把,誰知道,自己能不能成為下一個李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