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明亮,劃破長空,九叔手中的桃木劍將會帶著三昧真火延伸,直至落入李弋的手中。
‘一定要攔住那柄劍!’
這一刻樹妖徹底瘋狂了,九叔口中說出來的話字字誅心,幾乎是將它當成了一個傻子來玩弄。
它顧不得許多了,心底的仇恨和瘋狂壓過恐懼,它拚命驅使著周身的藤蔓向前席卷,如同一道灰色的海洋般湧向前方。
李弋驚訝無比:“這樹妖也太拚了吧?”
就像是突然克服了對三昧真火的恐懼,它義無反顧地伸出藤蔓強行阻攔橫空的火劍。
一根根灰色藤蔓從四方湧來,在碰到火焰的瞬間便化為灰燼,但它們還是像飛蛾撲火般,強行攔截。
樹妖的靈魂已經變得有些扭曲,臉上帶著一種報復的快意;對食物的渴求,對人類的仇恨,使他喪失了本就不多的理智。
這是一種病態的瘋狂,為了殺人,它甚至連命都不要了!
李弋大受震撼,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個世界的妖怪,第一次直面這種滔天的仇恨。
‘難道這個世界的妖怪都像這樹妖一樣,都在詛咒人類,恨不得所有人都去死?’
李弋皺眉,在他的印象中,妖怪有好有壞,前世甚至有很多電影、動漫、小說,都在歌頌和美化妖怪,讓它們以人類喜歡的形象出現。
但在這個九叔的世界裡,他忽然發現,好像這裡的妖怪形象和他認知的不太一樣。
“我詛咒人類,詛咒你們這些道士,不得好死!”
對樹妖來說,藤蔓就像它的手臂,連著心臟,每一根被燒毀、斬斷都會傳來鑽心的疼痛。
更別說三昧真火自帶燒灼靈魂的特性,那一陣陣傳來的劇痛,就像是要撕裂它的靈魂,將整個身體千刀萬剮。
但樹妖根本不在乎,它不斷伸出藤蔓阻攔火劍,為自己殺人爭取時間。
仇恨,已經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甚至比本能還要深刻。
面對這種瘋狂的對手,李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愣著幹嘛?這法劍有靈,你快呼喚它啊!”
九叔的聲音如同洪鍾響起,驚醒了李弋,他連忙甩了甩腦袋。
無論如何,先救人再說!
樹妖藏有刻骨銘心的仇恨,李弋也有一顆救人扶危的心,他咬了咬牙,強迫自己不再多想。
這一刻,他閉上了眼睛。
一片黑暗。
‘之前滴血的時候,隱約感覺到劍和我產生了聯系,但現在距離這麽遠,又感覺聯系有些斷斷續續的。’
李弋在意識的深處摸索,努力感應著法劍,他皺起眉頭,在心中呼喚。
但黑暗如故,翻騰著淹沒一切,沒有傳來任何回聲。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那樹妖還能阻斷我和法劍之間的聯系?’
‘不,不太可能,如果它真的能做到,就不會表現出那種視死如歸的瘋狂了。’
‘冷靜點,再想想問題出在哪裡。’
李弋強壓下內心深處的焦急,深吸口氣。
‘剛才祭煉法劍的時候,除了滴血認主外,還把陽氣送了進去。’
‘九叔之前也說過,讓它記住我的氣息。’
‘也就是說,這法劍認識的是我身上的陽氣……’
想到這裡,李弋不再猶豫,頓時運轉陽體通脈法,從丹田處擠出了一股子陽氣,送至天靈。
錚!
腦海中忽然傳來一道亢長的劍鳴,陽氣轉瞬間被吸乾,湧入了漆黑如墨的意識世界裡。
眼前的黑暗中,突然凝出了一柄虛幻的小劍,只要伸手握住劍柄,就能夠隱約感知到外界的那柄木劍。
嘭!
李弋還在摸索著如何控制外界的法劍,但手中的虛幻小劍卻是毫無征兆地潰散,他和法劍的聯系也就此中斷。
他又試了幾次,發現這柄陽氣凝成的小劍有些不太穩定,不過數秒便會崩潰,斷開和他之間的聯系。
‘沒有形體,時聚時散,不太好操控。’
李弋皺眉,他之前試圖定住陽氣,保持小劍的模樣,但每次顫抖、發出鳴音時都會使小劍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