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
九叔眯起了眼睛,此刻他眼中的畫面正在逐漸被抹黑,眯著眼睛,勉強看清了樹妖的位置,抖了抖手裡的火劍:“你們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
“等一下!”
李弋突然出聲,指著腳下坑坑窪窪的泥土:“後院的地塊有翻動的痕跡,下面可能藏有陷阱。”
“嗯?”
九叔暫時停下了腳步。
妖物凶殘狡猾,而且每一隻妖都會擁有難以理解的特殊能力。
九叔面色有些著急:“飛過去不太可能,我之前禦劍消耗了太多法力,又引動三昧真火,已經不太可能維持兩把法劍的消耗。”
李弋沒有說話,皺眉看向四周,尋找可以利用的東西;而秋生和文才則撓了撓頭,一時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看眾人似乎想不到解決的辦法,九叔頓時深吸口氣:“不管那麽多了,我先衝過去試試,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再想辦法。”
李弋回頭看了他一眼,隨著藤蔓上的粉末灑落,九叔的眼睛已經變得有些朦朧,眸子像是被什麽東西給遮住了,眼白上滿是密密麻麻的黑點。
‘不太妙啊,那妖物的粉末無法完全規避,等到眼白完全被塗黑,九叔他們會重新回到那種看不見的狀況裡。’
難怪九叔這麽著急!
想到這裡,李弋也不敢再拖下去了,隨手撿起了一塊斷裂的木板道:“先讓我拿這東西探探路。”
一掌將木板甩落在地上,只聽“嗒”的一聲輕響,而後地面震動,一根根木刺從土地中鑽出,瞬間將木板洞穿得千瘡百孔。
嘶!
所有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連九叔也是後怕不已;要是他剛才直接衝過去,估計現在已經被扎成了刺蝟。
“怎、怎麽辦?”
文才沒出過任家鎮,平時捉妖也只是跟在師傅和秋生後面搖旗呐喊,還從未見過如此棘手的情況。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樹妖是靠聲音來判斷人的位置,”李弋看向那顆張牙舞爪的妖樹:“我們可以在鞋底墊上一層布,試試能否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接近它。”
九叔點點頭:“說的有理,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行動。”
嘶啦!
刺耳的布帛斷裂聲響起,李弋反手將戚慶的袖子撕下。
“你幹嘛!”
這一刻戚慶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有些驚恐地看著李弋。
‘這家夥難道以為我對他有想法?’
李弋心底有些無語,白了這個死胖子一眼:“你身上的衣服用的是絲綢的料子,比我們衣服用的粗布更柔順,包在鞋底會更軟。”
秋生點了點頭,頓時也伸手撕掉了戚慶的一截袖子。
肉眼可見,戚慶的眼眶已經有淚水在打轉了。
李弋有些疑惑地抬頭看向秋生:“你撕人家袖子幹嘛?”
秋生一愣:“學你的啊。”
李弋有些無奈:“你不能去,你身上有傷,血腥味太重了,會引起樹妖的注意。”
眾人這才想起,這樹妖除了聲音之外,還能通過氣味來鎖定獵物的位置。
秋生的目光頓時有些黯淡:“好吧。”
看他的表情有些失落,李弋頓時勾上了秋生的肩膀,低聲道:“其實不讓你去也是為了防一手戚慶。”
“啊?”
秋生下意識地喊出了聲,直到李弋手上用力,才反應過來,同樣壓低聲音:“防他?為什麽?”
李弋目光微閃:“剛才你也聽到他的故事了吧。”
秋生點點頭:“嗯,因為貪財,用死人的棺木來代替最重要的承重柱,真是死有余辜!”
“不,我是單純的不信。”
李弋搖搖頭:“或許這家夥是真的貪財,但你設身處地地想想,像他這麽怕死的人,會放任房間裡發出異響,長達一年嗎?”
“而且,剛才他明明可以逃走,但他沒有,反而是悄悄跟在我們身後,也就是技巧拙劣,才被我們發現。”
“這幾個細節都說明,他根本不怕死,或者說,比起怕死,他更害怕我們在樹妖這裡發現什麽東西。”
秋生一下子愣住了,這一點他壓根沒有想到。
李弋繼續道:“身為聚仙樓的掌櫃,他可以上報主家,也可以找來無數道士驅邪避災,但他一點作為都沒有。”
“我不相信,一個掌控聚仙樓,將它經營成任家鎮第一酒樓的人,會如此大意。”
秋生顯然是被說服了,低聲道:“那你覺得真相是怎樣的?”
李弋瞥了遠處表情委屈的戚慶一眼:“這樹妖的本體或許真是別人給他的,但能成長到如此地步,一定和他脫不開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