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茫茫霧氣籠罩的坑底,耳畔邊蛙聲一片。
放眼望去,朦朧的霧氣中有著零星的鬼火飄蕩,偶爾還會有蝙蝠從頭頂上空飛過。
秦曜在一塊石頭上坐下,換好新買的長筒膠鞋,身上噴了自製的防止蚊蟲和螞蝗叮咬的藥水。
這種有著豐沛水源的地方本應草木茂盛,可事實恰恰相反,一路走來,溝渠邊雜草稀疏。
只能說明這裡的陰氣太重,很多草木難以存活。
坑底的面積很大,溝渠縱橫,水渠中的鱔魚數量可觀,每走幾步都有會有發現,可惜這些鱔魚體型雖然不小,但都是體色暗黃的普通鱔魚。
今晚的月亮很圓,食腸鱔會把頭露出水面吸食月華,灰白的體色會使得它們在夜晚格外明顯。
動物年老成精,鱔魚也不例外,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秦曜索性關了頭燈,全憑視力沿著溝渠一路找尋。
中途一條青蛇攔路,對峙間,半空中碩大的黑影掠過,一隻夜間覓食的貓頭鷹俯衝下來抓走青蛇。
秦曜耐著性子仔細搜尋了一個多小時,周圍的氣息漸漸有了變化,秦曜聞到了一陣淡淡的腐臭味。
循著氣息的方位,秦曜來到距離大樹不遠的一處溝渠附近。
不等他走到跟前,就看到泥水中露出一段緩緩扭動的頭身,那是一條體色灰白的鱔魚,朝著月亮揚著腦袋,輕微搖晃。
僅是露出水面的身體就有一尺多長,差不多有嬰兒小臂般粗細。
食腸鱔……現身了!
一瞬間秦曜的心跳瘋狂加速。
功夫不負有心人,芳姨終於有救了!
克制著激動的心情,秦曜躡手躡腳來到跟前,時刻留心著鱔魚的反應。
即便如此小心,可動物對外界環境的感知是高於人類的。
周圍的蛙聲停止了,引起了那條食腸老鱔的警覺,晃動著腦袋環顧四周。
秦曜連忙蹲下。
食腸鱔覺察到了危險的靠近,悄無聲息地遁入水中,隻留下水面一片細微的漣漪。
要快!
秦曜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跟前。
手中的鉤子探入水下,柔軟的稀泥中,一具滿的汙泥的骨頭架子隨著秦曜的用力拖拽露出水面,沒有手臂腿骨相連,僅剩一段脊骨胸腔。
那條體色灰白的十年老鱔此刻就盤踞在骷髏架子的肋骨胸腔裡,離開水面的一刻便鑽了出來。
好大一條鱔魚,身體鑽出了二尺多長,竟然還有一半藏在骨架中。
秦曜怎麽可能給它逃命的機會。
眼疾手快的他鋒利的五指掐住了食腸鱔的脖子,加大力氣把食腸鱔從骷髏架子裡扯了出來。
這條鱔魚體長接近四尺,足足有五六斤重,滑膩的身體有力地扭動掙扎,弄了秦曜一身泥。
最後,還是被秦曜成功俘獲塞進了水桶。
秦曜心情大振,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已經過了凌晨1點。
按理說這麽大一條食腸鱔應該已經足夠入藥了,可是為了保險起見,秦曜決定趁著今晚的好運氣試試能不能再抓一條。
那具骨頭架子一會兒的工夫就又沉進了稀泥裡。
犧如犧如。秦曜用工具從泥水中鉤一根脫落的肋骨,在渠邊敲斷,骨頭內部已成空腔,人應該死了很多年,深埋在溝渠泥水中,成了食腸鱔的巢穴。
屍骨尚在,可是衣服卻蕩然無存,是腐爛了,還是被人取走了?
答案不得而知。
洪嫂說過,食腸鱔在這裡生存了多年,秦曜有理由相信在這片鮮為人知的死人坑裡,像這樣的屍體恐怕遠遠不止一具。
接下來又搜尋了近半個小時,
第二條食腸鱔出現了。這一條的體型略小,但也有三四斤重,是在捕食青蛙的時候被秦曜抓住的,直到被丟進水桶,都還沒有松開口中的獵物。
凌晨2點已過,周圍的霧氣變得更加濃鬱,到了該返回的時候。
秦曜拎著沉甸甸的水桶,找了條流水溝渠,洗掉了手上鞋上的泥巴。
無意間抬眼的工夫,留意到百米之外的石壁上趴著一個白花花影子。
夜深人靜,月光照在石壁上,隨著視線的聚焦,秦曜驚訝地看到峭壁上竟然趴著一個人。
此刻像壁虎一樣,手腳並用沿著石壁上的青藤向下爬行。
這詭異出現的一幕讓秦曜心頭重重一跳。
他拎著水桶,向著來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相距不過百米,秦曜不敢走得太快,也不敢發出聲響,他怕驚嚇到對方,一旦失足跌落,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秦曜躲石壁下方的一棵大榕樹後
汜減汜。那人就在斜上方三四米高的位置,動作遲緩地地向下爬著。
秦曜仰頭怔怔地看著。
石壁上的那個人手抓青藤, 赤著腳,向下攀爬。
光頭。
身上……竟然沒穿衣服。
肌膚在明亮月光的照射下,一片晃眼的白。
雖然背身對著秦曜,但腰身線條比例暴露出這是一個背影身材可以打85分的女人,而且看上去似乎還很年輕。
秦曜目光冷靜,沒有妄下定論。
這裡畢竟是泰國。
女人無聲無息地爬了下來,對於身體與石壁之間的摩擦刮蹭根本不在乎。
落地轉身的一刻,相距咫尺,秦曜目光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的廬山真面目。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容貌姣好,身段不輸職業模特。
臉上繪製著精致的濃妝。
胸前還有彩筆勾勒著的人體彩繪。
爬下來的時候,體表留下了多處擦傷,皮肉翻開的傷口流出少量的血液。
淡紅…稀薄……
光頭女人腳步機械,目光呆滯地由打秦曜身前經過,對秦曜視而不見,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空氣中,秦曜嗅到了一陣奇異的腥香。
羋何羋。秦曜拎著水桶跟了上去,桶裡的食腸鱔躁動不安,似乎感受到了別樣的氣息,表現得有些亢奮。
女人赤著腳走在泥濘之中,任由身後人尾行,始終連頭沒有沒回上一下。
秦曜加快步速,反超,把手在女人眼前晃晃,女人毫無沒有反應。
從她身上,秦曜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生氣。
秦曜不緊不慢地跟在女人身邊,彼此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啟動頭頂燈光,照在女人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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