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魚眼在酒杯中翻滾浮沉，最後，啪地一聲爆掉了。

飛濺出的火花，落在海盜王的臉上，把他的臉皮燙出了一個燎泡。

海盜王眼珠子鼓鼓地瞪著，眼底暴出了血絲，臉上所有的表情都隨著火焰被蒸騰得一乾二淨。

“嗝！”

海盜王響亮地打了個酒嗝兒，“我說……剛剛那是什麽東西?晦氣，朋友，你不喝這杯酒是明智的。”

海盜王換了一副討好的表情，假裝無辜。

“你是一個有品味的男人，來自大都市，那裡是有錢人生活的地方，看得出，你的日子過得很滋潤。滋潤的男人生活都需要一點刺激，我說……你喜歡賭錢嗎?”

說著抽了抽鼻子，“我從你身上嗅到了金錢的味道。怎麽樣?賭一把，“你出錢，我出——她！”

海盜王大手猛地扯過漁網女人，掐著她的脖子把女人，毫不憐惜地按在了吧台。

“睜大你的眼睛，這一身緊實有料的皮肉，賣相不錯吧?”海盜王笑得意味深長。

女人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氣憤地用拳頭捶打著吧台，可是掙扎了兩下便放棄了，目光望向秦曜，哀求乞憐中還帶著一絲挑逗。

秦曜對此無動於衷。

“抱歉，這種檔次的女人，我沒興趣。”

怎麽樣用一句話激怒一整船的海盜，秦曜做到了。

這一刻，現場所有的男人的眼中都射出了凶光，這些橫行海上的強盜早就忍不住想教訓一下這個大城市來的菜鳥了。

“fuck！小子，真他媽的不識抬舉！”

一個家夥忍不住跳了出來。

“老子跟你賭！”

那是一個胳膊上紋著ln和鬼怪的家夥，看樣子是個刺頭兒，踢翻了身下的凳子，穿過人群，來到吧台。

身後同夥起哄，“塞昆，你的錢已經輸光了！拿什麽下注?”

“沒錢怕什麽?”名叫塞昆的男人急哧白臉地扭頭噴著唾沫星子，“這小子連杯酒都喝不起，也不見得有錢！”

“錢?”秦曜挑了挑眉，從口袋裡摸出一把扶南鬼幣，嘩啦一下丟在桌上。

裡面金幣、銀幣、銅幣都有。

海盜老大拈起一枚百兩陰德的金幣，眯著眼從錢孔裡看過去，盯著秦曜的臉，笑了，露出一顆鑲金的門牙。

扭頭朝著手下呵斥道:“看見了嗎?人家有真金白銀。你除了……裡的兩顆鳥蛋，什麽都沒有！滾回去！換個有錢的過來！”

塞昆受到了老大和同夥的嘲笑，臉上有些掛不住，梗著脖子，把左手拍在吧台上，右手從腰間抽出匕首。

“哢嚓”一聲，將自己中指切掉了一節！

匕首尖端斜著用力向外，那節斷指和粘連的筋肉完全分離。

鮮血飆射到了秦曜跟前的桌上。

秦曜表情漠然。

海盜臉上的橫肉抽搐了幾下，額頭上青筋暴起，把匕首插在吧台上，把受傷的左手指插進吧台上的燭火裡，用火焰把傷口烤焦，止血的方式相當暴力。

叫塞昆的海盜果然是個狠角色，暴力處置了左手，右手拿過桌上的骰盅。

斷指就丟在秦曜面前。

“我拿這個跟你賭！”

“這東西又不值錢，不賭，沒興趣。”秦曜絲毫不受威脅，末了又補充一句，“對了，我媽說過，不讓我跟傻子玩兒。”

對方壓根兒聽不出秦曜語氣中的嘲諷，帶著脅迫的語氣往跟前湊了湊，

“我覺得你應該跟我賭。” “你在教我做事?”

“老子的手指已經切下來了。”


“我又沒讓你把手指切下來。”

“你讓不讓我都已經把手指切下來了，所以，你必須跟我賭。不賭的話，我也把你的手指切下來一截兒！”

“好吧，你狠你有理。我賭……一個銅板。”秦曜從那堆錢幣裡，懶洋洋地撿出一枚面額最小的銅幣丟了過去。

“想屁吃呢！老子一截手指，就值一個銅板?”塞昆牛眼瞪起。

“不然呢?”

“十枚金幣，外加……你一隻眼睛！”塞昆從冰桶裡挖出一顆魚眼丟進嘴裡，“看見了嗎?”

“看見什麽?”

“那邊那個屁股很大的女人！”

說的是那個給秦曜倒酒的女郎。

“她叫波西，是船上最騷的女人。”

“她說你笑起來有點兒勾人，她想洗gjpg和你上床。老子聽了心裡非常不爽！”

“憑什麽你一來就能插隊?老子和一堆兄弟從月圓盼到月缺，就憑你這張臉長得討女人喜歡?”

“看來我今晚不該上船的。”

“海盜的船向來的是好上不好下，你後悔，晚了！”塞昆咄咄逼人。

秦曜向後閃了閃，躲避著對方的口臭。

“這麽說我別無選擇了?”

“你說了一句聰明的廢話。”

“這麽不講道理的海盜我還是第一次見， 領教了。好吧，我跟你賭。”

在場的無一不是賭徒，一聽秦曜接受了塞昆發起的挑戰，登時集體上頭，都來了精神。

賭徒們怪叫著聚攏到了吧台邊上。

“來吧，輸了的話，要麽拿錢！要麽老子剁掉你一整隻手！”

有同夥助威，塞昆氣焰越發囂張。

海盜王樂見其成，舒服地窩在椅子上，懷裡摟著香噴噴的女人，謔謔謔地笑著，肚皮上的肥肉都跟著一陣顫抖。

“塞昆，你還真是一頭招人喜歡的小倔驢。曼谷來的朋友，賭嗎?”後面的半句是說給秦曜聽的。

“說說怎麽玩兒?”秦曜只能無奈接受脅迫。

“簡單一點，三顆骰子，比大小。”塞昆拍板。

秦曜往上擼了擼袖子，看了一眼切了手指仍面不改色的暴力男人，“你先，還是我先?”

“你先來！”

塞昆丟了三顆骰子在秦曜面前。

秦曜把骰子丟進盅裡，隨意地在桌上搖晃了幾下，掀開。

“fuck！3個6！”

開盅的一刻有人大聲叫了出來，緊接著，賭徒們換了同情的眼神，幸災樂禍地看著即將倒霉的同夥。

3個6，點數最大。

今晚這家夥手氣不錯。

這下塞昆就算同樣搖出3個6也只是和對方打了個平手。

沒想到，這個曼谷來的文質彬彬的年輕人竟然是個賭場高手。

不出手則矣，出手便是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