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屍臭包含30多種氣味，400多種成分，就像常年無人打掃的廁所味+下水道的惡臭味+腐爛的死老鼠味+10倍硫化氫的臭雞蛋味+100倍臭豆腐味+100倍榴蓮味。

　　第一次體驗屍臭的人事後會有一種想死的感覺。

　　此刻，央松整個人的狀態十分不好，蘇茵給丈夫一張濕巾讓他擦臉，讓大腦清醒緩解。

　　街燈下，秦曜看著手中的證物神色凝重。

　　蘇茵的目光望了過來。

　　秦曜手中拿著的是一塊男士腕表，玫瑰金色的表身完好，不過真皮表帶已經被地狼咬壞。

　　“是百達翡麗！”身為豪門太太，蘇茵在鑒別奢侈品方面獨具慧眼。

　　秦曜點頭，“你和姐夫看看，是真品嗎?”

　　蘇茵接過表來，看了一眼遞給了丈夫，“我覺得是，你呢?”

　　百達翡麗男表自己的丈夫也有。

　　央松看起來仍有些頹廢，還沒有從剛才的陰影裡走出來，恍惚地接過表仔細看了又看。

　　“6002天文版陀飛輪男表，央帕就有一塊，在我面前顯擺過幾次。這塊是正品沒錯，價值應該在6000萬泰銖左右。這種名表全泰國一共也沒有幾塊，很容易就能查到買家。”

　　央松給出了自己的結論並把表還給了秦曜。

　　秦曜默默地接過手表，明明取得了關鍵性證據，可秦曜的臉色卻不是很好。

　　是啊，在泰國，能戴得起價值幾千萬的名表，這樣的巨富又能有幾個呢?

　　同樣款式的手表秦曜白天的時候見過，Sicily的丈夫Dixon，處處針對秦曜的那個鳳凰男，他手上就戴著一塊同樣款式的腕表。

　　這一點，當時在場的蘇茵也注意到了，四目相對，蘇茵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

　　“阿曜，我似乎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麽針對你了。”

　　秦曜聲音有些泛苦，“人性的複雜超乎了我的想象……”

　　秦曜仰頭，看了看街對面骨佛堂亮燈的窗口。後知後覺的他聲音裡帶著頹廢:

　　“早上那家夥來我店中，在窗口站了一會兒。居高臨下，剛好可以望見了168號的樓間小巷，而我又拿出了巨蟹座的吉祥美人圖。那一刻，他就認定了，我窺探到了他隱藏在這裡的秘密，對我的針對敵視也是從那一刻就開始了。可他為什麽要把地點選擇在人流密集的唐人街呢……阿西巴！”

　　說到最後，平時很少爆粗口的秦曜也終於忍不住了。

　　最毒是人心，一天來的經歷讓他對這句話有過更為深切的體會。

　　“這個男人……好陰險……更因為心虛不敢讓鏡子照出他記憶中刻骨銘心的畫面。難怪嬰兒會對他的聲音產生共鳴，在古鏡照出密室場景的一刻，他覺察到自己的陰謀會有曝光的風險，因而氣急敗壞中斷了實驗。”

　　“他想收拾殘局，今晚偷偷來處理現場，可惜，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受腐爛屍體的誘惑，地下密室已經成了地狼的窩。”

　　“這個角度來看，地狼倒是幹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真是讓人解氣啊……”秦曜心中盤桓。

　　蘇茵也對Dixon頗有微詞，搖頭苦笑，“可憐的Sicily喜歡上了一個陰謀算計的渣男……”

　　秦曜找蘇茵要了張紙巾，把冒著被狼咬的風險取來的“證物”包好，遞給蘇茵，“姐，這件事還有必要查下去嗎?”

　　蘇茵搖頭，

“事情弄明白就好，做到有備無患，但是沒必要揭穿。情場上的陰謀算計最終只能由兩敗俱傷來買單，查下去對誰都不好。”蘇茵把表推了回來，“這塊表你收好，關鍵時刻用得著。”　　秦曜理解蘇茵的意思，點點頭，把表攥在手裡。

　　“阿曜，現在最無辜為難的人恐怕就是你了，Sicily有求於你，Dixon也抱有相同的想法，可是兩個人的心態是不同的，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成功地救了他們的女兒，Sicily會感謝你，可是……Dixon卻未必會。”

　　“是啊……因為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

　　在蘇茵的沉重的目光中，秦曜仰望著頭頂的街燈，原本晴朗的夜空此刻多了大片的烏雲。

　　“看來天要下雨了……”

　　秦曜自言自語地說著。

　　***

　　午夜，一場大雨如約而至。

　　雷聲斷斷續續，一直持續天明。

　　清早，秦曜走出洗漱間，來到陽台上。

　　南洋的雨，來得急，走得也快，雨過就是晴天。

　　秦曜喜歡這裡沒有霧霾的天空，呼吸著雨後的空氣，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他手撐著欄杆，看見顧音音甩著馬尾辮，背著書包迎著陽光走出了花店，酒樓的商務車已經等在路邊了。

　　秦曜心血來潮， 衝著顧音音擺手，“顧音音，阿侖撒瓦(早上好)！”

　　顧音音飛快地揚起頭來，看到向自己揮手的秦曜，白淨的小臉上頓時洋溢出了笑容，“阿曜，阿侖撒瓦！我要上學去了！”

　　“去吧，祝你今天會有考試！”

　　秦曜知道，顧音音的學習成績不是很好，最煩的就是考試。

　　泰國，4-6月份為暑假時間，現在是8月份，顧音音剛剛升入高三，正是學習壓力最大的時候。

　　“你……討厭！”

　　顧音音被秦曜的祝福氣得差點兒吐血，揮了揮小拳頭鑽進了車廂。

　　目送著商務車駛離了唐人街，小姨子就是用來調戲的，秦曜心情也跟著治愈了許多，昨晚的煩惱暫時拋在了腦後。

　　下樓吃早餐的時候，秦曜接到了蘇茵的電話。

　　Sicily約他中午在一家酒店見面。

　　秦曜同意，蘇茵說提前半個小時來骨佛堂接他。

　　吃完飯，青曜又去了春田花店，楊仙仙昨晚畫圖，睡得太晚，還沒有起床，店裡有請來的店員打理生意。

　　秦曜打了聲招呼，找店員要了瓶噴霧殺蟲劑，借了店裡的自拍杆。想去開後門，結果店員告訴她，兩位老板通知，後門上鎖，任何人不得使用。

　　秦曜點點頭，看來自己的指示精神落實得很到位，乖乖地出了店門，從大樓的入口繞進了1樓走廊，遠遠的看見走廊盡頭的白牆上落滿了蒼蠅。

　　秦曜戴好口罩，打開手機的錄像功能，撐起自拍杆，鏡頭前露出笑臉，開始了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