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女同學，你……認識星鵬?”

說話的是老范，他很怕這個看起來毛毛躁躁的女孩兒影響了兒子治病。

但他聽女孩兒稱呼秦曜為表哥，語氣中不免帶上有了幾分尊敬。

“他是我留學生同學，昨晚聚會的時候，他突發怪病，被救護車接去了醫院。”

“原來是星鵬的同學……我是星鵬的爸爸，這位同學怎麽稱呼?”

“我叫衛真真。”

衛真真不鹹不淡地回應了一句，沒怎麽搭理老范，扭過頭去，注意力被秦曜吸引過去，“表哥，你還會治病啊?”

秦曜全神施針，全然沒看衛真真眼珠轉動的狐疑表情。

“原來是秦先生的表妹，失敬，失敬……”范超然客氣萬分，不敢對衛真真有絲毫的不敬。

“衛同學來得正是時候，你能跟我們詳細說說，星鵬發病時的情況嗎?我和他媽媽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狀況。”

“呃……”

衛真真眼珠飛快地轉動，重新打量眼前頭髮花白的老范和愁容滿面的女人。

“你們……是范星鵬的爸媽?”

衛真真心裡打鼓，她是來找秦曜的，沒想到卻居然在這裡碰見了范星鵬的父母。

而且，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秦曜居然在給范星鵬治病。

衛真真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

“衛同學，衛同學……”

老范還躬著身子和顏悅色地和她套瓷，迫切地想求證兒子到底遭遇了什麽。

老范一連喚了幾聲，衛真真才回過神來。

“e……叔叔，阿姨，您兒子的情況，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錯愕過後，衛真真心裡快速打好了腹稿。

“昨晚，我們21級留學生在酒店聚會，范星鵬喝得有點兒多，結果……一隻眼睛莫名其妙地鼓了出來。”

衛真真用手在臉上比劃著，“然後，那隻眼睛……啪地一聲爆開了，裡面爬出了好多蟲子。”

說到這裡衛真真還像是後怕地打了個哆嗦。

“同學們都嚇壞了，可他自己似乎還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還嚷著要喝酒。有人打了急救電話，男生們送他去了醫院，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叔叔，范星鵬得的是什麽病啊?怎麽不去醫院，來我表哥這裡做什麽?”

范超然一臉愁苦地歎了口氣，“醫院說星鵬的要開顱手術，取出裡面的寄生蟲，可是手術風險很大，成功率極低。就算能挺下手術台，也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所以，我們來請秦先生幫忙。秦先生是唐人街赫赫有名的草鬼大師，這個……你是他的表妹，不會不知道吧?”

“呃……”衛真真遲疑了一下，“我當然知道，只不過有些意外你們會請我表哥治病，同學們都還以為范星鵬在醫院，大家還商量著要去醫院探望他。”

衛真真言不由衷地編著瞎話。

對於范超然和衛真真的對話，秦曜充耳不聞。

專注行針，一共刺了七十多針，每根黑針的針尾上都包裹著一團黑色的黏稠氣體。

接下來，秦曜一個響指，手掌輕輕一揮，所有黑針針尾上的氣體都燃起了豆粒大小的紫藍色火焰。

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操作把范超然夫婦和兩名助理看得目瞪口呆。

包括後來的衛真真，她很想問個究竟，可秦曜的態度擺在那裡，她不好再輕易開口。

火焰針灸開始了不到1分鍾，

范星鵬的身外開始了輕微抽搐，脖子上的青筋繃得老高。 范超然夫婦一陣忐忑，忍不住想要上前，被秦曜擺手製止。


秦曜不慌不忙帶上了橡膠手套，告訴鬼仔準備好下一環節。

鬼仔把另取了一隻燒杯，裡面裝著半杯屍油，放在長桌上。

秦曜讓鬼仔從背後托起范星鵬的下巴。

又過了大約半分鍾的樣子，范星鵬手術後癟下去的左眼窩漸漸鼓了起來，眼皮下面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不停蠕動。

一旁的老范夫婦又有些坐不住了，不住地擦汗。

秦曜提醒在場眾人:“一會兒不管看到什麽，你們都不要緊張。”

話剛說完，范星鵬的左眼皮被撐開了。

一團粉紅色的蠕蟲從眼睛裡爬了出來。

秦曜用鑷子夾著這些蠕蟲，丟進裝有屍油的燒杯裡。

成團的蠕蟲落入屍油紛紛散開，看得人頭皮發麻。

從范星鵬的眼窩裡不斷有蠕蟲爬出，秦曜忙個不停。

燒杯裡的食腦蚴越來越多。

雕刻台上的魚缸裡，章魚小八聽見動靜，推開缸蓋探出頭來。

瞪著綠豆眼看著老板往杯子裡捉蟲，忍不住伸出一條觸手，從燒杯裡撈出一條食腦蚴塞進嘴裡。

“！”

一瞬間，小八的表情變得豐富起來，像是吃到了美味辣條兒的孩子。

不等秦曜把鑷子上的蟲子放進燒杯，小八的觸手就伸過來卷走了蟲子。

“表……表哥……”

衛真真嘴都瓢了。

秦曜知道她想說什麽。

“小八本身就是蠱，愛吃蟲子，尤其是毒蟲，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過程持續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於不在有蟲爬出。

針尾上燃燒的火苗，也熄滅了。

燒杯裡那些蟲子被章魚小八吃了個一乾二淨，還眼巴巴地望著秦曜，希望老板再給幾根“辣條兒”。

“沒了，等後天吧。”

范星鵬臉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明顯蟲斑也淡化了很多，不過仔細看去，還有些許殘留。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秦曜把所有的流沙都吸收回了身體。

鬼仔松開了手，范星鵬耷拉著腦袋。

秦曜給范星鵬的在眼敷了些事先調製好的藥泥，用紗布包扎好，手指在范星鵬的頭部幾處穴位上揉捏了幾下。

過了一小會兒，范星鵬抬起頭來，眯著右眼，看看左右，目光最後落在父母身上。

“爸…媽……你們怎麽來了?”

范星鵬眼中盡是迷茫，可以準確地進行語言表達，不過口齒還有些不太清晰。

“你們把我捆在椅子上幹嘛?”

“我的左眼怎麽看不見了?”

范星鵬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還不知道自己左眼球已經摘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