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車窗可以看到JEEP車後排，一個膚色黝黑，穿著馬甲，包著花頭巾，滿身刺青的大胡子正壓在一個衣衫凌亂，披頭散發的女人身上。

……埋頭苦乾。

背心男搓著被煙頭兒燙傷的臉皮，嘎巴著嘴:“老大，人帶來了。”

JEEP車最後一陣瘋狂搖晃，冒出了一個聲音:

“讓我看看500萬的大單長什麽樣兒！”

秦曜嘴角隱隱一抽。

500萬，說的是我嗎?泰銖還是美金?

浮誇的笑聲中，穿著馬甲，護心毛從胸口一直長到肚臍眼的老大，提著褲子下了JEEP車。

一邊系著腰帶，一邊把秦曜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嗯，小白臉賣相不錯，這樣的生意如果每月都能接上一單我們就發財了。”

“帶他去跟金主見面，明天一手交人，一手拿錢。”說完，胡子哥自顧上了副駕駛。

槍手把秦曜推上了後排，自己也跟著擠上了車。

左邊是那個衣衫凌亂的女人，右邊是懷裡抱前AK的槍手。

秦曜被夾在中間。

女人瑟縮成一團，左手被皮帶捆在車頂上拉手上，嘴角淤青，還滲著血絲，身上的凌亂氣息還沒有散去，右手努力扯著被撕爛的裙擺，遮住露在外面白花花的大腿。汜減汜

“還愣著幹嘛?”包著花頭巾的胡子老大把頭探出車窗朝著黑背心吼了一聲。

背心男苦逼地咧著嘴，一瘸一拐地走向駕駛室。

老大怒了，“蠢貨，腿怎麽瘸了?”

背心男啞巴了一下。

後排槍手幸災樂禍地回了一句:“講話太囂張，被人踹的。”

“這樣子還怎麽開車，下來，下來……”胡子哥不耐煩地把背心男替下來，自己坐進了駕駛艙。

背心男上了副駕。

三名匪徒劫持了秦曜，接下來不知要帶他去往哪裡。

車子起步，開了遠光。

正要轉彎，旁邊汽車墳頭兒的最高處滑下來一台報廢的汽車。

劇烈的碰撞聲中，連翻了幾個跟頭，朝著JEEP砸了過來，嚇得胡子老大一腳急刹，車輛定住。

那台從從天而降的報廢汽車中，摔出一個人來，半截身子露在車窗外，一身迷彩，全副武裝。

遠光燈下，迷彩男臉色烏青，軟綿綿地垂在車窗邊上。

左眼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個窟窿。

右眼珠子暴凸在眼窩之外……

前排駕駛室的胡子老大和背心男一瞬間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脖子僵硬地回過頭來，盯著後排的兄弟……

額角上的冷汗沿著粗糙的臉皮緩緩流下。

車廂中一片死寂無聲。

“嘭！”

又是一聲巨響。

高空二次墜物。

這次直接掉下了一個人來，砸在牧馬人的車頭上。

引擎蓋和掉下來的人一起變了形狀。

黑背心、迷彩褲、陸戰靴，還有摔出了腦漿的腦袋。

“咕嘟～”

胡子老大費力地吞咽著口水。

看著車窗外，死得不能再死的兩具屍體，再看看身邊和身後兩名同夥……

“你們兩個蠢貨，連自己死都不知道。”

秦曜聲音諷刺地開口了。

“腦袋裡面想的就只有錢，我是該說你們敬業呢?還是說你們掙錢不要命呢?”

昏暗的車廂中，黑背心和迷彩男臉色震驚，身影隨之變得透明，虛幻……

背心男眼睜睜看著同夥狙擊手消失了，自己的身體也出現了同樣的變化。

“老大，我，我……”

他想說老大救我，可惜周圍人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

“鬼，有鬼！”

胡子老大後頸的毛發都豎了起來，

豆大的冷汗一直流到了腮邊。“啊——”

胡子哥在恐懼中爆發了，一腳油門兒，牧馬人撞開前面的攔路破車，甩掉引擎蓋上的屍體，像發瘋的公牛一樣猛地竄了出去。

一路衝出了汽車墳場。

後排終於不在擁擠，秦曜拾起身邊的AK，抵住了胡子老大的後腦杓。

“開慢點兒，我都快暈車了！”

“蠢材，非我要扣動扳擊，在你的豬頭腦袋上開個窟窿，給你降降溫，你才會想起來踩刹車的嗎?”

保險打開，子彈上膛的聲音，胡子老大恍然清醒，獵手和獵物的身份已經在混亂中悄然發生了轉變。

刺耳的刹車聲中，牧馬人停在了荒郊野外。

窗外，黑夜茫茫……

“如果你不確定自己是死是活的話，就扇自己一個耳光。”

“啪！”

胡子老大照辦，響亮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犧如犧如

“疼嗎?”

胡子老大頭點得比小雞啄米還快。

“那就說明你還沒死。”

車內後視鏡中，秦曜似笑非笑。

“你做過傭兵?”

“在……大馬那邊……做了七年。”胡子哥聲音顫抖。

“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麽。說吧，是誰出500萬買我的命?”

“我……我也不知道……”

“我勸你想好了再說。”秦曜手中的AK抵上了他的太陽穴。

胡子哥菊花一緊，“我說，我說……我是暗網上接的單，有人出500萬要我們綁架人，對方沒有露面，我們在電話上談的，我只知道對方是個男的。”

“怎麽才能聯系上他?”

胡子老大乖乖掏出一部手機，膽戰心驚地遞向身後。

款式很老的機型。

“那上邊只有一個聯系號碼。”胡子老大說。

秦曜沒有伸手，“打給他，按免提。”

小命被拿捏，胡子老大唯有照辦。

撥通電話之後，響了很久，對方才接聽。

揚聲器裡傳來的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夾雜著陣陣水聲。

還有被“棍棒伺候”的女人的聲音。

“事情辦成了?”

“成……成了。”胡子老大剛一結巴。

秦曜手中的AK用力一懟，胡子哥打結的舌頭頓時利索了。

“先挖了他一隻眼睛，然後拍張照片用短信發給我。”

“K！”秦曜怒了，心說，我跟你丫多大仇啊！

對方狠狡猾，似乎感受到了胡子哥的遲疑。

水聲和皮肉碰撞之聲戛然而止。

“你……出事兒了?”

對方起了疑心。

秦曜快速從胡子哥手裡奪過電話，屏幕上顯示號碼尾號～2587

“我是秦曜，你是誰?”羋何羋

嘟～嘟～嘟～嘟……

對方快速掛斷了電話。

“媽的！我頂你個肺啊……”秦曜爆了句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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