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聯邦方面的諜報工作比魔法帝國做的強出許多。

在臥底和收買的帝國官員們裡應外合之下，藍星聯邦發動了閃電突襲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乾掉了帝國方面的大部分防禦力量。

在這個過程之中，食物集團兩名幹部的犧牲，為《魔法·跨越兩界》的終區拉開了帷幕。

【偵查部】的部長羅鑽在前線偵查工作的時候，死於“食物中毒”。

命運教會聖女兼食物集團【情報分析部】的部長唐闌珊，則是遭遇暗殺而亡。

負責訊息和情報工作的兩人，就分別相當於整個食物集團的“眼睛”和“耳朵”。

只要羅鑽和唐闌珊一死，就相當於刺瞎了集團的眼睛、戳聾了集團的耳朵，即便是以食物集團的自我調節能力，可以在短時間內恢復自愈，可短暫的動蕩和茫然，卻是無法避免的。

值得一提的是……

唐闌珊和羅鑽都因藍星聯邦而死，可聯邦方面真正投入了大量精力的目標，並非他們。

二人死亡後，第四個小時，白霜郡、食物集團領域的海蜇城，就被徹底攻陷了。

作為海蜇城城主的楚凡，也身陷囹圄，身上的煉金裝備都被扒拉的一乾二淨，不過……

似乎是為了表達尊敬，藍星聯邦的首席執政官李十五沒有讓人給楚凡上鐐銬，而是讓他在重重監視和包圍之下，保持著相對的自由。

“三銃流開創者，楚凡。”

李十五分明是個少年人，眼眸之中的神光和姿態卻又顯得沉穩老練，既不盛氣凌人，居高臨下，也不會讓人感覺他好欺負。

這位藍星聯邦的首席執政官一開口，就讓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楚凡，你剛才戰鬥非常勇猛，是條好漢子，我非常欣賞你。”

聽到這話，楚凡眼角微微抽搐。

作戰勇猛這事兒值得商榷。

畢竟張光沐在沉睡閉關之前就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專門跟他說過，事不可為的時候，寧願放棄海蜇城，也要保全自身。

之前的情況是……

海蜇城四面八方都被包圍起來了，即便是想逃也不可能逃掉，只能死戰到底。

不過……

既然對方產生了這種誤解，就讓他繼續誤會下去吧！

楚凡沒有跟對方解釋的意思。

之前的戰鬥雖然沒有維持太長時間，但激烈的戰鬥，的確損耗了他大量的心神和精力。

李十五唇角微微上揚，面上浮現出一抹友好的笑容，朝著楚凡探出手，遞出了橄欖枝:“加入聯邦吧！我會讓你的才華和價值得到完美的展現！”

聽到這裡，楚凡冷笑一聲，斬釘截鐵道:“你以為我是什麽白癡?”

“加入你們是假，讓我背叛光弟，出賣他的情報，才是真！”

“我的答案只有一個字。”

“滾！”

這一點余地也不給自己留的話，剛說出口的時候，楚凡都覺得自己很帥。

可是話音落下之後，看著李十五、夏連山和那些聯邦戰士們的神情變化，楚凡又感覺開始慌了。

雖然一直說自己是個勇猛無畏的戰士，但事到臨頭，楚凡還是感覺害怕。

他想活，不想死。

只是……

這些年與張光沐、李筱筱等人相處的片段如同浮光掠影般在眼前浮現，楚凡又說不出那些丟人現眼的討饒話了。

畢竟他是張光沐親自任命的海蜇城之主，是食物集團的幹部，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兄弟姐妹們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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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這會兒的楚凡，

心裡明明怕得要死，卻還是硬撐著，保持著寧死不屈的姿態，抱有一絲僥幸心理——萬一對方就是佩服寧折不彎的猛男，所以對自己禮遇有加，不僅不殺自己，甚至還給出各種優待?可惜，僥幸之所以是僥幸，是因為它是極小概率事件。

聽到楚凡的發言，站在李十五身邊，頭髮花白、壯年人模樣的夏連山沉聲道:“他這樣的人，我見過不少。”

“只要上幾輪刑，就一定能從他嘴裡掏出張光沐閉關的位置。”

“他抗不住的。”

作為魔法星穿越者的夏連山，為了追求他的武道巔峰，如今已經徹底投靠了藍星聯邦方面，成為了李十五麾下最得力的乾將。

聽到這話，李十五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微微頷首，道:“這樣也好。”

他擺了擺手，一群五大三粗的猛男就蜂擁而至，為楚凡戴上了手銬腳鏈，準備送走。

這個時候，楚凡忽然大笑了一聲。

“哈！”

其實他想要表現的更瀟灑、更豪邁一些，仰天長嘯，再說兩句類似於“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之類帥氣的話。

只是楚凡到這種時候，只能發出一個略顯苦澀且短促的笑聲了。

夏連山沒說錯。

嚴刑拷打……

自己拿什麽抗啊?

楚凡雖然很多時候都迷之自信，但在這方面還是有俺麽點自知之明的。

怕疼，怕死。

這是自己最大的弱點。

“我知道的啊……”

楚凡低著頭，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悲涼:“像我這樣平平無奇的家夥，個人能力根本配不上自己的權勢和地位。”

“所以，這些年裡，我才會絞盡腦汁地努力完成光弟給的每一個任務，哪怕每天隻睡三個小時，也要力求把每一個細節做到最好。”

“我想……”

楚凡咬緊牙關，話語之中，帶著幾分釋然:“既然都已經付出了那麽多，做到了這種程度，也不能在最後關頭掉鏈子了吧?”

現場眾人都還在愣神的時候，夏連山已經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身形閃爍，來到了楚凡面前。

夏連山的雙手如同鐵箍一般，強行掰開了楚凡的下巴。

然而……

他的動作還是晚了一些。

只是瞬睒的功夫，楚凡那張俊臉上血色全無，看向夏連山的眼神之中帶著一抹譏嘲。

這一抹譏嘲迅速消散無蹤，楚凡慘然一笑，道:“小的時候，我經常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自己能夠為了某個光榮的目標壯烈犧牲，或者死在追尋夢想的路上。”

“長大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和大家沒什麽不同，只是芸芸眾生的一員。”

“我也是怕疼、怕死的……”

“不過……”

楚凡紅眸清澈，兩行血淚順著眼角滴落，臉上卻是浮現出燦爛的笑容:“這個世界上，有比死亡更讓人覺得難堪的事情。”

“雖然很狼狽，但是……”

說話的功夫， 楚凡的耳廓、鼻翼之間都淌出鮮血，聲音也逐漸變得虛弱乏力，幾乎沒有人聽到他的最後半句話。

“我沒有辜負光弟的期待。”

看著疑似服毒自盡而亡的楚凡，李十五和夏連山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們知道，張光沐現在是最虛弱的狀態。

如果能夠找到張光沐閉關的位置，直接將其弄死的話，頭上高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就能夠摘下來了。

可是現在……

“直接解剖，把他的大腦摘出來，解析他的記憶。”

“他用的毒很特殊，應該是食物集團那位醫療部長的手筆。他的大腦已經融化了，甚至就連意識都已經消泯，我們的靈魂檢測裝置顯示——楚凡已經魂飛魄散了。”

所以……

這是一次失敗的嘗試。

楚凡雖死，卻也守住了張光沐所在地點的秘密。

李十五看向身邊的藍星聯邦最強超凡者夏連山:“你有信心在張光沐手下保住我嗎?”

“……”夏連山沉默不語。

一切盡在不言中。

張光沐給了楚凡信任，楚凡以死守諾作為報答。

所謂“士為知己者死”，這一幕換做其他時候，李十五會很感動，可是現在，他隻覺得煩躁不安。

隨時都有可能被破關而出的張光沐乾死的感覺……

並不好。

可是……

李十五明面上光鮮亮麗，實際上卻身患極其罕見的絕症——【靈魂衰竭綜合征】。

走投無路之下，李十五只能啟動那自稱和他靈魂綁定的【戰役系統】了。

(晚上還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