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國很忙碌。
慶安節名為節實為劫,每次歡度佳節都會暴露出軍團內部的很多問題,現在就已經凸顯了。往日裡軍隊士兵個個身手了得,靈武天賦比起尋常人要高上不知道多少,但自打這軍區開放,民眾一擁而上擠進軍區勢力范圍,士兵就開始焦頭爛額了。
老兵應對這樣的場合還算得心應手,遇到尋釁滋事的醉漢還曉得第一時間用靈法將其致暈,將其拖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再喂服一枚清靈丹,碧霞山莊煉製的丹藥裡清靈丹是最常見的丹藥,提神醒腦、益氣延年,平日裡常用於巡邏兵和斥候兵的隨行補給,沒有讓醉漢把事情鬧大。
新兵就比較慌張了,民眾起了爭執還上前搭腔,非要分出個子醜寅卯來,結果是越幫越忙,本來挺小的衝突硬是整成了劍拔弩張的氣氛。最後還是讓百夫長出面調停,再由各連長奔波勞苦,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民眾之間的矛盾才得以化解。
這些天喬安國可以說是疲憊得很,近些天伽羅帝國伽蘭省發生的事讓他憂心忡忡,一宿的功夫,也沒好好的睡個囫圇覺,睡一會兒醒一會兒的。天亮的時候也沒睡得很沉,乾脆早早醒來應對這一年一次的慶安節。
讓自己管理軍隊擊潰海靈獸亦或是冰晶雪妖,喬安國自詡毫無問題,畢竟帶兵出征幾十載,自身實力世間少有,能稱得上是對手的寥寥無幾,帝國境內同境界的強者也多為親和之輩,平日裡自己也不曾侵犯旁人的利益,未曾迫害過無辜之人,所以這南域才能平安無事。可是叫自己把南域軍團內生活的百姓給約束管理好,這當真是超過了自己的能力范圍,叫他上陣殺敵他可以所向披靡,叫他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頭子還得操心城邦和軍區的治安,將民心維穩,此事已不是喬安國所能做得到的。
比起這些,令他頭疼的還有兩個消息。
前些日子定海省挽風城惹了一場風波,韓東升和馮沐陽正互相攻訐,以此來為自己開脫,皇庭問責上貢的銀兩、珍寶被劫走的過失就會由對方頂上,雙方將平日裡積攢的怨憤瘋狂宣泄,挽風城內百姓叫苦不迭,一個是皇庭委派名為協助實為鉗製的大貪官,另一個則是擁兵自立有心脫離皇庭控制,蓄勢待發謀而後動的主城城主。
昨夜居然收到定海省挽風城城主府的來信,將於慶安節當天城主馮沐陽攜親眷拜訪,來此地共度佳節。
另一個消息更是莫名其妙,平瀾省瀾武城城主朱博銘也攜家眷來南域軍團,說是要與喬安國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定海省、平瀾省兩位舉足輕重的城主都要來此,這是歷年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聯想到帝國北方伽蘭省發生的事,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樣子就連擁兵自重的兩位城主大人也沉不住氣了,來南域討酒貪食是假,將自己綁在他們的陣線上才是真的。
只不過不清楚這兩位城主是商量好的一同前來,還是各懷鬼胎,準備好了一番說辭,瞅準時機來南域軍團與自己相商。
理智分析,這兩位城主應該並沒有溝通,恐怕是各自帶著目的而來,借慶安節來慶祝,實則想要完成自己的目的。
既是如此,就請楊成富、崔去疾過來,靜觀其變,看看這二位城主葫蘆裡賣的什麽藥吧。把喬可欣、喬邦也叫過來好了,可欣已經成年,也該學學長輩如何應對,至於喬邦,不能把他當孩童看,喬安國判斷喬邦的心智不比可欣低,
這種爾虞我詐的場合興許喬邦更能悟出些門道來。 也正是如此,原本抓起蝦肉吸吮的喬邦被親衛隊的士兵告知,命他以及喬可欣速速趕往中軍大帳,是喬將軍的意思。
喬可欣不見蹤影,自打喬可欣回南域軍團後喬邦都沒怎麽見到她,當然自己也很忙碌就是了,每到深夜才回喬莊休息,連楊淑綺都沒見上幾面。
喬邦決定將面前的海鮮全部消滅掉再去中軍大帳,平時在學院裡吃的都是些內陸菜,吃來吃去還是海裡的食材最對胃口。晶瑩剔透的火炮蝦肉被切成一層層小薄片,新鮮的刺甲貝,貝肉呈現為乳白色,貝殼本身是烏黑色的,碩大的漫海鰩尾部還在擺動,宛如蒲扇一般,活力十足。還有那已經被切割好的碩大披甲蟹,被切成細長的刺梭魚片,一旁全是配料,只是看一眼這張桌子,就令人食指大動、胃口大開。
吃這些海靈獸的肉對喬邦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南域軍團的士兵天天吃的都是海鮮,品嘗的肉絕大多數都是沒有靈智的海鮮肉,而這些海靈獸的肉則是最近兩場戰鬥下來清理戰場所獲,大部分老兵已經吃厭了海靈獸的肉,而新兵還並沒有抵觸心理,他們還是很喜歡品嘗這些新鮮口感的靈獸肉的,畢竟從前的日子並不快活,來到南域軍團後卻是可以頓頓吃上好飯了。
以最快速度解決掉桌上的海鮮,喬邦將小肉包召喚出來,一個縱身趴在小肉包的背上,雙膝用勁將下盤穩住,幾番調整身形施上巧勁終於坐穩,斜坐在小肉包背上,避開人潮朝著演武場的方向前進。
這斜坐的姿勢喬邦研究了許久,自己的身體還是太過年幼,正面坐在小肉包背上雙腿都沒辦法彎折,所以錯開角度,一條腿搭在小肉包背上,另一條腿垂下來,這樣不僅能舒服不少,還能保持平衡不會因顛簸而被甩下來。
民眾的注意力被小肉包給牽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小肉包光彩奪目呢,即便是在白天還散發著耀眼的閃光,急速奔跑的身影就像是一道光咻的一下從眼前劃過,細長的尾巴不停的甩動惹人注目,在一陣驚呼聲中揚長而去。
即便是兩世為人,喬邦還是克制不住炫耀的心理,小肉包這樣特別的存在,別說南域了,可能整片大陸現在都再難找到第二頭輝光白豹。就像是開盲盒,若頻頻開出重複的款式,自然就覺得索然無味,但要是一下子就開出了隱藏款,那種想要昭告天下的心是藏不住的。
軍區內到處是士兵奔走忙碌的身影,慶安節的場地已經提前布置好了,張燈結彩,紅綢綠緞,金樽玉帛,比比皆是。陽光照耀著涼亭、長廊、樹木以及灌溉水渠,在這個喧鬧無比的軍區,一切都顯得那般美好。樹枝上已經吐出細嫩的綠芽,一切都在提醒著人們,春天即將到來。
來到中軍大帳前,翻身一躍將小肉包收回靈結之中,在親衛隊士兵的指引下走進營帳,就看到楊成富、崔去疾、喬衛、喬敏、左仁寶、喬可欣已經坐下來閑聊,看到喬邦進來喬可欣直接起身抓住喬邦的手就拉了過來,在自己肩膀上一陣亂捏,疼得喬邦齜牙咧嘴。
待喬可欣手上的力道消停,喬邦認真聽幾人閑談,知道兩省話事人馮城主和朱城主即將來南域軍團,似乎來這的目的不純。正思索著兩位城主來此的目的,崔去疾卻提出了一個觀點令喬邦震驚。
“依我所見,兩位城主應該是想要以聯姻的方式,鞏固雙方的關系。馮沐陽的二兒子馮清揚與喬可欣是同一所學院的同班同學,想必馮沐陽會將自己的二兒子擺出來,嘗試能否讓南域軍團和定海省形成真正意義上的命運共同體。朱博銘的大兒子朱廣寧比喬可欣大上兩歲,修為已到靈王境,也是八星靈結的天賦,與喬可欣倒也算是匹配。”
喬邦聽著平日裡老神在在、神秘莫測的崔去疾說起這家長裡短,過往幾年裡對崔去疾的印象再次刷新,沒想到崔去疾也是個八卦之人。
“我才不要嫁人呢,那馮清揚上學那會兒就老是惹我不開心,訓練切磋的時候下手也沒個輕重,和他氣場不合,朱廣寧聽都沒聽說過,才不要和不認識的人在一起!”
喬可欣聽聞竟是要給自己安排婚事,一下就坐不住了,起身急忙喊停這個話題,那氣鼓鼓的模樣著實可愛,正是風華年紀,讓在場的長輩都有些想笑,左仁寶更是忍不住噗嗤一笑,急忙用手掩住口鼻,不讓笑意繼續流露。
喬邦被喬可欣的膝蓋打中了後肩,吃痛之余也側過身體,仰頭看著喬可欣慌張的神情,心裡也覺突然,原來已經到了姐姐要嫁人的時候了……
“既然可欣不喜歡他們,那找個說辭搪塞過去就是了。可欣也才剛成年,讓她玩個幾年再考慮嫁人也行的。”崔去疾娓娓道來,倒是讓喬邦不明就裡了,感覺崔去疾倒是頗為上心,看似出謀劃策,實則提醒喬安國、楊成富兩位老人,城主與將軍、總管身份地位相近,已經算是門當戶對,這次若被人提及子女的婚娶事宜,若回復的含糊其辭,亦或是激烈了些,恐怕今後也將再無良配了。
自喬志傑身死皇庭宮苑,喬安國被遷怒貶至南域驅趕海靈獸,膝下除了喬可欣這個孫女再無其他子嗣。若是要喬可欣嫁人,也只能讓對方入贅了。南域軍團假手於人不知會發展成何等程度,也許會越來越差,也有可能會越來越好,若是有值得托付的人承擔將軍之職,那喬可欣在不在南域其實也並不重要。
經崔去疾這麽一提醒,喬安國自是留了個心眼,應對兩位城主的說辭心中也已醞釀,此話題便戛然而止,轉而聊到慶安節的諸多事宜。
“將軍放心,迅豹營已經全營戒備,已通知各連長、百夫長,令他們盡職盡責輪班值守,休息的士兵也不可飲酒,保障民眾的人身安全和財產安全,出現爭執和矛盾的情況,我已交代將起衝突的民眾轉移至聯防營帳,讓他們冷靜了再出來。”
“稟將軍,逐風營已經駐守在海邊,謹防海靈獸突然侵襲。為安撫士兵的情緒,我已讓喬紅興準備大量吃食,就地慶祝節日,已交代士兵不可飲酒,出現醉酒的情況一律按軍紀處置。”
“我已安排好,請楊主管檢閱。”
喬衛、喬敏、左仁寶三人都匯報情況,讓原本擔心今日情況的喬安國、楊成富都放松了不少,撇過頭看向崔去疾。
“看我幹嘛,出來前我已經將碧霞山莊的所有事情交代好,有李瑞濤、李瑞明、李瑞林、李瑞峰四兄弟在,碧霞山莊不會出什麽岔子。”
喬安國這才放寬心,心中的大石頭才真真正正的落了下來。
“朱博銘既然要來,那麽就請曹洋來演武場吧,請來前先讓斥候兵告訴我曹洋今天有什麽動作。”
“是。”
後面聊了許久,喬可欣在喬邦身後表現的有些不耐煩,顯然這些軍中瑣事女孩子根本就聽不進去,那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以及不斷改變坐姿的動靜實在是有些明顯,喬邦一心兩用,一邊聽眾人商議另一邊又運轉獸吸法感受喬可欣的焦躁情緒,以此鍛煉獸吸法的運用。
這獸吸法不僅僅是能作為輔助修煉的秘法使用,還能在與人相處時第一時間感受到對方表現出的精神力波動,當真是神奇。
喬安國也在默默觀察著姐弟二人,回想起幾個月前接觸到的那道神秘黑袍人,心中更是有了決斷。
“報!挽風城馮城主及家眷乘馬車已到南域北聯防三防線,隨行還有三輛馬車的物資,已經檢核確認是品質上乘的兵靈以及樓蘭王朝的元素晶石,是否放行?”
“放行!”
“稟報將軍!瀾武城朱城主及其護衛已經抵達南域東聯防五防線,準備過橋深入,隨行沒有物資,是否放行?”
“放行!”
此刻已是黃昏,二位城主風塵仆仆趕來,斥候兵的通報竟是不約而同,倒是出乎了大家的預料,按照防線的遠近來看,馮沐陽會先到,朱博銘則稍慢一些。
今年的慶安節著實有點意思了,兩省話事人來南域軍團,還不知道會卷出何等風浪來。
天很快就暗了下來,馮沐陽等人也已經趕到演武場,喬安國、楊成富、崔去疾三人親自迎接,喬可欣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顯然是不想摻和其中,若提及婚娶之事,免不了一番尷尬。
喬邦站在三人身旁,感覺中午前吃的那些個美味海鮮已經消化的七七八八,竟感覺有些肚餓,但礙於三位長輩在此,不好任性開溜,雖然他的外表是個孩子,想要跑走也沒人說什麽,但喬邦也很好奇兩位城主來此有何目的,好奇心終究是蓋過了所有,楊成富將其拽來他也沒有出言反對,任由楊成富拽著來到這裡。
很快,遠處烏泱泱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身著錦衣華服的馮沐陽,大臉盤子,山羊胡,劍眉,狹長的眼睛,鼻梁很挺,薄嘴唇,顴骨挺高。其身後是其夫人,再往後看視線左側的是一位英俊少年,身材高挑,身穿素色衣袍,右側則是再熟悉不過的人,馮清烈。喬安國、楊成富上前迎接,崔去疾也緊隨其後,喬邦緩步跟上,默念科爾特系統,將這群人的面板信息掃了一通。
原來左側的那位翩翩公子就是馮清揚,身形舉止倒是頗為不俗,五官面容也隨馮沐陽,只不過面色頗為冷峻,似是有心事。
馮清烈還是那副痞裡痞氣的模樣,走路沒個正形,咬牙鼓著腮幫子,就像是隨家人來此郊遊的樣子。
“喬將軍!楊總管!崔神醫!我們又見面了!馮某一直想念著你們,這回總算是盼星星盼月亮盼到日子過來拜訪了!”
“馮城主大駕光臨,實乃我南域軍團的福氣。南域軍團率屬於定海省,而馮城主又是定海省的大家長,只要馮城主有需求,老夫定會鼎力相助。”
聽著喬安國不鹹不淡的語氣,馮沐陽起了個調卻是沒法子降下來,心中暗惱是不是自己過於興奮了,心念急轉,決定不落話鋒,繼續高調交談。
“馮某來此不好空手,這次帶來二十把上乘兵靈,都是在普羅米爾山脈搜羅得來,想著喬將軍定是需要兵靈的,便隨車一同送來了。另外還帶來了樓蘭王朝的各類晶石,想著軍中將士若是契約了暗屬性或光屬性靈獸應該用的上。除此之外,我還準備了不少谷物及果核,來年春季可以種下,定會有不錯的收成!”
“城主大人有心了,既是如此,老夫便收下贈禮了,待城主大人回挽風城時,我再備一份厚禮。”
感受著馮沐陽的熱情,喬安國則表現得雲淡風輕,並沒有因為馮沐陽的熱絡而改變自己的態度。
馮城主能在百姓面前端起架子,也可以在需要巴結利用的人面前熱誠吹捧,多年為官已養成了習慣,時刻準備著兩副面孔,切換自如,已是家常便飯,比那街邊商販更會來事,看人下菜,屢見不鮮。
你一言我一語,幾番沒有營養的交談後,楊成富出言邀請馮沐陽來中軍大帳坐下來繼續詳聊。
馮沐陽心生困惑,怎的?自己帶著滿滿誠意來此,竟不第一時間設宴款待,反倒讓自己一行人進營帳裡閑談?聊這麽素的?
似是看出馮沐陽有些疑惑,想著定是有些誤會,崔去疾適時開口。
“待會平瀾省瀾武城的朱城主也要來此,若馮城主不介意,等朱城主到訪一同坐下來,我令大廚燒兩盤酒釀燒雞,共進晚餐如何?”
馮沐陽心頭一凜,沒想到朱博銘也要過來,不知他所為何事。本來想說的事卡在喉嚨眼沒能傾吐出去,面色陰晴不定,只是一小會兒就變幻神色,展顏一笑,灑然道。
“既然朱兄要來,那可真是熱鬧了,正好有好一陣子沒見到他了,沾喬將軍的光可以坐下來話話家常。”
眾人聊定後進了營帳,各自坐了下來,喬邦緊隨楊成富身後,站在楊成富與崔去疾中間的位置,被楊成富輕拍肩膀,雙指並用隔空取來一蒲團,讓喬邦在蒲團上坐下,眨了眨眼睛,又挑了挑眉。
喬邦不清楚楊成富是何用意,但可以看出定是有什麽鬼點子了,乾脆坐下來靜觀其變,看喬安國與馮沐陽聊些什麽。
二人接著聊了些客套話,前半段兒都沒什麽正經話,無非就是閑聊。談天說地,家長裡短,憶往昔崢嶸歲月……喬安國被馮沐陽的熱情所感染,話鋒也軟了幾分,順著馮沐陽的話頭繼續聊著,只不過警惕之心猶在,二人都在試探,看看接下來到底要說些什麽。
似是聊得熱乎了,馮沐陽沒忍住,還是把心中最想說的事給吐露了出來。
“喬將軍,有一件事我必須得說了,帝國北境霜凍晶龍蘇醒,冰晶雪妖族群已經南下進犯,目前絕大多數的冰晶雪妖都被北境軍旅阻擋,一小部分冰晶雪妖跑到伽蘭省,與伽蘭省匪寇打了個正面,目前已呈膠著之勢,據不可靠的傳聞,丹魔孟不歸也在北境,與魯緒磊一同抗擊霜凍晶龍。”
“什麽?”
幾乎是異口同聲,喬安國、楊成富、崔去疾三人收斂臉上笑意,通通起身扶住桌沿,不敢置信的看著馮沐陽,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實在是難以消化,北方三頭龍的其中一頭竟然蘇醒了?周期不對啊?按理說應該是後年才會蘇醒的,這規律怎麽變了?
“此話當真?”
馮沐陽見三人反應,心中卻是大定,果然只有這等猛料才能拿捏住這三位, 面上卻是賠笑,緩緩道。
“我豈會騙你們,這可是帝國皇庭傳來的消息,我得知消息第一時間就備馬動身來此了,據說洪天英、詹路、葛建軍三人正奮力抵抗,帝國皇庭恐北境淪陷,率兵出征攻克伽蘭省匪寇後便繼續北上支援魯旅長。”
三人面色凝重,眉宇再難舒展開,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以魯緒磊的修為,對抗霜凍晶龍屬實有些困難。崔去疾心中更是疑惑的很,孟不歸出身自樓蘭王朝,學成丹宗百道後說是尋找故裡,一去十余載,怎會出現在北境,莫非是陰陽並蒂蓮?活死人、肉白骨的罕見蓮花?
一時間營帳內的氣氛降至冰點,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喬邦早已默默地收斂了氣息,獸吸法不再運作,屏氣凝神,暗自調息,心中則是擔憂著洪天英的安危,不知道北方現在到底如何了。
“報!瀾武城朱城主及隨行護衛已來到軍區外!”
“快去放行!”喬安國不假思索道,從椅子前抽身走到堂前,面龐再無喜色,看了眼楊成富和崔去疾,對馮沐陽說道。
“馮城主,此事影響頗大,容我思量一二。感謝你提供的情報,卻是當下最需要的。我現在要去接待朱城主,你看是與我一同迎接,還是在這暫時歇息?”
“喬將軍哪裡的話,既然來到南域,客隨主便,我便隨將軍一同迎接朱兄吧,看看他最近是不是又胖了些。”
馮沐陽打了個哈哈,喬將軍此刻已無心搭腔,翻開帳簾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沉睡的雄獅,似乎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