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省初級靈武學院,武鬥場。
臨近傍晚,豔霞漫天。
“嘿!”
“哈!”
“力氣呢?力氣去哪了?昨天夜裡不睡覺,今天在這給我犯瞌睡呢?”
“核心要穩,揮拳時注意腰腹不要卷,下盤壓下來!”
“周昕,你不要壓迫自己的膝蓋,要用小腿和大腿的力量,注意分攤壓力,不要把重量全集中在腳踝和腳掌上!注意膝蓋前傾!”
儲傑在武鬥台上放聲怒喝,臉上寫滿了不高興,讓圍成一圈本來興奮地大呼小叫的學生們通通憋了口氣,氣氛著實有些壓抑。
武鬥台上不是旁人,正是喬邦及他的三個室友,正按照儲傑的要求做著動作,心情忐忑,生怕做錯了動作惹來儲傑老師的關注,一通訓斥又是少不了的。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麽回事,儲傑老師性情大變,像是吃了老大的虧,行為舉止都判若兩人,從前只是讓大家各自發揮自己的所長,如今卻是統一訓練起格鬥技巧以及兵刃的使用。
聶小龍倒沒覺得什麽,平時練的一些技巧與儲傑傳授的大差不差,觸類旁通後學習的非常快,倒也不需要儲傑操心;朱翰坤則吃了些苦頭,平日裡雖然時常倒立,鍛煉體魄,但這一連套技巧極其考驗耐力,朱翰坤平時喜歡打速攻,這樣的訓練著實有些疲累;喬邦對這套技巧倒是毫無感覺,只能說過於輕松了,與南域軍團流傳的軍體拳、喬家拳、擒拿術路數相通,都是錘煉肉身耐力,增強對力量控制以及在潛移默化中強化對自身肌肉的掌控,這些技巧早在南域軍團內喬邦就已熟練掌握,還是在沒有激活靈結之前便已修習,應對起來不敢說輕松,但也算的上是遊刃有余。
只不過這些動作要領卻是苦了周昕,這方面的訓練周昕從未接觸過,學習起來總是有些不利索,雙腿直發顫,平日裡根本就很少扎馬步,與宿舍三人形成了鮮明對比,也是儲傑最關注的目標之一。
“每堅持多一秒,在戰場上便能增加一些生存的可能。不要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你們現在抱著玩樂的態度在磨煉技巧的話,最終也會死於比你更加勤勉的敵人手下!”
聽著儲傑的訓斥,喬邦也不好松懈,雙臂擺的筆直,全身力道都提了起來,繼續用標準姿勢揮動拳頭,雙膝微屈,雙腿發力,腰腹吸氣挺起胸膛,穩住身形不讓揮拳影響身體的平衡。
腦海裡不斷回顧著三個多月前喬衛所說的要領,一字一句再次湧上心頭。
“對敵時要注重五大要素,大膽、雄勁、精準、狠厲、迅疾,若想克敵製勝,首先便要不懼對手,從心理上壓住對手,其次便是要有強壯的體魄,發力出力不留余勁,再就是要攻敵所必救,瞅準弱點去攻擊,出手要果斷,進攻時當求快準狠,不能有片刻的猶豫。”
想到這,出手便更加利索,臂膀好像更加輕松,揮拳時控制身體,盡可能不被身體擺動時產生的慣性所影響。
因為周昕的緣故,四人在武鬥台上多練了一會,最終因為天色漸暗令四人離開,換最後兩組同學輪番上來示范。
宿舍三人卻沒有埋怨,接近一年的相處四人已經培養出了感情,雖談不上同甘共苦,但也不會因為加練而遷怒於周昕。畢竟年紀尚輕,許多事情並不計較,倒還算是融洽。
走下台後喬邦跟在朱翰坤的身後,看著濕漉漉的發絲,天氣也逐漸炎熱起來,隔著有些距離都能聞到汗臭味,
讓喬邦屏住呼吸,回憶起最近發生的一些事。 自打那天丟下布條,惹來挽風城內一番動蕩,士兵挨家挨戶搜查,端掉了韓東升潛藏的山間木屋,也擒獲了不少韓東升的家眷。
可惜,有人通風報信,韓東升帶走一些家人逃之夭夭,留下來的都是風燭殘年之人,可算得上是棄卒保帥之下策了。韓東升溜得飛快,上天門及城防軍搜山十余天也未能探尋蹤跡,只怕韓東升已逃至樓蘭王朝,此生不會再踏足伽羅帝國了。
這檔子事馮城主及那位羽大人自然不會如實上報皇庭,通風報信之人極有可能是馮沐陽指派,而辦事不力這罪責自然也不會落在羽立青的頭上,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終落下的就全是功勞。
除此之外前陣子還出了件怪事,已經被查封了的韓府發生了衝突,上天門派來的兩位武官竟是被殘忍手段弄得身體支零破碎,現場極為血腥難以用言語形容,來確認現場慘狀的士兵都有些生理不適,吐在了當場。
定海省挽風城臃腫的官僚體系,事發一天才終於做出反應,城防軍上下驚怒不已,趕緊通報城主,馮沐陽當即下令封鎖城門,讓士兵在城中大肆搜捕賊徒,並派出城防軍向外搜尋。
且不說這賊人是否還留在定海省,就說這殘暴的手法,城防軍就算打了個照面,誰死誰活還說不定呢。
出此惡劣罪行,馮沐陽心頭狂怒,封城十天的時間裡抓了大大小小不少賊寇,卻都是些土雞瓦狗,無論修為還是膽魄都不足以同時將兩位靈皇境實力的武官擊敗,更遑論將其撕裂切割成無數肉塊了。
這種手段,除了極其擅長風元素靈法,便只剩下空間元素靈法了。伽羅帝國境內排得上號的、擅長空間元素靈法的人並不多,且都在帝國西北境,犯不著來挽風城暴露自己,而擅長風元素靈法,修為又得遠超靈皇境實力的,在點蒼、炎夏、平瀾、定海四省裡滿打滿算也不超過雙手手指之數。
究竟是何人如此殘虐,與上天門的人有如此深仇大恨,害得挽風城內不得安寧,皇庭那邊又來了不少武官,就連前陣子剛返回永曜都的武尊者也趕來興師問罪,最近這挽風城內可謂是不可開交,城中亂成一鍋粥,最為頭疼的還是馮沐陽。
還聽到一個說法,武尊者懷疑羽立青從中做了手腳,而現場又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是羽立青所為,且當晚羽立青與三位美人衣不蔽體醉臥溫床,羽立青也表示並不知曉二人與他好吃好喝,怎會出現在韓府裡,竟然還遭人殺害。拷問那三位美人,竟口徑一致,皆稱自己被上天門的兩位武官擊暈,醒來後便躺在床沿,那天夜裡發生了什麽三人都無從知曉。
鄧聖傑將壓力全部放在了馮沐陽身上,以至於挽風城的城門關閉了半個月之久,喬邦已經有好一陣子沒能回宅院了,也不知道田野隊長那邊情況如何。
學院這邊也受到了城防軍的數次搜查,蛇蔓空間也被檢查了數次,經多方確認並沒有窩藏陌生人,學院內皆是已經任職一年以上的教師,城防軍多次落空後也就不再折騰,學院內也恢復了些寧靜,只不過學院氛圍依然是人心惶惶,學生倒不覺得什麽,畢竟心智未開,自己的宿舍頻繁被外人闖入翻找,倒覺得新奇得很,教師卻是氣憤難平,屢次盤查隨身行李及物件,教師隻覺得自己毫無秘密可言,對城防軍頗有微詞,性格暴烈的老師更是當場與城防軍的命官發生了些肢體衝突,惹來胡思歸校長從中調停,安撫學院老師的同時也給足了城防軍的面子,三分甜棗七分棒槌的話語傳到了城防軍管事的耳中,後續果然沒有太大的動靜了。
這一連串事態的發展皆因喬邦易容丟下布條而起,可謂是蝴蝶效應了。
“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肖邦、丁琳、封文濤、矯雨桐、楊柳、林馨蕊、溫可良、朱翰坤,你們八個人留下,其余人離開武鬥場。”
學生面面相覷,在儲傑嚴厲的目光下離開現場,留下場上八人,不知將會發生什麽。
看著默默離去的周昕及聶小龍,喬邦心中暗歎一聲,對即將發生的事有了一些猜測。
這學期已經接近尾聲,各科學習進度也已進入收尾,除了期末考試需要重視,還有今年十月要舉辦的兩院聯賽,在平瀾省瀾武城與當地的初級學院進行對決,如今雖才五月,但上次聯賽定海省初級靈武學院落敗,想必老師也鉚足了勁,想要在今年扭轉局勢,重振定海省初級靈武學院的威望。
自己既然答應了胡思歸加入學院的隊伍去參加聯賽,就不能落了下風,勢要拚盡全力奪得勝利才行。
儲傑神情肅穆,聲調卻並不洪亮,只是將聲音控制在面前八個孩子能聽得見的程度,不疾不徐說道。
“把你們留下來是有事要告知你們,這學期很快就要結束,期末考試的形式也已經決定下來,重點班其他學生的期末考試考核依然是去萬蜂谷,你們也一樣,不同的是他們的考核是生存考驗,而你們八人的考核是在萬蜂谷內擊殺八頭靈獸,取下肢體作為憑證,全程會有老師監視考試過程中的動向,不會出手幫助你們完成任務。如果老師出手幫助,則你們的期末考試將沒有成績,作為懲罰,暑期將不予返家,我會與你們的家長說明情況,未來的兩個月你們都將在萬蜂谷內生存。”
意料之中,學生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只有喬邦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心中似是確定了自己的推斷。
“儲老師,為何要區別對待我們?期末考試不應該一視同仁嗎?重點班其他學生都只是生存考核,我們為何要擊殺八頭靈獸?”
出言的不是別人,正是愣頭青封文濤,這人平時的作風和他上台拚殺一樣火爆,直來直去,不懂變通,也不知以後會不會有所轉變,這性格著實是容易得罪人的。
其他人卻並未開口,丁琳、朱翰坤已經猜到了其中的深意,其他人則靜觀其變,反正已經有人出頭,自己沒必要跟風附和。
“問得好!為何要區別對待?那是因為你們優秀!你們八人近一年的考核成績在重點班之中名列前茅,部分人已經甩開同年級同學太多,已經具備跨年級挑戰高年級學生的實力。實力出眾的你們將會在下學期前往平瀾省瀾武城與平瀾省初級靈武學院的優等生進行同台競技,每年學院都會在新生之中選拔十人,五人組成團體賽,其余五人將參與單人賽。你們八人是已經選拔為固定參賽的人選,而重點班其余學生將選出五人作為替補,組成十三人的隊伍,為學院去爭奪榮光!”
八人之中,封文濤、矯雨桐、楊柳、林馨蕊、溫可良都露出了震驚神情,反觀喬邦、朱翰坤、丁琳則是神情鎮定,沒受到什麽影響。
“你們不僅代表自己,更是代表了學院,這次聯賽不僅可以檢驗你們入學一年以來有多少收獲,更是代表了同年級學生之中最強水準。期末考核後還要帶你們去瀾山滄瀾澗,近距離接觸風元素核心,感悟風暴之心,全程有老師陪同,珍惜這次機會吧!”
“是!”
溫可良率先開口,他吸收的乾元棍本身具備火屬性,攻勢凌厲,揮棍迅捷輕靈,其上火焰翻轉,火棍揮舞時好似密集的夜間螢火在風中揮散,作為第一個靈結儲存的兵靈來說已是不錯。
美中不足的是攻擊范圍不夠,乾元棍本身的體積並不大,能夠擊打的區域受製於雙臂,不及喬邦的破魂槍,進退自如,掄轉間可卸掉衝勢。若是能感悟風暴之心,借助風勢乾元棍則能發揮更強威力,怎叫溫可良不激動呢?
其他學生也紛紛應下,也算是默許了儲傑的安排,只不過擊殺八頭靈獸大家都在思索如何能夠做到,越想便覺得很難實現。
喬邦想起萬蜂谷便想到了武燼老師,上個月武燼老師才從醫護院正式出院,繼續教導學生,喬邦跑過去見武燼老師,連番感謝都被武燼老師笑著打斷了,囑咐喬邦要勤勉,不可松懈,未來成為棟梁之才,便離開了。對於武燼老師的救命恩情,喬邦銘記於心,同時也對萬蜂谷有了更深的忌憚,沒了從前玩樂的態度,再去萬蜂谷,喬邦不會再輕易涉險。
儲傑宣布下課,目送八位學生離開武鬥場,眼神變幻,有了決斷,輕踏武鬥台,踏空上竄飛至學院上空,背靠南方海域,目光注視著平瀾省瀾武城的方向。
“這次,我的學生不會再落敗!”
心中暗自發誓,借助匪統鵜鶘的飛行能力,幾次騰挪調整身形,飛向凝元台,將心中想法告訴胡思歸校長。
喬邦八人離開武鬥場後錯開空間前往食堂,學院內很多學生都迎面朝學院大門走去,反倒顯得八人像是在逆行。
此刻八人各懷心思,涉世不深的孩子容易被老師的話所左右,一句同年級學生之中最強水準讓學生們心生漣漪,情緒難免激動了些。八人之中只有喬邦、丁琳並未受到儲傑的影響,二人心事重重走在八人的最後面,反倒是走在前面的朱翰坤與溫可良聊的起勁,兩人倒顯得頗為熱絡。
“快要在這個學院度過一年時光了啊……”喬邦自言自語,聲調極低,似是說給自己聽,也好似說給身旁的丁琳聽。
“是啊……”丁琳喃喃道,一時之間不知道回什麽好,簡單的應了句,側過臉看向喬邦,稚嫩的臉龐上那雙犀利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明亮,宛若晶瑩的寶石。
目光之中,這個男孩與第一次產生誤會時已經截然不同,那份沉穩和理智讓丁琳著迷,年紀並不大的她不懂什麽是情愫,更不明白喜歡和愛的定義,她只是覺得,喬邦思考的時候非常專注,好像從來沒有什麽事情可以難倒他,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有時候真想知道他在思考些什麽,但丁琳又不想開口去問,比起知道他的心事,她更喜歡站在他身旁,看著他的側臉,那肉嘟嘟的臉蛋上長了兩個藍寶石般的眼睛,額間還微微有些隆起。
真是個特別的男孩……
喬邦自然不知道身旁丁琳在琢磨些什麽,他卻是在回憶萬蜂谷的種種。進入萬蜂谷如何第一時間尋找掩體隱匿身形,如何尋找暫時歇腳的相對安全的區域,如何完成擊殺八頭靈獸的目標。
想要完成學院給自己安排的期末考試,難度極大,且不說他們能否幸運遇到幼年期、成熟期的靈獸,若是遇到了凝魂期、塑魄期靈獸,考核基本上就結束了,若是再遇上那頭厭魔哮風虎……
越想越是一陣後怕,對於此次期末考試喬邦毫無頭緒,不知道該如何完成。
這可真是難搞啊……頭疼……
喬邦的苦惱丁琳看不出,但不影響她癡癡地看著喬邦的側臉,不想出聲打斷他思考事情。
“對了,既然是我們八人組成隊伍,那八人之中得有隊長吧?”封文濤走在最前面,忽的停住腳步轉身詢問,語氣沉凝。
“對的,我們八人要完成期末考試,必須通力合作,必須選出個隊長來,指引我們的行動。”溫可良附聲,收斂笑容,定了定神,甕聲甕氣,似是話裡有話。
“選隊長的話,我推薦肖邦。”楊柳接了話茬,態度倒是堅決,迎上封文濤、溫可良的目光。
“我也推薦肖邦。”說話的是林馨蕊,楊柳與她是親密無間的好友,朋友搭腔自己也不會讓朋友獨自應對。
“肖邦當隊長最合適。”出聲的是朱翰坤,此話一出讓封文濤都錯愕了半刻,上學期期末考核他與朱翰坤一組,對朱翰坤的應變能力十分欣賞,朱翰坤平時也爭強好勝,凡事都想分出個高下,本以為朱翰坤會爭一下隊長,卻不曾想朱翰坤卻是十分果決地推薦喬邦了。
“我願意聽肖邦指揮。”丁琳迎向溫可良的目光,緩緩開口,隨後繼續看向身旁的喬邦,發現他還在思考著,並沒有因為學生之間的明爭暗鬥所影響。
“既然丁琳這麽說了,那我也認肖邦做隊長。”矯雨桐快速接話,隨後便閉口不言,站在楊柳的身後。對她來說,誰當隊長都一樣,但丁琳是她覺得重點班裡最沉穩的同學,她推薦喬邦,那她就跟投,心中也暗自決定了後續行動都跟著丁琳。
封文濤、溫可良沒想到喬邦竟然在短時間內就被大家推到隊長的位置,封文濤本來還想爭一爭隊長之職,當下卻是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能說說理由嗎?”
聽著封文濤帶有不服意味的疑問,大家卻是會心一笑,並不想搭腔回答,都駐足看向喬邦,等他回應。
喬邦感受到了目光,不再思索萬蜂谷內可能發生的所有情況,柔聲說道。
“感謝大家的信任,其實我並沒有多少把握,此次期末考試想要擊殺八頭靈獸就只能把目光放在幼年期、成熟期的靈獸,即便是受傷瀕死的凝魂期靈獸,想要對付也十分困難。大家的修為都已經到靈士境,距離靈者境還有不小的距離,配合默契的話或許能合力擊殺一頭成熟期巔峰的靈獸。”
“與其說是期末考試,不如說是碰運氣,要是碰到塑魄期的靈獸,期末考試便不用進行了,能否平安返校都成問題。所以我不能保證大家一定能通過考試,若大家有更好的人選,可以另選他人擔任隊長,我願意服從所有安排。”
見喬邦推脫,大家卻不樂意了,紛紛開口讓喬邦做這個隊長,讓封文濤感覺失盡了顏面,乾脆不說話,任由同學出聲勸阻喬邦,隻覺得吃了個啞巴虧,橫豎不是人。
喬邦被同學你一言我一語吵著腦仁疼,八歲的孩子無論男女聲調都挺高亢,聲音此起彼伏,再不應下恐怕會繼續吵下去,兩世為人的他受不了這一撥又一撥的聲浪攻擊,連忙擺手示意大家先靜一靜,朗聲說道。
“既然大家執意讓我肖邦當這個隊長,那我就擔起這個責任,努力庇護大家周全,不讓大家受傷。若有同學覺得我不適合做隊長的,可以當面提出,我會退位讓賢,絕不貪戀隊長這個身份。”
見喬邦應下,眾人才不再爭吵,面上都掛著笑容,算是解決了一樁事。朱翰坤走到喬邦身側,用行動表達自己的立場,楊柳、林馨蕊、矯雨桐三個女生則走在一起,不理會身後的封文濤、溫可良,有說有笑朝食堂走去,討論待會吃什麽好。
丁琳則是默默跟在喬邦身後,與溫可良擦肩而過,目光從不偏移,一直凝視著喬邦的後腦杓。
在喬邦身上,她看到了喬邦與其他同學不一樣的地方,同班同學說話多少有些稚氣,而喬邦的說話卻是連貫的,在他身上似乎就沒有其他男孩子那種淘氣、搗蛋的壞毛病,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沉穩,比起其他男孩要成熟太多。
在喬邦身上,丁琳甚至看到了父親丁茂升的影子,那鎮定自若、運籌帷幄的模樣,在其他同學身上就沒有看到過。
天邊殘陽劃過山脊,最後一抹金色的光暈緩緩消退,天上兩輪圓月逐漸凝實,繁星透過夜空顯現出來,這一幕著實美好。
聽著朱翰坤滔滔不絕的在耳邊念叨著,喬邦暗自嘀咕,不好打斷,只能硬著頭皮加快腳步,趕到食堂吃起晚飯。
夜風習習拂在臉上,隻覺風沙有些多,熱氣升騰,汗水橫流。
夜色映照著八人的身影,漸漸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