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密布,團雲攢月,風卷雲湧,輝灑層林。
這一夜的趕路即將迎來尾聲,喬邦一直在默默催動光屬性靈力為自己增加些許溫暖。盡管有張雨夢、阮高鳴為其加持風暴之心,但畢竟不是自己修習得來,身體並不能完全被風暴之心的效果所籠罩,不可避免的感受到絲絲涼意,到後面就是撲面而來的冷風了。雖已進入初春,但這股股寒風仍掠過臉龐,氣溫絲毫沒有回暖的跡象。
兩頭朔風雕交錯飛行,一前一後輪換位置,替對方抵擋疾風,速度倒也飛快,感念這一路沒有雨雪,除了徹骨寒意不斷侵襲著身體,撲面而至的寒風讓自己屏住了呼吸,倒也沒有什麽不適的地方。
這一路喬邦都在關注著新加入的同行人,接替韓俊虎的新兵,修為已經達到靈爵境,天賦是八星靈結,擁有冷峻面孔、黝黑皮膚的年輕人,名喚聞浩,鼻梁中段隆起,目光如同禿鷲一般,僅僅只是眼神的接觸,便讓喬邦感受到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意,卻又能感覺到他目光如炬,是一位有著極強信念,百折不撓的青年士兵。
【聞浩】
【靈力等級:63級】
【天賦:8星靈結】
【靈結1:銃嘴冠犀鳥】
【靈結2:裂翅鐵甲蛾】
【靈結3:烈箭麻鷹】
【靈結4:朔風雕】
【靈結5:鑽翼巨鵬】
【靈結6:暗裔幻魔蝠】
不知出於何種考量,聞浩契約的都是飛行靈獸,此刻騎乘的朔風雕正是聞浩的靈獸。感覺此人不善言談,心思深沉,似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不予人說,也或許是頭一回一起行動,或許聞浩有點兒社恐的屬性,很難快速融入團體與大家交談。
安排這樣一個不善言談的人出來辦事,不清楚喬安國是何用意。
很快眾人於一處空曠的草原上滑翔降落,驚動周圍正在捕食的靈獸,這些靈獸被驚嚇後的瞬間發現是已經靈化了的朔風雕,心念急轉,猩紅的雙瞳瞅準了已經腳踏實地的靈武者,一群凶殘的靈獸磨牙吮血,看起來極難應付。
其中一頭正是活躍在定海省的碧冠裂甲蜥,它是定海省數一數二的凶悍靈獸,墨綠色的鱗片遍布全身,將近五米高的身軀橫在草地上,尾巴在身前蜷了一圈。光是看體積,這家夥比起那萬蜂谷的厭魔哮風虎要小上幾圈,爪子極其鋒利,在月色下依舊能看出其上折射著森然的光芒,身體拱起好似一座小型礦山。粗重的鼻息將一旁的灌木吹得東倒西歪,那沉悶的呼嚕聲似乎是氣著了。看著利爪的旁邊趴著的兩具血肉模糊、已經不見雛形的靈獸屍體,喬邦看清楚四周的情況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四周被驚動的靈獸數量屬實有些多了。
陳子雄見狀,立馬發揮隊伍老大哥的作用,全身兵靈浮於表面,隨後嵌於體表,於身體完美契合,一身熾煌套裝具現,熾烈的溫度將周圍的空氣都給灼燒出一層層光暈,全身的烈焰陡然升起,在頃刻間恢復如常,周圍的天地靈氣在剛剛那一瞬間都朝著熾煌拳套聚攏,周圍環伺的靈獸也在第一時間撒腿逃竄。
開玩笑,且不說靈獸這身子骨經不經得住這幾個靈武者的攻擊,光是那一身無風自動的熾熱火焰就讓人咂舌,草原上沒有哪頭靈獸敢讓自己的毛發沾上一丁點火星子,不開溜還等什麽?就算是能將眼前這群靈武者擊殺,在自己力竭不怠的時候,其他靈獸盯上自己可怎麽辦?那不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怎麽算都不劃算,
靈獸早已習慣了叢林法則,見勢不妙便一窩蜂散開,本就是出來覓食狩獵的凶殘肉食靈獸,都很清楚肉在齒縫中撕碎是什麽滋味。 這招屢試不爽,陳子雄收斂了神通,兵靈在體表慢慢虛化隨後化成靈力流入靈結之中,輕舒一口氣,甕聲開口。
“前面就快到挽風城了,接下來我們就召喚陸行靈獸趕路,注意不要暴露吞雷豹、逐風龍馬這兩種靈獸,聞浩你沒有陸行靈獸便與同伴一起共乘一騎。至於喬邦少爺,張雨夢,你負責照顧喬邦少爺,阮高鳴作為策應保護張雨夢。”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喬邦也不想冒頭表示自己的小肉包已經進化成輝光白豹,可以自己行動了。思來想去體型上雖有較大出入,但還是能看出些獵光雷豹的影子,且夜間行動小肉包發出的光芒過於扎眼。如此思量,喬邦忽然覺得進化成光屬性靈獸好像也有些麻煩,很多時候不能把小肉包給召喚出來,實用性突然就不是很高了。
被張雨夢抱上背固定在她身前,眾人繼續趕路,也不知是風太急還是路太顛,喬邦總感覺頭頂上灑落了幾滴水,輕輕仰頭便能看到張雨夢淚眼婆娑,不禁錯愕。
張雨夢有沙眼的毛病嗎?迎風落淚,效果這麽明顯?這,著實有些誇張了些。
一路無言,張雨夢也沉默無聲,只是那眼淚止不住的淌,喬邦任由淚花在額頭上滴落,任憑夜風吹乾淚水,期間張雨夢擦拭了好幾次眼眶,喬邦都識趣沒有提醒,身為男人雖然當下是個孩童,但他隱約間明白這次落淚似乎不是因為生理上的問題,而是為情所困,情難自已吧……
感情的事喬邦自己都沒搞明白,上輩子分分合合,沒有什麽成功的感情經歷,未能與一人終成眷屬,也許和他的經歷有關系,也有可能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直男,猜不透女孩子的心思。張雨夢傷心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勸慰,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默默無語,讓張雨夢借由這趕路的時間消磨複雜的情緒。
難不成,是因為田野?
想到田野隊長和張夢雪這些天的相處,張雨夢回到南域軍團這麽多天,再看看現在的情形,喬邦好像猜到了些什麽,雖然沒有如吃瓜群眾那樣興奮,但心中也有些莫名知道了些什麽秘密的激動,雖然這想法並不道德,但喬邦仍然控制不住。
田野確實是個不錯的男人啊,沉穩大氣,權衡利弊,八面玲瓏,曉得以退為進,寬容忍讓,這樣的男人確實值得托付,也難怪張夢雪、張雨夢都傾心於他……
胡思亂想著,眾人便已經抵達了一處空曠的石板路三岔口,夜風習習,眾人也從靈獸背上跳下,收回靈獸,陳子雄、阮高鳴紛紛亮出空間儲物靈器,豁然正是兩枚龜殼,皆為移山怒龜的遺蛻。
從龜殼中取出三輛馬車,將一些金銀細軟和一些竹簡書籍放在馬車之中,眾人裝扮成文塾院的老師,畫風頗有些搞笑,陳子雄穿上素袍隻覺得像是一強壯護衛假扮成老師,就沒有一丁點文人的模樣,五官神態也很狂放,擠眉弄眼更顯窘態。
裝扮完畢,眾人在山間尋來幾頭尋常野馬,一番馴獸技巧施展後使其乖巧聽話,紛紛上馬車緩緩前行,一路上都很謹慎,盡可能不引起過往的路人的注意。
說來也怪,眼下已是深夜,按理說挽風城已經實行宵禁,不該有如此多的人進出城,可偏偏是人頭攢動,好似白天光景。
連喬邦都看出不同尋常,老練的士兵們自然也感覺到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眾人減緩速度前進,同時讓阮高鳴單獨上前探查情況。阮高鳴平日裡混跡於市井之中,素來喜歡與商販行賈打交道,讓他提前探明情況定然有所收獲。
果不出所料,阮高鳴搜羅到信息便不緊不慢折返來到馬車前,待馬車停下將自己所獲取的情報一並吐露。
原來前幾日挽風城內爆發禍亂,韓東升被皇庭通緝,當夜韓東升率家中護衛殺出重圍,一番突破攻勢猶如狂風驟雨般密集,將城防軍眾多士兵擊殺,奮勇異常。經過多名商賈確認,言語多少有些誇大的成分,比如說韓東升一人殺出血路,將無數追擊的士兵悉數擊潰,猶如砍瓜切菜一般輕松寫意,這種話說出來內行人沒多少人信的,被酒色、權勢熏心的貪官怎會有如此作為,恐怕是其護衛所為。
但耐人尋味的不止於此,韓東升被圍堵與府邸前已經將家中親族提前支走,挽風城內再難尋到一人,更蹊蹺的是一些官員趁亂收拾細軟逃跑,在上天門下達緝拿韓東升之前便提前逃竄,似是早就知曉後續的風波,惹得民眾議論連連,卻又不敢大聲表態,以免上天門擒住他們抓去問話,少不了一些皮肉苦頭吃。
此事引得上天門震怒,武尊者下令徹查行蹤,將城中可疑之人一並擒獲,一番拷打逼問出結果,勢要將告密者捉拿歸案,當街問斬,以儆效尤。與此同時也發布全國通緝令,將韓東升及其家眷畫像公之於眾,上到韓東升的父母,下到韓東升的小兒子韓運哲,畫的倒是頗有些神韻,饒是喬邦看了都直呼內行,這畫師將韓運哲桀驁不馴的形象刻畫的妙到毫巔,只有近距離觀察並一同生活過的人才能畫出如此神態,畫師的技藝堪稱一絕,眼光更是獨到。
對於挽風城中的情況,喬邦並不感到詫異,他非常清楚出謀劃策的人是他的外公楊成富,只不過馮沐陽似乎貫徹的有些過於誇張了。城中百姓對於韓東升被通緝的事倒是非常讚同,隻恨這上天門及城防軍竟然沒能留下韓東升,讓此等貪官汙吏逃竄,往後再想將其擒住就很難了。甕中捉鱉都捉不住鱉的尾巴,以後還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韓東升一家子嗎?他們知道被通緝了,還會在城市中活動嗎?只怕余生都在山野裡度過吧,若條件允許離開伽羅帝國逃到樓蘭王朝或傲來帝國,開始嶄新的人生……
百姓只是長年累月被剝削,並不是渾渾噩噩的糊塗蛋,他們早就料到了結局,心中只是期盼繼任的官員能夠清廉一些,給他們一點兒喘息的空間。雖然這同樣是奢望,更像是盛極而衰後的幻想,幻想著能與從前那樣過上安生日子。
一行人已經抵達城門前,南門的城防部已經重新換了一批人,韓家式微,韓斌自然也不可能繼續留在此地當一個小隊長了,恐怕早就裡應外合將韓東升一行人放出城外隨後也腳底抹油開溜了。
隔著老遠就能看到一個五磅三粗的魁梧漢子正在憤怒嘶吼著,應該是城防部新上任的小隊長,其臉色扭曲猙獰,放聲怒吼,唾沫橫飛,已是深夜的城門口卻感覺像是賣菜的集市,分外熱鬧。
這新任隊長前些年從炎夏省調職過來,因職務之便執勤時飲酒,玩忽職守被辭,得貴人相助調來定海省任職。這幾年混的並不好,虎落定海遭犬欺,空有一身修為、武力卻難以施展,這邊戒備森嚴,士兵都無法從正常渠道獲取酒水,更是禁止城防軍沾上酒水,違者軍法處置。他沒少受到同袍及官員的折辱嘲諷,心裡早就憋足了悶氣,此刻得到提拔,多年積憤化作動力,排查進出城的動靜不可謂不大。
自古便有一些原本無權無勢的小人,一旦手中有了那麽一點點權力,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若在皇庭腳下定然有所克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可在這定海省,此等小人便開始作威作福,濫用職權行心中貪念。
心中暗道今夜恐怕就得在這城門前耗上了,這小隊長打了雞血,看樣子白天是睡夠了,沒的消停。
阮高鳴卻是心念急轉,記憶中的輪廓與眼前的小隊長重疊,回憶起種種,阮高鳴輕踏地面,激動的跺腳,倒是惹得其他士兵留意,趙近最先明白過來,竟是與阮高鳴一同出聲。
“是朱克爽!”
“那個鬱鬱寡歡,偷摸飲酒的城防兵!”
“他竟然晉升成城防部小隊長了,真是意外!”
“是啊,真是沒想到。”
“我知道如何快速進城了。”
“你是要把辜俊毅囤積的陳年佳釀允諾於他吧。”
“聰明!正好辜兄欠我一個人情,怎麽樣?為了讓大家進城,你是不是奉獻一壇好酒?”
“你都這麽說了,我還有啥意見。就把那十余年的果酒許給他吧,我也不心疼就是了。”
辜俊毅苦笑連連,打開挽風城南門的敲門磚竟是自己平日裡儲存的美酒佳釀,雖不至於心痛,但還是覺得把心頭之物贈予不識美物的渾人,有些昧心之酸苦。
兵荒馬亂的年代,老百姓傾向於種植生長周期短,對土壤、肥力、人力要求不高的作物,收成快,雖然稻谷良莠不齊,但好的糧食拿來當做主食,品質稍差的糧食則用來發酵釀酒,不浪費作物是這個國度人民的優良品德,但也不是尋常百姓就可以消費得起酒水的。
“就這麽說定了,也不白讓你送上美酒,下次帶你去昌明鄉吃烤魚。”
冗長的人群排成長隊,百姓苦苦等候,披星戴月到城門前也將迎來一番排查,這也是城防軍的手段之一,故意拖延看似沒有效率,實則是影響每一個即將進城的百姓,若看其不爽,故意發難,興許能從情緒變化裡嗅到些什麽出來。
大約耗費了兩個多小時,眾人才排到跟前,那朱克爽也已經口乾舌燥,旁邊一位士兵遞來一吊水囊,朱克爽一飲而盡,毫無味道的水令他提不起任何興趣,這工作其實也挺枯燥的,但朱克爽蟄伏幾年終於有機會向上謀求高職,自然是極為賣力。心中縱然有諸多不快,但也按下心頭煩躁,繼續排查。
正當朱克爽想要繼續用那爛三樣套話的時候,卻見一個看起來極其面熟的男人穿著素袍遞來一袋皮製水袋,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著實有些欠揍。
“怎麽?老朱?升職了就忘的一乾二淨了?”
朱克爽聽到這熟悉的嗓音,瞪大眼睛再次觀瞧,細細思索後才看出這是前些日子與他在巷尾把酒言歡的一位街坊小民,看似沒啥正經事,但身家卻並不俗,當日極為豪爽,與他共飲六壇子好酒,將其安置在一間雅閣,那人卻好似沒事人一樣,感覺他喝的是真酒,而那人喝的只是白水一般。
回想起這位酒量極好的年輕人,朱克爽依稀記起他好像姓阮。
是了,那個十分投脾氣的家夥兒,是個人才,說話又好聽,幾番話下來便一見如故,喝了不少酒。
“原來是阮兄,怎麽這副打扮,最近出城了?”
“是也,此前忘了自我介紹了,我乃文塾院的一名散言人,這些都是我興趣相投的同僚。慶安節前我思鄉心切,回了老家一趟,這些故交便想要與我一同來挽風城謀些生計,去各位大人家中擔任陪讀導師。怎的?挽風城內出什麽事了嗎?瞅你愁容滿面,辛不辛苦?”
阮高鳴這一番自來熟的作派屬實到位了,手上動作也沒停,順勢把皮質水袋塞進朱克爽的手中,鼓鼓囊囊的,分量極重,抬了抬眼皮,眨巴眨巴眼睛,表情不言而喻。
朱克爽心領神會,與周圍士兵繞開一點距離,抓起水袋打開木塞,湊近了也不聞直接灌進口中,熟悉的酒味沁入喉間,這感覺別提有多棒了。
這還是朱克爽克制了情緒,沒表現出來,若當下四周無人,朱克爽定然開嗓吼上幾句,稱讚這甘甜的味道。
再貪上幾口,細細抿了兩口,心裡頭快活了,面色卻絲毫不改,只是心裡暗道這姓阮的挺上道。
將皮質水袋的袋口塞緊實了,聲音卻是比剛剛還要高亢,直接指揮站崗的士兵去檢查馬車的情況。這在外人看來是變本加厲的嚴查,實則是官話,號令者聲音越大,排查的力度就越輕,反之也是如此。城防軍沒有一個是揶揄之輩,各個都是人精,不上路子的刺頭都明裡暗裡被安排到最有危險的地方去了。
後面排隊的老百姓一個個神情肅穆,垂頭側身,深怕這個小隊長注意到他們,借題發揮惹些不必要的名頭在他們身上。士兵排查的動靜也挺大,主要體現在吆喝上,手上動作倒是輕得很。
在一番“徹查”下,排除了阮高鳴等人的嫌疑,朱克爽隨意擺了擺手,催促他們趕緊進城,別耽誤他繼續搜查。阮高鳴深知此中門道,湊近朱克爽將他拉到一旁,允諾後面幾天都來看看他,順道送來水袋,問了問其他士兵可需要,倒是體貼的很。朱克爽頗為受用,知道這姓阮的不似那些讀書讀迂掉的散言人,見他升了職想巴結一番,自然是輕輕“嗯”了一聲,別再次擺了擺手,神情嚴肅,繼續盤問下一個想要進城的百姓。
事已辦妥,此番進城也無後顧之憂,趁此機會籠絡了一下城防小隊長,算是了結一樁麻煩事。如今挽風城內風聲鶴唳,人人自危,換做平時這些小人物倒也不必如此敬畏,但阮高鳴知道他們在挽風城做的都是些什麽勾當,自然是阻力越小越好。越是眼下管的最嚴的時候,越是要上下打點,以防小鬼難纏。
進城的路上喬邦發現了在南域軍團見到過的羽立青,此人正在急速奔跑,前面有一個人正行色匆匆擦車而過,喬邦不敢冒頭怕被羽立青認出,將馬車側面的簾子掩上,快速壓下身形離開鞍座,貼緊馬車側面,以防卷簾掀開能瞧到自己的面容。此刻心中暗自氣惱,要是早早地易容一番就沒這麽多事了,在南域待久了已經忘記了這檔子事。
好在羽立青並未留意他們,徑直追逐那個正在奔逃的人了,算是有驚無險,沒扯出後面可能發生的一系列事。
街上十分冷清,石板路上濕漉漉的,空氣也有些濕潤,看這情形是要下雨了的,眾人也不敢耽擱,繼續策馬向前,也不顧發出的聲響是否驚擾街邊商戶了,盡早回到宅院才是要緊事。
透過卷簾看到街邊商戶各個關的嚴嚴實實,裡面也沒有絲毫燭光,不知是否入睡。
夜色籠罩,挽風城比起慶安節前要蕭條許多,雖然現在已是深夜,但也不該空無一人,至少有個別擺攤的走腳商人會張羅一些小吃,趁著夜間商戶不開張佔著位置做些營生,賺些小錢。
看起來影響確實深遠,他們在街上策馬揚鞭奔行倒是顯得十分突兀,這座城就像是空城,寥無人影。
轉過幾個街口,在昏暗的巷口將馬車收回龜殼內,隨行的三匹野馬也用韁繩固定住,由辜俊毅、趙近、陳子雄牽著,緩步繞過幾個轉角,來到宅院前,眾人停下任由喬邦上前,雙手不斷催動靈力將幻靈陣暫時解除,眾人進入宅院後喬邦再將其恢復,這些幻靈陣還是簡單了些,喬邦打算明天起床後再將它們重新刻畫一遍,再套上幾個複雜的路式,配上專門進出的陣盤,將陣盤當做鑰匙來用,開啟關合會變得比之前容易,只不過靈力消耗會比之前要多上許多。
大家進宅院的動靜還是將二樓的田野給驚動了,四樓的張夢雪也聞聲走出房間, 順著木梯下樓迎上大家,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
田野下樓的時候目光一直盯著聞浩,這陌生面孔出現在此很是奇怪,再觀察一圈發現韓俊虎不在其中,面色為之一怔,隨後沉了下來。
陳子雄知道田野肯定想多了,將韁繩遞給趙近後上前拉著田野在一旁說了幾句,田野知道事情原委後暫時放松警惕,心中也是一陣盤算,自己身為隊長竟然沒有判斷出韓俊虎有異心,喬安國、楊成富居然沒有計較自己的失誤……
雖想到這一層,田野卻沒有失了分寸,走到聞浩身前,單手行了個軍禮,微微欠身。
“聞浩你好,我是田野,駐扎挽風城小隊的隊長,今後你將聽從我的調遣。”
聞浩不言一語,點頭稱是,並不回應。
田野沒料到這人不言不語,只是肢體語言表達了態度,本想繼續闡述下去的事也卡殼,隻好後續再找契機與聞浩說明了。
大家重返宅院,忙活的不可開交,張夢雪看到張雨夢自然是欣喜萬分,拉著她問東問西,想從她那裡了解南域可有什麽大變化。
喬邦看著張雨夢尷尬的解釋著,心中暗歎一聲,轉念便不再琢磨,感情的事自己別摻和,南域軍團交代的事自己也不必聽。與陳子雄說了聲便走上木梯到了二樓,回到熟悉的床榻,翻身上床也不管乾不乾淨了,先睡個夠再說,折騰一夜腰酸背痛,沒精力了,隻想睡上一覺。
房間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水滴落聲,動靜也越來越響,喬邦聽著紙窗外的落雨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