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夜色昏沉,月明星稀,峭壁折射著月光,將山體輪廓映照地十分通透,山岩猶如玉石,十分剔透。
喬邦躺在石板之上,呼吸均勻且有節奏,自從接受胡思歸的特訓,日日都感覺筋疲力盡,吃完飯便能快速入睡。
今天是喬邦來瀾山的第三十六天,第二項訓練已經經歷了七天七夜。
掌握了風之律動的喬邦竟是在這裡折騰了許久,還沒有完成第二項訓練,修煉竟是遭遇了瓶頸,這讓胡思歸十分納悶,卻又不好將自身的情緒影響到喬邦,只能按捺心思耐心陪同,而田野、阮高鳴也在第一天結束後便從山口下來,一直在洞窟前守候。
靜謐的石洞內,突然傳來一道細碎的聲響,喬邦手指指節光芒大作,小肉包趁喬邦熟睡再次竄出靈結空間,通體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長尾輕輕拂掃喬邦的臉頰,感受著喬邦鼻翼上滲出的細密汗珠,長尾開路將喬邦的襯衣紐扣松開了一道縫隙,一番嫻熟的操作將整件襯衫的紐扣都給解開,最後掀開了衣領露出白皙的胸膛,小肉包收起尾巴探出毛茸茸的腦袋,伸出舌頭在喬邦的身體上舔舐了幾下,惹得喬邦感到異樣,扭過身去繼續沉睡。
蹲坐於石板旁的小肉包不敢有異動,觀察著喬邦抬起手臂抓了抓胸膛濕潤處,隨後便沒有動靜了,手掌還貼合在腹部的喬邦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小肉包才輕輕舒了口氣,輕盈一躍將尾巴疊起,幾個抬腿便離開了洞窟,沒發出很重的踩踏聲響。
小肉包輕手輕腳的奔向山洞外,昂首眺望蒼穹之上那兩輪皎潔的月亮,沐浴在月光的照耀下,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發出了悠長的哼鳴。
“嚶~”
只是小肉包並未察覺到山洞之上有一人正靠坐在洞簷之上,看著月色下通體透光的小肉包,那美麗的體貌令其沉醉,一頭散發著白色光芒的豹子竟是如此的俊朗。
此人正是胡思歸,年邁的他很難入眠,且覺少容易被驚醒,本無心睡眠的他看到小肉包躡手躡腳的跑出山洞,通體發光實在是惹眼,注意力不由自主地便被吸引了過去,看著月光下的小肉包翹起下巴,似乎極為享受這月光的洗禮。
最近一次與學院老師接觸得知了一些消息,令他心中很是不安,不知喬安國的現狀,也不好表現在臉上,讓喬邦擔心,影響了修煉。夜深人靜的時候仍憂心忡忡,只能吹吹山風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些許。
喬安國率一萬多將士挺進樓蘭王朝,戰果斐然,一路征戰如入無人之境,初期趁樓蘭王朝沒有戒備將邊境線以西數百公裡的疆域悉數征伐,全軍都秉持殺軍士不殺百姓婦孺的軍令,竟是攪的樓蘭王朝不得安寧,原本計劃朝伽羅帝國派出靈武者意圖侵擾、掠奪的長豐教和合歡教都被驚動,原先的計劃已全盤落空,紛紛召集麾下勢力想要包圍喬安國所率領的軍眾,幾次籌劃都落空,最終還驚動了金雲宗和拜陽宗,給南域軍團的將士帶來不小的危機,但也未能奏效,反倒讓喬安國率領將士殺出重圍,也引發了金雲宗、拜陽宗與長豐教、合歡教的正面衝突,一番亂戰之下南域軍團逃出生天,幾番周折一路北上來到了普羅米爾山脈,借山林繁密掩藏身形,南域軍團得以延續,死傷雖不知曉但想來並不多,此次西征的將士修為最低的也已經跨過靈爵境,可謂是一柄鋒銳的利刃刺進了樓蘭王朝的腹部,直接爆發了樓蘭王朝的內部紛爭,剿殺南域軍團未果的金雲宗、拜陽宗直接下令圍剿長豐教,
戰爭直接打響,根本就無法抑製戰火的蔓延。 殺敵不成的樓蘭人氣急敗壞,尾隨喬安國的軍隊五天五夜難覓蹤跡,怒火中燒下放火燒山,普羅米爾山脈燃起山火,火勢擴散極快,樓蘭人放棄追逐離開山域,火勢自伽羅帝國普羅省蔓延至樓蘭王朝接壤的西北山域,屬實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場山火覆蓋區域最廣的還是樓蘭王朝,惹得當地邊防軍齊齊出手,冰系靈法、水系靈法、土系靈法紛紛施展,一邊遏製火勢蔓延一邊抵禦四面八方的獸潮,亂象四起,手忙腳亂。
伽羅帝國邊防軍疲於救火,萬獸宗、化生寺、丹宗、唐門、點蒼門、暑寒宮等一眾宗門勢力派出援助,喬安國也調轉兵馬折返救火,伽羅帝國的火勢在四天三夜的時間裡被完全撲滅,而皇庭的軍隊姍姍來遲,神威軍與影宗的掌事人見喬安國身處邊境不在南域,當即質問其立場和目的,雙方言語磋商無果爆發衝突,這些都發生在三天前,胡思歸得知情況後恨不得立刻飛奔馳援,但奈何喬邦仍未修煉成功。
出征前喬安國再三叮囑胡思歸全心全意管好喬邦,其他的事都沒有喬邦重要,不必在意戰況,喬邦才是南域的未來倚仗,胡思歸也信誓旦旦的應下了。直到局勢發生變化,樓蘭王朝陷入內亂,喬安國身陷皇庭軍士的圍困之中,未得皇庭授旨便私自率軍,且被親眼見證其麾下將士的實力修為是何等可怖,怎能不讓胡思歸煩憂。
南域今後怕是難有寧日了……定海省也會被牽連,不知今後會如何發展,皇庭絕無可能善罷甘休,定會陰招陽謀齊出,往後南域不僅要抵禦海靈獸,還要防范北方的進攻,腹背受敵,十分頭疼,局面並不理想。
看來,唯有拉來外援或志同道合之人,彼此守望相助,才可完全守住南域,徐徐圖之……
想到這,胡思歸的目光便從輝光白豹轉移到了頭頂的月亮,一大一小兩輪圓月如同明鏡,一青一黃懸於空中,感慨月亮的美麗,心中煩悶也少了幾分。
料峭山風呼嘯而過,胡思歸躺在洞窟簷壁上淺睡,這一夜一人一獸都在洞窟外,直至清晨小肉包才跑回石板附近,直接化作靈力一頭扎進靈結之中,也將沉睡中的喬邦給驚醒,感受著身旁環繞著的靈力波動,喬邦知道小肉包又自己跑出來溜達了。
如往常一般從石板上離開,洗漱後接過阮高鳴熱好的炊餅,咬下幾口後走出山洞,遠遠地便看見胡思歸正在這山崖之上肆意飛翔,隨風而行,沒有半點滯塞,身體輕盈地像隻燕子,山谷吹上來的風竟是將胡思歸直接吹出了山口,看起來十分輕松。
喬邦眼底裡滿是失落,這麽多天了,自己沒能完成訓練,就好像自己喪失了這種能力,曾經掌握了風之律動在天空中飛翔的他如今卻再也飛不起來,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如此,當初翱翔於空中的體驗還在,可現在卻怎麽都飛不起來了。
當初有多麽自在快樂,現在就有多麽沮喪無助,曾經自己切身感受過的快樂如今卻怎麽都實現不了,本來還有奔頭的訓練變得索然無味,提不起半點力氣。
心灰意冷之下,看著胡思歸在空中遊蕩,隻覺得心中的煩悶感更盛,明明已經掌握了將風暴之心轉化成靈力外衣的技巧,卻沒有辦法借助風勢飛起來,這種苦悶讓喬邦直接喪失了繼續訓練的興趣。
胡思歸扶搖落地,雙臂輕輕放下,衣袖翻飛間將全身的流風震散,風卷砂礫迷了喬邦的眼睛,趕忙催動風暴之心在體表凝聚出一道道流風,抬起手背就要揉眼睛,被胡思歸一記風旋打斷了抬臂動作,釋放出冰涼的水系靈法將喬邦的眼睛洗了洗,順道將他的臉蛋也洗了一遍。
待喬邦將臉上的水擦盡,胡思歸才甕聲開口。
“今日我們不訓練了,換一件事做做。”
“不訓練了?”
“不訓練了。”
不訓練好啊,反正自己也飛不起來,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嘛……
“今天我們來聽風景。”
“聽?風景?”
“對,閉上眼睛,用耳朵來聽風景,在意識裡刻畫環狀山崖的輪廓。”
“這怎麽可能做到?”
“怎麽不能?”胡思歸灑然一笑,隨後面向喬邦閉目凝神,專心接納外界的聲音,隨後在其身後竟是出現了識海具象化,那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赤海,赤海之上有一座高聳入雲的銀色山峰,僅僅只是出現了片刻,還未觀察這識海的全貌便消失無蹤,隨後猶如潑墨般在識海空間裡不斷凝聚出形狀和輪廓,一座宛如瀾山一般的山峰巋然聳立,識海之中此山北面滿目瘡痍,荒蕪景象遍布,南面卻是生機盎然,百花爭豔,蟲群紛飛,鳥雀繞樹嬉鬧,山林之間有走獸穿梭其中,發出各種各樣的叫聲,十分熱鬧。
北面的荒涼與南面的繁茂形成了鮮明對比,偏偏山頂如同喇叭狀,越看喬邦便覺得越發熟悉,昂首眺望上方,再垂頭觀察識海裡的景象,反覆對比發現竟是一模一樣。
識海之中的精神力如同墨水一般不斷地朝著山體湧去,而那座瀾山也越發的真實,其輪廓也越發的清晰,細節直接拉滿了,就好像真的是複刻出來的瀾山一般。
感歎於精神力的強大,喬邦看著胡思歸睜開雙眼,回首看了一下自己具象出來的識海空間,笑意不減,朗聲開口。
“你之所以飛不起來,是因為你將這世間的風看得太死,你妄圖駕馭風,而風卻從不聽從你的號令。你曾經感悟到了風之律動,那是因為當時你的心境與風相同,如果你不能體會風元素的真諦,你便永遠無法施展出風元素真正的威能。從今日起你便用耳朵來聽風景,用精神力控制風元素在識海空間內堆砌你所聽到的一切。”
“我相信,當你塑造了一方小世界,這無處不在的風便會是你的朋友。”
看著反覆回味的喬邦,胡思歸不打算繼續打斷,喬邦的悟性絕對夠,之所以這麽長的時間不能學會踏雲步,還是與他的心態有著直接聯系。與其當頭棒喝壓製他的心性,但不如寓教於樂,示范一遍給喬邦看,讓他放下所有偏見去看待這世間無處不在的風。
“小田、小阮,你倆過來,閑著也是閑著,教你們一些技巧,能否學會便看你們自己了。”
“是!”
“是!”
田野、阮高鳴大喜過望,胡思歸這些天教導喬邦,先開始不知曉二人的出身還有防著他倆的心思,自從與田野交心後知道二人都是紫雲宗的宗人後代,也就沒了提防之心,後續教學都允許二人旁觀,讓田、阮二人受益匪淺。此刻又要單獨教授技巧,怎能不感興奮、激動?
就這樣,胡思歸將二人帶到旁邊示范傳授,留下喬邦獨自站在原地思索,不去打擾喬邦,動靜也極為輕柔,給喬邦留下了一片空地,讓他獨自感悟。
胡思歸是清楚喬邦的精神力已經產生了識海的,雖然仍不成型,但那並非識海不夠強大,而是因為靈力質量不夠才導致識海無法凝聚形狀,假以時日便能達到靈王境,到那時精神力會因為長期壓縮的作用下噴薄而出,精神力觸角定會十分壯實,將識海凝聚成形這點子微末功夫根本就不在話下。
喬邦努力回想起當初在獵空風隼背上的緊張心緒,再到後面感覺自己與風一般可以自在飛翔於空中的心情,再往後便是進入那夢幻般的空間,看到那頭鷹首鹿身的生物,恍惚間便從意識空間內抽離了出來……
或許,自己想要找回當初的感覺,需要進入意識空間,找到那頭酷似麋鹿的生物才行……
意識漸漸昏沉,喬邦不再壓抑自己的身心,轉而放松下來坐倒在地,緩緩躺了下來,讓身體與山岩接觸,閉上眼睛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這陡峭環狀山崖內的一道道風聲,四面八方的流風似乎並不是無序的,它們在遵循著一種秩序,雖然還沒聽出其中的名堂,但喬邦發覺閉上眼睛確實能放大聽覺,讓自己的心沉浸,不再盲從於視覺。
當六感只剩下聽感,喬邦感覺前所未有的舒坦,感覺自己置身於一片荒涼天地裡,左前方一股溫熱拂面,頭頂之上則有酥酥麻麻的氣息吹拂在發梢上,右側是一種十分陰冷的感覺,但並不讓人生厭,相反讓人感到恬靜,而腳下有一道氣流在呼嘯而過,清涼之意襲上雙足。
明明只是閉上眼睛,喬邦卻感覺置身於蒼茫大地的天穹之中,能從皮膚、毛孔感受到四種氣息所傳達的善意,那是對自己無條件的順從。
喬邦甚至覺得,正因為有自己的存在,這四種氣息才相安無事,彼此並無衝突,和諧共存……
緩緩睜開雙眼,喬邦才猛然發覺自己已身處於意識空間內,四頭生物距離自己是如此的近,近到喬邦抬手便能接觸到那由雷霆凝聚而成的龍鱗,正在緩緩流竄著一絲絲電流;近到巨鵬六張翅膀之上的羽毛化作流火落在指尖,自己卻感覺不到一絲灼熱,隻感到溫暖;近到四尾黑貓伸出舌頭舔舐自己的耳垂,能感受到那舌頭上密密麻麻的倒刺在翻卷著自己的耳垂,粗糙的觸感令人感覺奇異;近到那鷹首鹿身用前喙磨蹭自己的小腿肚,鼻腔內釋放出的流風纏繞著自己的小腿,雙腿隻覺一條腿重另一條腿十分的輕……
這四頭生物好似活了一般,就在自己身體附近環繞,那頭四尾黑貓最是親昵,直接扒在自己的肩頭,舌頭不斷吞吐,舔舐著自己的耳垂和頸子,雖然沒有濕潤的口水在皮膚上劃過的感覺,卻還是感覺各種酥癢感遍布頸背。
四頭生物將自己重重包圍,喬邦竟是沒有一點空間來伸展,感受著四頭生物傳來的善意,喬邦忽然有種莫名的感覺,那種感覺前所未有,現在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
自從來到這方世界,感受靈武界的奇妙,當地人的風俗習慣,修煉遇到的種種坎坷,還有那梭狀寶石裡的科爾特系統,一切的一切都讓喬邦感覺自己是個局外人,並沒有真正的融入重生後來到的這個世界。
而此時此刻,喬邦卻感覺這四頭生物與自己是如此的親近,好像天生就該如此,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還未來得及好好體會它們帶給自己的感覺,一股股暈眩感席卷,喬邦緊閉雙眼,頃刻間便感受不到蒼茫感,取而代之的事手臂、腿肚子接觸山岩的冰涼觸感。
我這是……被意識空間趕出來了啊……
看來我還不夠資格知道更多,或者是我有意想要探知到更多,潛意識卻保護我,將我的蠢蠢欲動戛然而止,不讓我妄動……
我好想知道它們的名字啊……它們是如此的親切,不由自主地就想要與它們親近了……
喬邦雙手撐住岩體,睜開雙眼後看到田野正在峭壁上奔跑著,是那種與山體垂直角度的奔跑,完全克服了地心引力的作用,擱到上輩子牛頓看到都會從土裡翻出來罵罵咧咧的那種場景。
胡思歸並未關心自己,仍抬頭觀察田野的動作,似是十分滿意,這陡峭山崖竟如同平整土地,田野沒有絲毫阻滯,看起來尤為輕松。
“謝將軍,卑職已經學會,多謝將軍傾囊相授!”
田野一陣小跑隨後跨過山岩,一個翻跟鬥便來到了胡思歸的面前,抱拳作揖,單膝跪地,額頭貼在拳頭之上,態度十分恭敬。
“是你觸類旁通,一點就透,非我教導有方,你該謝自己才是,厚積薄發說的就是你現在的狀態。我看你很快便要突破修為了,最多不過三月你的修為便可增進到靈爵境巔峰,所欠缺的就只有精神力了,接下來的時間一定要加強精神力的修煉,務必要勤勉。”
“是,謝師父!”田野直接改口,稱呼胡思歸為師父,謙恭態度更甚。
“師父這稱謂我可不敢當,你若有心來定海省初級靈武學院任教,我便收你做我徒弟。”
“若胡將軍不嫌棄,卑職願卸甲從教,服侍在您左右。”
看到田野的轉變,胡思歸心中不明為何如此,但田野目光灼灼自己也難避其鋒芒,目光柔和,緩聲開口。
“既是如此,我便與喬將軍開口,收你為徒,借用你幾年光陰,你可願意?”
“卑職願聽從胡將軍調遣,絕無二話!”
“甚好!小阮你呢?可學會了?”
“還……還沒……”
阮高鳴慚愧的緊,沒料到田野竟學的如此之快,自己還未窺其全貌,這流雲飛雪當真是玄妙,紫雲功的上乘身法一旦掌握,世間萬物皆可踏於腳下,不愧為伽羅帝國最初四宗之一。可惜自己悟性差,連起手式都還沒施展全乎……
“資質平平,但心腸不錯……可有興趣來定海省初級靈武學院任教?”
阮高鳴沒料到胡思歸開口拉攏自己加入學院,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當即反應過來這是要收自己為徒的意思,如此隱晦的邀請實在是有趣得緊。
“卑職資質愚鈍,承蒙胡將軍垂愛,願為學院效力,唯胡將軍號令,萬死不辭!”
“很好,既然你肯加入學院任教,那我便收你為徒,今後你要勤勉刻苦,待你精通便可回歸南域軍團,亦或是繼續任教,都由著你。”
“卑職謝過將軍!”
阮高鳴直接跪伏在地,喜極而泣,多年艱苦渾噩如狗,如今卻受賞識得人垂憐,心中怎無感動?
本該將二人攙扶起來的胡思歸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只是側過身看向山崖,發現喬邦正閉目向前踱步,距離懸崖盡頭只有數步的距離,速度卻絲毫不減。
“喬邦你在做什麽!”胡思歸急了,連二人也不攙扶,連忙催動靈力試圖在第一時間釋放空間靈法,閃現抵達喬邦身側,將其牢牢框住,不讓其跳下懸崖。
喬邦卻不聞不問,自顧自的向前走著,忽的睜開雙眼,嘴角泛起笑意,雙臂張開,雙腿突然急速交錯,竟是小跑跳下山崖。
“喬邦!”胡思歸這下是真的慌了,沒有想到喬邦竟會直接跳下去,當即猛然催動靈力切割開周遭的空間,一個瞬身便鑽入空間縫隙中,試圖閃現到山谷去接住喬邦,田野、阮高鳴二人也已察覺不對勁,田野直接幻化出四翅於肩胛骨,振翅跳下山崖,阮高鳴則急忙起身,小跑到山崖邊觀察崖底的動靜,此時此刻他心中隻恨沒有契約飛行靈獸,不然還能幫上忙。
極速俯衝的喬邦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斥風,氣爆聲在耳畔陣陣作響, 心中隻覺自在逍遙,腦海裡那頭鷹首鹿身也發出清亮的鳴叫聲,令人忘卻了所有的雜亂心緒。
“奈!”
呦呦鹿鳴在心田回蕩,喬邦抓住了風流動的規律,身心都輕盈起來,雙腿快速律動,雙臂也隨風搖曳,就在即將落地的一百米開外被山谷的狂風吹起,喬邦也順從這呼嘯的狂風,扶搖直上振臂高飛,在飛起來的過程中看到了錯愕的田野以及面露詫異神色的胡思歸,二人也被這狂風席卷,衝向高空。
風暴之心在體表凝聚,喬邦隻覺體內靈脈都沉了不少,身體表面已經被流風包裹,一層淡淡的靈力外衣成型,瞭望天際是那麽的清晰,原本看不到的雲朵如今看的格外真切,周遭的風再也沒有對抗的意思,一切是那麽的舒服、愜意。
喬邦舒展身體,任由風在體表來回吹拂,將身心都打開,筋骨已不再僵硬,六感在第一時間放大數倍,是那麽的自然,就好像……
自己本就屬於這天空,這大地,這天地之中的所有所有,自己就是這方天地,天地就是自己!
我就像風一樣自由!
我與世間的風元素不是對立的關系,我可以是它們的同伴!
胡思歸漂浮在空中,看著喬邦甩動身體在空中飛翔,心中只有無盡的讚許。
好家夥,我是要教會你踏雲步,根據雲影訣逆向運轉靈力學會隔空踏步,沒想到再一次感悟了風之律動,還將踏雲步融會貫通了。
看這狀態,是真真切切明白了風元素的真諦了吧……
風,是天地間最自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