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什麽了知道?”直到月影都走沒了,秋無際還在問楚戈這個問題。
楚戈擦著頭髮走出浴室,顧左右而言他:“這姑娘對人的戒備很深啊,我一出來她就走。”
秋無際忽然暴跳:“楚戈!你還本座清譽!”
“誒誒誒別人誤會你打我幹嘛?”楚戈防禦姿態:“我們清清白白問心無愧,自己知道就好了管別人怎麽看呢?”
“呸!”秋無際暗道這可不一樣,這姑娘我真有點想帶回去,在那我可是宗主,不一樣不一樣。
她有點賭氣地道:“月影都能找屋子搬到別處去,我也可以去找。”
楚戈同情地打量了她一眼:“目前看來,你的賺錢手段是做不到的……”
秋無際道:“這屋子多少錢?”
“這裡偏,不貴,算上物業水電網費之類的,林林總總加起來一個月也就三千不到吧。”
“也就?”秋無際愣了一下:“僅僅是租就要三千,你碼字一個月,三分之一丟這了?”
“是啊。這裡畢竟還靠近商圈,再偏一點的還能便宜些,但太偏的也實在不太方便。另外咱們這好歹是個兩室一廳,要是租單間又便宜不少。”
“你這都夠小了,還單間?那怎麽住人啊。”
“……是啊雲際宗千裡青山,委屈秋宗主了。”
秋無際問:“若是買呢?”
“也不貴,兩萬多點一平,咱們這間八十幾平。”
秋無際略微估算了一下,那天的搶劫搶一百六十多次差不多夠買一套房,嗯,一天搶一個也要兢兢業業搶半年,一個月搶一次需要十幾年。
還得不吃不喝呢。
你管這叫不貴?
“你說你一個月一萬多,過得比絕大部分人都好了。”秋無際問:“那別人買房是靠搶誰?”
楚戈:“……自己,老婆,父母,嶽父母,是為六個錢包。當然還需要銀行貸款。”
秋無際:“……”
楚戈看了她一眼,那意味好像就寫著咱倆湊湊,就有兩個錢包了。我爹媽也能湊點,沒有嶽父母那就自己辛苦一點兼任好了……
秋無際買房欲望直接沒了,連帶著租屋念頭都淡了許多,忽然問了個無厘頭問題:“平,是指平面?”
“嗯,平方,面積。”
“我看那個夜總會空間比我們房子高很多,明明高度不同,為什麽按面積算,難道不該按立方?”
楚戈倒被這問題給問住了,摸著下巴想了好久才不確定地回答:“也許……二次元的錢比較好賺?”
秋無際聽不懂:“聽你說好幾次這個詞了,什麽意思來著?”
“嗯,就是幻想和書裡或者畫裡的紙片人談戀……呃……”楚戈忽然閉上了嘴。
秋無際斜睨著他,目光意味難明。
還以為多奇怪的詞呢,那不就是你嗎?
楚戈狼狽回房:“我打坐睡覺了,很晚了。”
“等一下。”秋無際猶豫道:“有沒有辦法讓月影進入我們那世界?”
楚戈歎了口氣:“就知道你有這想法,但這個是不可能的啊,連我自己都進不去,怎麽送別人進去?”
“後文添加一個這角色呢?”秋無際問:“我看你也是不斷出現新人物的吧,這個只需要做好設定就可以的?”
“這當然可以,但即使我按照月影的樣子寫一個新人物,那也只是一個‘以月影為原型’的角色,和月影依然是兩個人。
就像我寫主角本來是指自己,可實際並不是。” 秋無際手肘支在膝蓋上,托腮。
看那思考寫書的樣子,楚戈忍不住笑:“喂,我看你現在對寫書越發內行了,要不要後續自己寫啊,按我大綱寫。女主角自己寫自己怎麽做,在你剛穿出來那會兒我就想看看了,一定很好玩。”
秋無際眼睛亮了一亮:“有效麽?”
“有沒有效我都不敢讓你寫,開玩笑的。因為我們的文風不可能一致,被讀者發現代寫才叫完犢子,你真想寫就先學我文風,學個七八分就差不多可以試試了。到時候我覺得應該有效,那個世界又不可能根據具體打字的是誰來判斷發展,只要文風一致並且劇情是按照我的思路延續完整的世界,那就應該有效才對。”
說到這裡,楚戈頓了頓,很認真地說:“我總覺得,所謂自洽才能生效的根本含義在於,能說服讀者的才生效。”
秋無際怔了怔,這個角度她沒想過,有些猶豫地道:“如果與讀者相關,那麽我們的世界能力也該一定程度受到讀者數量的影響。很多人看的和一兩個人看的世界,不該一樣。”
楚戈出神地想了好久,微微搖頭:“不,不是世界能力,世界能力已經被設定死了,上限就是那麽高——尚未飛升的人界,怎樣也脫不開這個框架。影響的很可能是……存在感和影響力。”
他夢囈般說著:“我筆下的東西能真實多少、具現多少……因為越多人看書,在這個世界的烙印自然就越深,存在感就越足。就像人們認為漢末有個貂蟬,那麽無論真實歷史上有沒有她,已經不重要了,她比很多真實人物的存在感都真實,那她就存在。”
秋無際聽得有些愣神。
原先覺得他書寫完就行,撲不撲沒關系,可如今這麽一看,好像有點關系?
“到了一定程度,你那個世界相對也就更真實起來,一定能與這個世界有更穩定的連通,我可以進去,你原身可以出來,甚至我說不定真可以讓更多人進去。”楚戈下了結論:“不知道這算不算影響我的能力,但我能力能發揮多少,與這一定是正相關的,相輔相成。”
秋無際默然半晌,幽幽道:“那父神還不快點去碼字!”
楚戈:“……”
楚戈苦逼地碼字去了,秋無際溜回房間上網,這次不看視頻了,她看的是楚戈以前的書。
琢磨他的文風?
對門的屋子,月影蜷縮在床上,小腹的傷不知何時被秋無際治療過,但簡單治療術未能根治,依然隱隱作痛。
她睜著眼睛, 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麽,放空著,一夜無眠。
另一邊,神跡夜總會。
林武陽率眾踏入夜總會大門,裡面的鋼管舞早已結束,客人們很是正常地在跳舞喝酒,場面一片祥和。
有人迎了上來:“哎呀,警官們這麽晚還在辛勤工作,辛苦辛苦,喝點茶?”
林武陽沒有搭腔,看似隨意地和對方一起四處走了一圈——自從在穿牆人那兒知道這個夜總會有黑拳,他這兩天就在謀劃一場突襲檢查了。
但搜查令申請不下來,只能是常規臨檢,用來扯住此間負責人的注意力,配合顧若言在另外渠道尋找月影的線索。
“員工通道”已經被暗門封上,常規臨檢的方式,自然一無所獲。
反倒打草驚蛇。
林武陽並未失望,沒什麽打草驚蛇,對方早有準備才對。
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對方打哈哈,忽然轉頭看著對方的眼睛,問:“地下有什麽?”
能力發動,強製真話!
對方微微一笑:“地下倒是有升降舞台設施,警官要看看麽?”
林武陽皺眉,難道真沒東西?
他搖了搖頭,繼續問:“你是這裡的老板?以前好像不是你。”
對方還是笑:“嗯,家族產業,剛剛接手沒幾天的。”
林武陽心中浮起神跡夜總會的法人情況,確實剛剛變更沒幾天。
這倒是真話。
這新法人是叫張……
對方及時自我介紹:“萌新撲街求大佬……哦,我叫張奇人,還望警官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