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痕坐在一把杉木椅上,神色從容,仿佛所有的事情和他一點乾系也沒有。
地上一片狼藉。
倒是都是飯菜酒水以及受傷的人。
每個人都受傷了,但傷得不重。
風無痕望著他們,淡淡道:“有時候人多不一定是好事,也別是在這夜色之中,人一多了,就只能成為靶子。”
他們很憤怒,卻不得不服氣。
滿身補丁的老頭慢慢站起身來,等著風無痕道:“你明明可以殺我,為什麽不殺我?”
窮酸秀才等人也有疑惑,因為他們也感覺風無痕可以殺他們,卻沒有殺他們。
風無痕淡淡道:“因為我答應陸小鳳給你們一次不死的機會。”
最先來的那兩個漢子,大聲道:“我們呢?我們已用完了機會,你為什麽不殺我們。”
他們真不怕死,也隨時準備死。
風無痕卻看都不看他們,淡淡道:“你看見螻蟻會不會有意識的殺他們。”
兩人滿臉通紅,恨不得上來和風無痕拚命。
這其中的意思當然很明白,風無痕認為他們只不過是螻蟻,所以沒有殺或不殺他們的想法。
窮酸秀才卻笑了起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道:“你們不必憤怒,能活著豈非是好事。”
風無痕也笑了起來,道:“這就是千古不變的至理名言,一個人能活著又何必想著去死呢?”
“是的。”窮酸秀才道:‘正如同我,我的才學雖然不行,可只要我活著,便有可能考取功名。’
“是的。”
窮酸秀才道:“你不殺我們,不管如何我們都要謝你。”
“很好。”
窮酸秀才道:“可你殺了霍天青,我們不管如何都要殺你。”
“很好。”
窮酸秀才道:“可是我們現在絕不會對你出手。”
“哦?”
窮酸秀才苦笑道:“我們沒有把握殺你,所以又怎麽能出手呢?我們雖然不介意死,卻不想這樣死掉。”
其他人不說話,卻也不得不承認。
風無痕發現這個窮酸秀才是閣很有趣的人,笑著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殺我?”
窮酸秀才望向窗外,歎息道:“至少要等那個人來了以後,否則我們實在沒有殺你的把握。”
那個人,那個人又是誰呢?
那個人來了。
來人的腳步非常沉重。
不僅沉重,而且每一步的聲音都一樣,可步子卻又長又短,仿佛走的很隨意。
那人在門口停了下來。
砰砰砰。
“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聲音有些蒼老,這人卻給人感覺很規矩。
風無痕笑了笑道:“門是開著的,你推門就可以進來。”
那人沒有推門,卻笑道:“我知道,可我必須經過你的允許才能進來。”
“為什麽?”
那人道:‘因為這裡暫時是你的地盤。’
風無痕道:“如果我不允許呢?”
那人道:“我隻好站在這裡等你出來。”
風無痕歎息道:“我倒是想試一試你能站多久,只可惜我沒有那麽有耐心等,所以請進吧。”
門這個時候推開了,人走了進來。
這人的確是個老頭,穿的非常簡樸的衣服,頭頂上也禿了。
他大步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所有人都給他讓開了道路。
那人走了兩步,停下看了一眼地上的菜肴,隨後又繼續往前走,停在風無痕面前,道:“他們是不是和你交過手了?”
“是的。”
老頭拱手道:“多謝你不殺他們。”
風無痕笑道:“或許是他不殺我呢?”
老頭道:“只要你殺了師叔,
他就一定會殺了你們。”老人居然解釋道:“師叔就是霍天青。”這老人的年紀看上去都要快入土了,但霍天青卻是他的師叔,可本是很不可思議的事,可偏偏是事實。
風無痕淡淡道:“看來你很了解他們。”
老人道:“我和他們相交多年,自然了解他,他們這些人在江湖上都有些名氣。”他指了指後走進來的七個人,道:“他們七個人結義,被山西一帶的江湖人稱為山西七義。”
風無痕聽過他們的名字。
他們的確是很有名的人,特別是為首的哪個提著旱煙杆子的老頭以及窮酸秀才更是大大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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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叫樊鶚,江湖人稱樊大先生,一手旱煙杆子專打人身三十六大穴,七十二**,昔年曾獨創飛魚塘,掃平八大寨,是極厲害的人物。
窮酸秀才與樊大先生齊名,外號彈指神通,人稱簡二先生,也是厲害的人物。
其他也有非凡的本事。
風無痕道:“我聽說過他們,他們都是名人。”
“他們的確是,而且他們都是天禽門人。”
“我知道。”
“他們這一趟是為師叔報仇的,你殺了他,而他是天禽門掌門人。”
“我知道。”
“我也是為師叔來報仇的。”
“我知道。”
“我叫山西雁,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氣。”
山西雁人稱關中大俠,當然不是小有名氣。
“我知道。”
山西雁笑道:“你似乎什麽都知道。”
“那倒未必,不過我至少知道還一件事。”
“什麽事?”
風無痕道:“你已打算對我出手了。”
山西雁歎息道:“陸小鳳說的不錯,你果然是聰明人。”
風無痕道:“或許他沒有說錯。”
山西雁道:“其實他錯了?”
“或許。”
山西雁道:“我的確要對你出手了,非出手不可。”
風無痕不說話。
山西雁道:“你知不知道對你出手的有幾個?”
風無痕淡淡道:“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在乎。”
山西雁歎息道:‘我見過陸小鳳,他告訴我你的劍法之高,沒有幾個人比得上,我也未必是你的對手,他的話我一向相信,因為我們本來就是朋友,所以為了萬無一失,我應該和他們一起出手。’
“應該。”
“但我卻不應該這麽做,因為我們實在不應該以多欺少,畢竟你殺師叔也是一個人,並沒有用什麽陰謀詭計。”
風無痕淡淡道:“報仇和殺人是兩碼事。”
“的確。”
風無痕道:‘所以你們不妨一起出手。’
“的確可以。”山西雁道:“可我卻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
山西雁道:“因為不想,所以不能,所以對你出手的,只有我一個人。”
風無痕不說話,看著山西雁。
山西雁也看著風無痕。
他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忽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