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雪將天地都變成銀白。
風呼呼作響,路上的人有一種如千百銀針扎身的疼痛,縱然穿上極厚實的衣裳,也難以抵擋那無孔不入,無隙不窺的寒風與冷意。
被冰雪覆蓋的一望無際平原上出現了三個人。
他們仿佛從天盡頭那邊而來,似要走到天的另一邊去。
他們一步一步走著,走的不快,雪地上留下了他們孤單單足印。他們一直走著,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似乎永遠不會停下,除非死掉。
他們是三個老人,雖然都帶著古怪的帽子,可頭髮已經花白,臉上身上更如同皮包骨頭,一丁點肉也沒有。風吹過,他們那寬大的衣裳也隨風舞動,整個人仿佛似要被風吹走一般。可是他們還是走著,走的不快,卻很穩。
一步一步,似要走到天涯海角。
雪是軟的,無論什麽人在這片雪地上行走,都會留下腳印,而且必然很深。
但他們的腳印卻很淺,而且還是一條直線。
他們似乎不但在走路的時候,刻意丈量過, 走過的道路,都是一條筆直的直線。縱然走到高一些的地面, 他們的腳步也沒有絲毫的便宜。
他們的腳印很淺, 仿佛就像是枯葉隨風飄落在雪地上一般。
風吹過、大雪落下, 不消半刻鍾,他們的腳印就完全消失不見, 可見他們的腳印是多麽的淺。
一些有眼力的人若是瞧見這一幕,必定大吃一驚。江湖上身懷絕技的人不少,可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人, 卻沒有多少。更何況他們只是隨隨便便走著,看上去似乎並未施展什麽功夫,卻能做到這樣,由此可見這三個非常古怪衣服的老人實在是深不可測的超級高手。
他們到底從什麽地方而來,又要到什麽地方而去?目的又是什麽呢?
沒有人知道。
一望無際的平原前方是一座古城。
古城也已被大雪覆蓋, 變成了雪白的顏色, 看上去仿佛就是個堆積起來的巨大雪人。
那三個老人所走的方向, 正是前方的古城。
他們似乎就是要去往前方的古城, 可是距離古城還有不到一裡的時候,三個老人忽然轉了個方向,居然朝左側走去。
他們走的仍舊是直線。
他們走了差不多一裡,面前就是一片同樣被白雪覆蓋的密林。密林的前方有一棟精舍。
只有一棟精舍, 孤獨立著。
這棟屋子仿佛已和這個世界已徹底隔開, 被徹底孤立了。
三個老人朝精舍走了過來, 走了進去。
精舍也被白雪覆蓋, 但門前的院子卻出現了一條明顯被打掃過的小路。
小路一直連通道精舍的屋門。
三人在小路前停了下來。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年紀最大的老人忽然回過頭望著左手邊的老人,另一個老人也望向他。
雖然沒有說話, 可他們的意思卻是很明顯的:帶路。
他們似乎知道這個老人能將他們帶到精舍中去。
那個老人歎了口氣,也沒有說話,卻立刻往前走。
但是, 他沒有走那被掃雪過的小路, 而是從小路旁邊的雪地上走過。
他一走就沒有停,似乎會一直走下去。
兩位兩個老人也跟上去。
他們也走在雪地上,可地上卻只有一個人的腳印。
原來另外兩個老人是走在那個老人走過的腳印上走過, 所以地上只有一個人的腳印。
看得出他們都是非常小心的人。
想要這樣的人上當是很困難的事情。
快走到大門前的時候, 第一個老人忽然停下。
他停下, 另外兩個老人也幾乎同時停下。
只聽了一下,那個老人便又走在打掃乾淨的小路上, 輕輕叩門。
另外兩個老人站著, 不動。
他們不動的時候,仿佛就是一塊石頭,完全沒有任何生命特征的模樣,若非他們的眼珠子能動,甚至給人感覺他們其實就是雕塑。
砰砰砰!
富有節奏的敲門聲,一共響起三聲。
裡面沒有人回應,也沒有人開門,但老人已將門打開,走了進去。
另外兩個老人也順著他的步子走了進去、
屋中雖然沒有人回應,也沒有人開門,但有人。
這棟精舍並不大,廚房、臥室、大廳彼此相連。
不過任誰走進去都會感覺很寬敞,原因無他,屋中並沒有多少陳設。
三個老人所瞧見的是客廳。
客廳空蕩蕩的,沒有衣服,牆上也沒有裝飾,也沒有櫃子,甚至桌子都沒有。
只有四把椅子。
其中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藍白相間長衫,笑得很文雅的青年人。
這個人看上去不超過三十歲,長得白白淨淨,十分好看。這正是那種足以令大部分女人心動的那種男人,他臉上的笑容縱然是厭惡他的人,也不會有絲毫的反感。
看著忽然出現的三個老人,他臉上沒有半點詫異,而且指著擺放在面前的三把椅子,道:“三位遠道而來,辛苦了,請坐。”
聽他的語氣, 似乎是專程在這裡等他們的。
可是三個老人動也沒有動。
他們如石雕般的站著,也三雙眼睛也沒有任何情緒的望著年輕, 仿佛看著死人。
從他們的樣子看得出, 他們似乎並非專程來做客的。
一個年紀最大的老人忽然冷冷道:你就是飛天玉虎方玉飛?
年輕人點頭:‘我是。’
他就是方玉飛, 黑虎堂堂主飛天玉虎。
老人冷笑道:“你真是飛天玉虎?”
方玉飛笑了:“你不相信?”
老人冷冷道:“你看啦不想飛天玉虎。”
方玉飛輕笑道:“閣下看上去也不像歲寒三友。”
老人沒有說話。
方玉飛繼續道:“許多人看上去不想, 其實卻是,所以你們是歲寒三友,我是飛天玉虎。”
老人看了他很久,道:“有道理。”
話音一落,兩口劍忽然就已出了鞘。
寒光一閃,他們就拔出了身上那看上去不像是劍,卻是極可怕劍的劍。
這兩個老人的年紀雖然不小,而且在冷風大雪之中走了很長的時間,可他們拔劍的動作卻非常優雅而快速,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流的劍手。
兩口劍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刺出。
可愕然之處在於,其中一人的劍是刺向飛天玉虎的,還有一人的劍是朝與他們同來和飛天玉虎交談的那個老人的。
兩口劍,兩個截然不同的目標。
變化突然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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