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大隊的大隊長們也都開始跟著他怨聲道氣的說著話:
“錢大隊長說的對。”
“要不是來接那些遲到的知青們,俺村兒的大黃牛現在還在牛棚裡面歇著腿腳。”
“你們兩個大隊長還算給那些知青面子,舍得動用自己村兒的寶貝大黃牛。”
“哪像俺,直接兩條腿走著來了。”
“即將到俺村兒吃白飯的浪費糧食的鱉犢子們,俺才不給他們臉,讓他們做牛車!”
“倒是他們,日後到了俺村兒,再跟上批知青一樣不中看也不中用,看俺給不給他們工分兒。”
“沒工分兒換錢糧,最好餓死他們。”
這話直接罵上了。
慕保國往說話的那人身上看了一眼。
這才發現對方是他們鄰村兒,東溝村的曹大隊長。
曹大隊長脾氣不好,說出罵人的話也不足為奇。
他見怪不怪的收回目光,就聽見錢大隊長有些幸災樂禍的話:
“曹兄弟今兒個的脾氣也忒大了。”
“難道是前一陣子你大隊裡的那個男知青,把人家剛娶進門兒的小媳婦兒給睡了的事兒傳遍了。”
“後來還聽說那小媳婦兒懷孕了,剛進門兒就懷上野男人的孩子,也不知道婆家人讓她打沒打胎……”
村兒裡的大醜聞就這樣被他當面給扒出來。
蹲在地上的曹大隊長摸起一個土疙瘩,就砸在了他腳邊:
“姓錢的,你嘴巴注意著點兒!”
“俺村兒的事兒不用你胡叭叭!”
錢大隊長躲了一下,土疙瘩沒砸著他。
其他看熱鬧的大隊長們也都收回了看熱鬧的眼神。
沒看曹大隊長都惱羞成怒了嗎?
他們要是再摻合一把,指不定就挨揍了。
只有慕保國,還瞅著曹大隊長不放。
“慕保國,你再盯著俺瞅試試?!”
又是一塊兒土疙瘩砸來。
慕保國淡定躲過,他拍了拍衣角處不小心染上的土,道:
“我沒看你熱鬧的意思,你也用不著衝著我發火。”
“我剛才瞅你,是想問問你,為啥你村兒裡發生這麽大的事,你都沒往縣裡匯報。”
“而且連我,都沒聽到你村兒裡傳出來的風聲。”
他跟曹大隊長的關系還是不錯的。
因為兩村相鄰,兩人又分別都是管轄一個村子的大隊長,所以平日裡有什麽棘手的事情都會聚在一起商量。
哪怕縣領導找大隊長們開會商討事情,兩人也總是會統一戰線。
可剛才聽錢大隊長說的那件敗壞東溝村村風的事兒,他卻沒有聽到一星半點兒。
明顯是被曹大隊長給壓下了。
他走到蹲在地上的曹大隊長面前,伸腿不輕不重的踹了他一腳:
“為啥包庇那個男知青?”
“他犯了該吃槍子的流氓罪,你知不知道?!”
“你這麽明目張膽的包庇他,就不怕被人舉報,革了你大隊長的職務。”
他作風清正。
自然也最看不慣別人徇私。
尤其是那人跟他還是好朋友。
曹大隊長挨了他的踹,坐在地上,雙手抱頭,聲音痛苦的道:
“慕保國,你不懂……”
“那個男知青雖然響應號召下鄉成農村人了,可他父母還在大城市裡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