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五架豪華的直升飛機落地,一排穿著黑色西裝的保安人員步伐凌厲的下了飛機,隨後整齊劃一的停在地上提前鋪好的紅地毯兩邊,恭敬的垂首等著他們的主人下飛機。
“這麽大陣仗……”
明哲見過了那麽大多場面,卻還是被眼前的這一幅畫面給震驚到了。
“沈家果真名不虛傳,小爺我還沒見過哪家的保鏢氣場這麽大。”
只看那些保鏢下飛機時整齊劃一的腳步,和他們走路時殺伐果斷的氣質,就足以判斷他們的主人家,沈家禦下有多麽嚴苛。
“這不是保鏢,是死士,也可稱作暗衛。”
宋京站在最中間,也是最前面的位置,他低聲道:
“你看他們胸口出衣服上的刺繡,那是沈家的族徽。”
明哲和盛景微微眯眼,果真看見了那些保鏢的左邊胸口處,繡著一朵純金色的薔薇花。
“艸。”
明哲忍不住爆了粗口:
“小爺長到這麽大,第一次知道死士,哦不,暗衛這東西是真的存在的。”
盛景比他好一點,但也感歎道:
“今兒個算是長見識了。”
宋梓臣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人來了,等會兒溝通的事兒就交給你跟小四了。”
“聽聞沈夫人他們這些年都在某個遙遠的國度待著,估計他們已經快要把國語給忘的差不多了。”
“好的。”
盛景和明哲齊聲應下。
兩人會的外語最多,交給他們最合適不過。
黑色的高跟鞋落在地上,一位頭髮微微灰白,面容保養較好的女人從直升飛機上走了下來。
隨後,她側過身,又出現了一位拄著拐杖捶捶老矣的男人。
男人被她扶著,顫顫巍巍的踩在了紅毯上。
“走!”
宋京立馬帶著宋梓臣等人迎面走了過去。
他伸出右手,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
“歡迎夫人您肯接受我們的邀請,來到京都。”
盛景剛想出聲翻譯,又聽見那個年紀大約有五六十歲的女人,淺笑著開口:
“能回到故土看看,也是我多年的心願。”
盛景呆了。
明哲眼皮跳了跳。
宋梓臣臉上的笑僵了一下。
說好的在國外居住了幾十年呢?
怎麽聽她說英語說的那麽溜?
唯獨宋京崩住了。
他跟女人輕握了下手後,半開玩笑似的道:
“既然是故土,那您這次回京都,完全可以在這裡長久住下。”
“剛好我爺爺把你們家族之前居住了數百年的亭台樓閣,都命人打掃了下。”
女人,也就是沈夫人,笑意不改的接住了他的話:
“是嗎?”
“你爺爺有心了。”
她並沒有正面回答要不要在京都常住的問題。
宋京也並沒有繼續追問。
他繼續掛著得體的笑,彬彬有禮的看了一下那位明顯年紀非常大老人,然後狀似無意的問道:
“這位是?”
“哦。”
沈夫人用敬重的語氣解釋:
“這是我們沈家上一任的家主,也是我的大公公,沈鳳。”
此言一出,宋京當即石化。
宋梓臣臉上的笑也維持不下去了,跟明哲盛景一起,瞪大了眼看向老人。
他們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垂垂暮年的老人,竟然會是赫赫有名的沈鳳!
那可是青年時名滿天下,中年時轟動世界的沈鳳啊!
當年國家遭受侵犯,第一名門望族沈家當受其衝。
是沈鳳沈家主,帶領著沈家全族,再加上別的家族的援助,硬生生的把不足五萬的兵力,打成了幾十萬人的效果。
這是個絕絕對對的傳奇人物。
就連宋老爺子和盛老爺子他們那幾個重量級別的人物站在這裡,也只有給對方端茶倒水的份兒。
“您,您……”
宋京出乎意料的結巴了。
他想跟這位鼎鼎大名的人物打個招呼,或者是聊上幾句,但從沒怯過場的他,這回是真怯場了。
“走吧,接待我們下榻的地方你們應該都打掃好了吧?”
對面的老爺子雖然已是風燭殘年的年紀,臉上也布滿了皺紋,那一雙飽經風霜的眼,卻異常的明亮。
一點兒都不渾濁。
宋京等人恍恍惚惚的把沈鳳和沈夫人安置好後,又一臉懵的聚在了一起。
幾兄弟面面相覷的找不出來話題。
能見到沈鳳這種人物,對尚且稚嫩的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有衝擊力了。
“那個,我們的的確確是見到了沈鳳,沈大佬對吧?”
明哲率先開口。
他從小聽著沈鳳的故事長大,就連他爺爺也將沈鳳奉為神一般的人物。
他一直以為那般驚才絕豔的沈鳳,應該早已因為年齡過大的原因離世了。
完完全全沒有想到,今天竟然能夠見到真人。
同時最愛懟他的盛景,這一次也老老實實的回道:
“對。”
“我們的確見到了沈大佬本人。”
他後知後覺的嘶了一聲:
“我居然見到了沈風!”
“這夠老子吹一輩子牛逼了。”
宋梓臣看了他一眼。
沒糾正他粗俗的言辭。
畢竟,他現在的心情也很不平靜。
震驚都讓他們表達完了,宋京只能切入正題:
“我爺爺隻說了沈夫人有可能會來,可沒說沈大佬也會來。”
“他什麽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這樣我們也好把迎接儀式搞得隆重一點。”
宋梓臣手指在桌面上敲擊著,冷靜分析:
“爺爺應該也不知道沈大佬會來。”
“要不然,以爺爺對沈大佬的崇拜,今天迎接沈家的人就變成他了。”
宋京被他點醒:
“你說的對。”
“看來我們得去爺爺那兒走一趟了。”
宋梓臣低低的嗯了一聲。
本來以為只有沈夫人到來,但現在多了一號最重量級別的人物,那麽接下來的有些計劃,也必須要調整一下了。
……
秋風瑟瑟,深冬來臨。
鵝毛大雪在空中飄舞,從廠裡回來的慕南南,小臉凍得通紅。
堂屋生著火爐,馬月紅麻溜的把她按坐在火爐邊,關懷的問道:
“下這麽大的雪,路上冷不冷啊?”
慕南南鼻尖凍得通紅,白嫩嫩的手指從毛線織成的手套裡抽出來的時候,也是紅彤彤的。
“哎呦,把俺家孩子凍得真可憐。”
張春梅端著熱水盆,心疼的把她的手摁在裡面燙一燙。
讓她祛祛驅寒。
慕南南凍的厲害,心情卻很好:
“奶奶,大伯娘,爸爸,媽媽你們知道嗎?咱們養殖場雞和鴨,因為也造了一個暖棚,讓它們進去的原因,它們大冬天的也照常下著蛋。”
“真真是一大奇事兒。”
“還有機器廠的染布機,工人說機器壞透了,修不好,也不能再用了,可我先問了一下小哥哥,小哥哥立馬就繪製了一個機械圖給我郵了過來。”
她把手從水盆裡拿出來,然後隨意的在衣服上蹭了蹭,待著從厚的棉襖裡,小心翼翼抽出來了一張大大的信封。
她炫耀似的道:
“你們看,這就是小哥哥郵給我的,我估摸這他回信的日子到了,就提前跟住在縣城裡的工人們說了一聲,結果今兒個果真收到了。”
她開心的語氣,讓慕家的其他人,都不禁有些傷感。
自從紀北年去了京都以後,這兩個孩子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面了。
眼看馬上就要春節了,紀北年那邊也沒有說要回來過年的意思。
倆孩子小時候玩兒的太好,他們這些當大人的,有時候會他們擔心長大後的一系列事情。
可現在他們覺得不用擔心了。
紀北年和慕南南現在就跟背道而馳的兩個行人一般,正在越走越遠。
也許,某一天,他們就會在對方的世界裡完全消失不見。
心裡這樣想著,他們也沒有敗壞慕南南分享的興致:
“北年真有心,也越來越聰明了。”
“聽說他被研究院的院長收入門下,當了那個院長的學生,哎呦,這可真給他們老紀家爭光。”
劉燕拍著大腿說道。
也是真的為紀北年感到開心。
慕南南臉上的笑越發大了:
“二伯娘,你說的那研究院院長,他本來就是小哥哥的老師。”
“現在他們只不過是再次續了師徒緣分。”
劉燕連連哦了兩聲: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
“那你家小哥哥的老師可了不得,你四叔都在他老師的手底下工作呢。”
離慕啟去京都任教,也有好幾個月了。
研究院發給他的工資,他也一直把大頭寄回了家裡,剩下的零碎小錢他才留著自己用。
但不得不說,研究院的工資是真的高。
一個月少說也得有四五十塊錢。
馬月紅一直都替慕啟攢著工資,只等著再過幾年,給他娶媳婦兒用了。
“爸爸,等雪停了,你來這這張圖紙去劉剛叔叔家裡走一趟唄。”
慕南南趴在慕劍鋒的腿上撒嬌。
“行。”
慕劍鋒一口答應。
只要是他閨女的要求,他就從來都不會拒絕。
“嘻嘻。”
慕南南嘻嘻笑了兩聲,順口拍了幾句馬屁:
“爸爸最好,最疼我了。”
許蘭心稱怪的輕打了一下她:
“都多大的人了,還跟你爸撒嬌。”
“也不曉得羞不羞?”
“今年過完年,你就整整七歲了,你見過哪家孩子七八歲了還跟你一個樣兒的?”
慕南南皺著小鼻子,輕輕的哼了一聲。
馬月紅和張春梅等人被她逗的呵呵直笑。
一家人氣氛正溫馨著,就見慕保國掀開厚厚的軍綠色簾子,愁眉苦臉的走了進來。
馬月紅順手搬了個凳子遞給他:
“怎麽了?臉皺的恁難看?”
“誰又惹你了?”
她出口就是三連問。
慕保國也沒有躲避問題,直接道:
“沒人惹我,就是隔壁大隊老曹那邊,又出事兒了。”
馬月紅一聽不是自己大隊的事兒,好奇心便也沒那麽重了。
她隨口問:
“隔壁又出啥事兒了?”
“總不會鬧出人命……”
慕保國拿煙杆子的手頓了一下,偏頭,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老夫老妻相處了幾十年的默契,讓馬月紅瞬間明悟:
“我猜對了?”
“隔壁大隊真鬧出人命了?”
“嗯。”
慕保國嘖了一聲,忍不住道:
“你這張嘴說的可真準。”
“比算命的還準。”
馬月紅推了他一下:
“邊兒去,你才是算命的呢。”
“算命這倆字兒是能隨便說的嗎?風波剛過去,今年下半年才平靜下來,你就又開始管不住你的嘴了。”
她在慕保國的頭上,用力的點了好幾下。
慕南南看在眼裡,默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周圍都是小輩,慕保國尷尬的咳了兩聲,才自顧自的道:
“隔壁村兒有一個懷孕的女同志,孩子沒了。”
“我聽老曹說都懷孕好幾個月了,今天下大雪,那個女同志家裡估計沒水了,拎著水桶去水井那邊挑水,結果不小心滑倒了,血躺了一地,大雪被染得鮮紅鮮紅的,有正在打水的村民去喊了老曹,老曹叫人把那個女同志送去他們大隊裡的老大夫那兒,最後,孩子還是沒保住。”
馬月紅聽完,有些唏噓的道:
“可惜了……”
“一條小生命就這麽沒了。”
慕保國沒說那個女同志是誰,估計他也不知道,只是道聽途說,沒有深究。
可慕南南和劉燕,幾乎在同一時間就想到了雲月月。
直覺告訴她們,這次出事兒的一定是她。
東溝村。
知青點。
“我不是說過了今天下雪,你別出門!就好好的在屋子裡待著等我回來。”
“你為什麽就是不聽話?!”
“你為什麽非要出去打水?!”
“現在你把孩子作沒了,開心了是嗎?!”
紀風瘋了一般的在屋裡發著脾氣。
他把所有能砸的一切全部都砸了,最後喘著粗氣走到炕邊,單手掐住哭泣中的雲月月,狠狠的把她往牆上推:
“老大夫把你流掉的那個孩子抱過來讓我看了一眼。”
“你知道是男是女嗎?”
“嗯?!”
他的手勁太大,雲月月呼吸困難,眼看就要喘不上來氣,她祈求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癲狂的紀風絲毫不顧及她剛剛流產的虛弱身體,繼續咬牙切齒的很掐住她:
“那是個男孩兒!”
“那是我的第一個兒子!”
“這麽被你給弄沒了!”
“虧老子為了這個孩子不惜自毀前程跟你結婚,結果你是個不中用的,連個孩子都留不住!”
“沒了的人怎麽不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