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顧不得驚訝慕啟有了未婚妻的事兒,兩三個大跨步就跑到了張秀面前。
看見她左手手背上長長的一道血淋淋的刀口時,差一點兒就兩眼一黑的暈過去。
緊跟過來的馬月紅扶著她的肩膀,掐了一下她的人中才把人給弄清醒。
張春娟才清醒,就大聲嚎了一嗓子:
“秀兒!”
“我的秀兒啊!”
“你怎能恁不小心!”
“割個麥子都能割到手!”
她能聯想到自家閨女是怎傷到手的,這會兒嚎的也是真心疼了。
她家不是太重男輕女。
尤其是張秀還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為人父母,第一個孩子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特殊的。
“走走!”
“秀兒,娘帶你趕緊去燒一把草木灰!”
“把草木灰糊到傷口上,血就不會流了。”
她用力攥住張秀的手腕,阻止血流的更凶。
然後拉著她閨女就衝出了麥田。
張秀呆呆的,任由她拉著跑。
馬月紅看著麥穗以及麥茬上沾染的點點血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真是作孽啊……”
張秀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
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但,到底是沒有緣分。
想著剛剛張春娟說的草木灰。
這個土法子有用是有用,就是不太衛生。
草木灰沾到傷口上,跟傷口黏在一起,是很難清洗乾淨的。
她猶豫了下,跑去攔住了母女倆。
她家裡有消毒酒精,有紗布,也有棉簽。
還有一些傷藥。
都是白念顧念著慕沉幾個小子成天身上這兒青一塊兒,那兒紫一塊兒的,特意放到他們家的。
慕保國眉心跳了跳,對著說話的那個村民道:
“你這話還是留到我百年以後再說吧。”
“我還想再多活個二三十年,親眼看著我家的幾個孫輩長大結婚生子。”
尤其是他家南寶。
他這個當爺爺的,總要護著唯一的孫女無憂無慮的成長。
自知誇錯話的那個村民嘿嘿笑了兩聲,又道:
“大隊長,老四今年也有十八歲了吧?”
“這個年紀已經可以相看對象說親了。”
他搓了搓手:
“不知道您跟大隊長媳婦兒有沒有中意的姑娘,要是沒有,俺倒是有一個人選想推薦給你們。”
慕保國想了想慕啟的年紀,倒是沒有直接回絕:
“你想推薦的人選是誰?”
聽到他的問話,村民雙眼一亮:
“我推薦的人選是咱們村兒的,你想啊,同村的人知根知底,兩家走動也方便,老四這麽好,這麽俊的後生,也不能便宜了外村的姑娘不是?”
“所以您看,俺家大閨女怎樣?”
“俺家閨女雖說模樣長得不行,但乾活還是一把好手。 ”
“平日裡,俺家裡的大活兒小活兒她乾的最多也最利索,而且她一天上工掙的工分兒,比俺和她娘都多,能乾的很。”
“你家老四把她娶回家,就相當於白賺了一個壯勞動力。”
“怎想都不虧。”
慕保國看著個兒頭剛到他肩膀的村民,瞬間聯想到了他那又矮又黑的大閨女。
他唬了一跳:
“你,你家大閨女?”
“我記得她今年都20了,比我家老四大了兩歲,這,這恐怕不合適吧?”
村民熱情的道:
“大兩歲怕啥?”
“咱村兒裡的有些人家說對象時,還專門兒挑女方比男方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