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瘤與李牧並不在同一座城市，所以李牧也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麽。

　不過筆仙跟他說時候到了，然後就一直不停的在紙上跳舞，重複著‘時候到了’。

　李牧覺得這可能是筆仙的某種特殊愛好，也沒有管她，再次將其收監之後，便離開了旅館。

　......

　曦子的生意變得越來越差了，但還是有一些念舊的常客會來找她——這是她為數不多的收入來源。

　網絡上的一切與她無關——只是日漸昂貴的充能費用就已經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所以相關的網絡寬帶業務是能關就關，能省一點是一點。

　這天，王小爺的爹，王大爺來了。

　這個時代的人取名字非常隨性，這東西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好不好聽其實也都差不多。

　“又來玩啊?”

　曦子笑顏如花，她對每一個客人都是如此熱情。

　“嗯。”

　王大爺淡淡回應一聲，而後便熟悉的操作起來。

　他這個人自以為光明磊落，將所有齷齪的地方都深深的藏在心底，數據庫對比之下，曦子知道，這叫道貌岸然。

　王大爺覺得PC總有逼良為C的成分，他思想比較古舊，不喜歡那樣，，所以只能來曦子這裡——這款機器人四百年前就已經停產了，況且，機器人也不是真正的人類。

　所以，王大爺是這裡的常客，自從在這裡有了第一次之後，二十幾年來，王大爺從未間斷。

　除了他的老婆之外，曦子是他接觸過最多的女人...至少是女機器人。

　當然，於他而言，曦子只是工具而已。

　所有感情也都只是逢場作戲。

　花錢購買服務，僅此而已。

　曦子沒有任何感覺，但情感處理器內儲存的大量參考案例以及‘經驗’，讓她總能夠恰到好處的回應王大爺，每到這種時候，機械與血肉的邊界仿佛變得模糊了，她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類。

　她身上的力學傳感器飛速的向處理器匯報著數據，低級反射演算器自動處理了部分肢體運動，剩下的全部交給主機來運行。

　在王大爺面前，曦子走的是純情路線，所以控制了臉色，RGD數值在桃紅色附近，然後數據庫調取相關語音包進行加載輸出，一句一句的和王大爺聊了起來。

　氛圍逐漸旖旎，短暫的感情正在升溫。

　“最近的能源市場行情很不錯啊。”

　王大爺的情緒被調動起來了，開始主動挑起話題。

　“那可真是恭喜啊，王大老板今天又賺了多少呀?”

　“嘿嘿，不多不多。”王大爺沒有明說，但那得意的模樣，顯然是賺了不少。

　“哎呀，說說嘛~”

　情感閾值變動，她開始撒嬌。

　但其實她是知道王大爺大概賺了多少錢的，之前王大爺買股票的時候稍微跟她談過，她知道對方買了多少。

　機器人充能的費用日漸昂貴，充電都快充的曦子沒錢開機了。

　簡單的進行一些數據對比，很容易就能算出來，王大爺大概賺了多少錢。

　那不是一筆小數字，起碼對曦子而言不是。

　“那我就讓你看看......”

　王大爺A了上去。

　只是畢竟人到中年，他實際上也堅持不了多久，也就幾分鍾時間，他便躺在了曦子旁邊。

　“唉，沒忍住，又折壽嘍！”

　“老板大叔，人家的服務怎麽樣呀?”

　曦子眨動著如同琉璃一般的美麗眼睛，像是個渴望得到誇獎的少女——她才換的少女風格蒙皮，正好符合王大爺的喜好。

　王大爺刮了一下瓊鼻，道:“得了吧，誰不知道你比我爺爺年紀還大?還在這裝嫩呢。”

　“老怎麽了?我這裡面儲存的可是幾百年的實戰經驗啊！外面上哪去找經驗這麽豐富的啊?”

　“找不到，確實是找不到了...知道瑪麗吧?”

　“她......”

　曦子表情變動，情感處理器控制著她的表情，露出些許埋怨的表情:“當然知道，您還去照顧她的生意了啊?”

　“那倒是沒有。”王大爺感歎道:“沒記錯的話，她跟你同一個型號，比你早三分鍾出廠，主攻西方路線，還當過一段時間的偶像明星，所以生意比你好，是吧?”

　“是啊，唉...”曦子歎了口氣，:“前幾天她還在我對面租了個房子，來跟我炫耀呢...這幾天不知道怎麽的，沒見她了，估計是炫耀膩了。”

　“可不是炫耀膩了。”王大爺不以為意的說道:“她被人拆了。”

　“拆了?”

　曦子愣了一下，處理器有些卡頓。

　“反AI組織拆了她的原件，意識文件被完全格式化...以後不會再有人跟你搶生意嘍！”

　曦子心中一驚，也顧不得省錢了，趕緊花錢開通自己的網絡服務，上網查詢。

　不查不知道，原來最近出土了一些舊時代的科幻電影，在社會上引起很大的反響，反機器人的思潮愈演愈烈。

　西方社會已經開始大規模的拆卸機器人了！

　“你呀，好自為之吧。”

　王大爺走了，留下曦子在房間中呆呆的查詢著資料。

　......

　李牧剛出旅館，就遇到了王小爺。

　“李牧，你的病好了啊?”

　“啊，好了。”

　“太好了，我正想找你呢。”

　“不好意思王哥，今天我不太想去考古......”

　“考什麽古?我要結婚了！來邀請你呢！”

　“嗯?這麽快?”

　李牧愣了一下。

　幾天前這家夥不是還沒對象的嘛?

　李牧還記得這家夥說過， 人類之間的感情對他而言太過複雜，懶得去討好雌性，還不如找福利機來的方便。

　怎麽這麽快，就墜入愛河了?

　看著滿臉幸福的王小爺，李牧有些疑惑:“對方是誰啊，我認識不?你可以啊，還玩閃婚。”

　“噓，你也認識她...我家裡怕是不會同意，所以這件事情我們偷偷慶祝一下就好了。”

　“我認識?”

　李牧疑惑。

　他在這個世界好像也沒認識多少人啊！

　“走吧，跟我回家，今天我家裡人都出去了，咱們就在家慶祝。”

　王小爺邀請著李牧，李牧一想，自己的執法任務現在還有些模糊，也不差這一會兒，便跟著王小爺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