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一個小時的飛行後,一架從馬德裡飛來的空中客車終於抵達首都機場。
沒過多久,高深推著行李箱,緩緩走出。
他近乎本能地想要去找機場地鐵的入口,但很快就鬱悶地發現,沒有。
這是一個首都機場還沒通地鐵的年代!
輕歎一聲,高深推著行李,就要走向機場大巴站,但很快又停住了。
嘿,哥們現在可是有錢人,坐什麽大巴?
打的啊!
一想到這個,他自己都忍不住樂了,當即掉個頭,走向了出租車的方向。
從機場打的到市區,車費要近百元。
高深起初也沒覺得有什麽,可坐上車後,聽前面的司機嘮嗑,這才意識到,百元在二零零六年可不是一筆小錢。
司機主要是好奇高深是做什麽的,竟然舍得打的。
因為他戴了墨鏡和帽子,做了一些偽裝,除了飛機上的空乘人員外,還真沒人認出他來,更不用說到機場會有媒體記者來拍。
這讓他嚴重懷疑,那些所謂的明星街拍,真是偶然的街拍?
高深也逐漸意識到,在二零零六年,國內的工資普遍都還不高,他記憶裡,自己剛從學校出來的月薪大概是一千五到一千八左右。
如此說來,花一百左右的費用打的,確實挺奢侈的。
以高深的年紀,司機第一反應是,高深應該是某個出國留學的富二代。
高深也不否認,心裡暗自得意。
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也能被人稱為富二代。
但司機大叔說錯了,他是富一代。
一路聽司機嘮嗑,打聽著一些國內的事情,司機竟然還聊到了高深,說一名中國人到國外執教,還是帶皇家馬德裡這樣的豪門球隊,是多麽多麽了不起之類的。
但司機也不知道是第幾手的消息,竟然說高深大概三四十歲年齡。
這讓坐在後排的高深差點沒衝動地問他:我有這麽老嗎?
高深最終忍住了衝動,但他還是報復性地炫了下富,詢問司機,首都哪裡方便買到最好的手機?
這頓時又讓的士師傅很是驚訝了一把。
“現在這年頭啊,貧富差距是越拉越大了。”師傅搖頭歎道。
……
二零零六年的首都,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新鮮。
尤其是一路聽著司機的嘮嗑,高深還真是漲了不少見識。
最後,司機大叔在中關村把他給扔下來了。
天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更遠?
不過,既然到了市區,那高深也就不介意了。
交錢下車後,他先是在路旁四處搜尋,很快就找到了一家頗具規模的手機店,一進門就走馬觀花地瀏覽起來。
不得不說,用習慣了二零二一年的智能手機,再看到現在那些什麽諾基亞、索愛、黑莓等世界品牌,還有國內那些金立、天時達、歐比之類的山寨機,他是怎麽看怎麽別扭。
沒有微信淘寶拚多多,沒有優愛騰,沒有王者榮耀,沒有……
天啊,什麽都沒有!
就算是最新款的所謂拍照和彩屏手機,在高深看來,那都是渣渣。
精挑細選後,高深最終選了諾基亞新款扭腰設計的音樂手機,花了三千塊,又讓店員幫自己選了一個不錯的手機號碼,這才施施然走出來,直奔對面的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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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高深先是打了一個電話,接著就開始轉通訊錄,順便給在歐洲的朋友打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在國內的手機號碼,方便聯系。
等他忙完這些,就看到窗外一條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急急忙忙地掠過。
再看向入門處,就看到蘇晴已經站在櫃台前,四下張望。
盡管高深還沒有卸下偽裝,但她還是馬上鎖定了他,徑直走了過來。
“什麽時候回來的?”她直接在高深對面坐下來,因為趕路的緣故,說話有點喘。
“剛到,買了一部新手機和新號碼,立即就跟你聯系了。”高深笑著炫了炫自己的新手機。
雖說還是很渣,但音樂手機,起碼還能聽個響。
蘇晴看到了高深旁邊的行李箱,也不多問,直接說道:“我給你聯系一下住的地方。”
說著,她就拿出手機,邊打電話邊問:“打算在首都待多久?”
“住幾天吧,我想回家了。”高深確實有些想家了。
蘇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問什麽,“等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我跟你一起回去。”
高深也沒說什麽。
記憶裡,他跟蘇晴的相處一直都是這樣,平平淡淡的。
在蘇晴打電話的時候,服務員給她送來了一杯咖啡,而她也很快幫高深聯系好了住處,就在她所在的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酒店。
“之前你在企鵝上不是說,會早幾天回來嗎?怎麽晚了?”蘇晴淡淡地問。
“有些事情耽擱了,你知道,我現在挺搶手的。”高深呵呵笑道。
“找到工作了?”
高深搖搖頭,“還沒,他們都說要考慮一下我提出的要求。”
從決定離開皇馬的那一刻開始,高深就已經在盤算著自己接下來要怎麽做。
他的執教要求真的還挺高的,例如他要擁有更衣室的絕對權力,同時還要插手俱樂部的轉會和續約,別的不說,就後面這一條,就讓很多球隊打起了退堂鼓。
很多人都怕!
遠的不說,就說近一些的。
前幾年,英超的黑金醜聞鬧得沸沸揚揚,歸根結底就是主教練的權力太大了,甚至連弗格森這樣的名帥都陷進去了,可想而知,這場風波有多大。
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這確實沒錯。
所以,歐洲大陸的西甲、意甲、德甲和法甲等聯賽,都不像英超,對主教練權力的限制也更大,甚至基本不允許主教練參與轉會。
能給出點建議權就不錯了。
高深的要求其實也不是要完全控制轉會,而是想要讓俱樂部根據他的要求來運作轉會,例如買人和賣人,這其實也不算特別高,很多名帥都會這樣要求。
但歐洲一線的球隊都對此十分忌諱,因為風險太大,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說穿了,高深壓根就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有一支西甲中下遊球隊的老總直接就告訴高深,如果他隻負責更衣室,可以當場簽約,但想要轉會和續約的權力,哪怕只是一部分,他們都要回去仔細斟酌。
可想而知,這些球隊對此有多忌憚了。
別說是歐洲大陸的聯賽了,哪怕是在英超,這幾年都開始在不停地限制主教練的權力,借鑒歐洲大陸聯賽的做法,例如增設體育總監和技術總監。
說穿了,這就是在製衡主教練的權限。
當然,弗格森和溫格這樣的名帥算是例外,因為他們都太特別了。
其實,歐冠決賽後,高深也一直在馬德裡,只是住進了卡羅家裡,避開了那些煩人的媒體記者,他主要是在處理一些事情。
例如皇馬給他發來的奪冠獎金到帳了,他還要一份完稅證明,這樣才方便他通過香港帳戶轉回到國內,其中大部分資金都被他用來購買企鵝股票了。
但這件事情,高深從頭到尾都沒跟任何人說過。
而他在馬德裡的這些天,歐洲足壇也出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意甲的電話門事件。
具體的事情,熟悉足球的球迷都知道,但有一點是跟高深記憶有些出入的。
之前他一直都以為,電話門事件是因為尤文圖斯控制裁判踢假球,國內媒體也一直都是這麽報道的,但其實不是,或者說,不算是。
這不是一場定性為踢假球的風波,而是尤文圖斯的管理層通過不光彩的手段,安排對自己有利的裁判來執法尤文圖斯的比賽,這跟假球還是有明顯區別的。
但不管怎麽說,反正尤文圖斯三巨頭下台,估計斑馬軍團也會如高深記憶中那樣降級。
至於卡佩羅是否會如高深記憶裡那樣,離開尤文圖斯,執教皇家馬德裡,估計得看皇馬即將到來的主席大選,就看卡爾德隆有沒有可能擊敗馬丁當選了。
值得一提的是,有幾名皇馬候選人還通過卡羅聯系高深,希望高深能出面助選,但都被高深嚴詞拒絕。
期間,弗洛倫蒂諾也給高深打了一通電話,跟他說起過這件事情, 也是建議高深不要參與。
高深可不傻,這時候參與進去,對自己有什麽好處?
那些候選人在需要你的時候是一副面孔,不需要你了,又是另外一副面孔,何必呢?
……
蘇晴看起來對高深的情況並不意外,也沒多問,只是聊起了高深接下來的打算。
“我想完成一樁很多很多年的心願。”高深笑道。
“什麽?”蘇晴難得好奇。
“秘密。”
蘇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但也沒再多說,而是喝了咖啡,幫他推著行李箱,說是要帶他去住的地方。
兩人走出咖啡廳後,沿著馬路走。
現在的首都地鐵還不是很便利,大概要等到奧運會後,才會完善起來。
起初,蘇晴推著高深的行李箱,自顧自地走在前面,高深慢慢地跟在後頭,看著她的背影,發現她真的很漂亮,身材也好,照理說,應該很能夠打動男人,可為什麽自己偏偏就是對她沒什麽感覺呢?
或許,是因為蘇晴始終保持著一種平淡的距離。
拐了個街角,蘇晴這才意識到高深在自己後面,她也放慢了速度。
“你能稍微走快點嗎?我還有課。”蘇晴催促道。
但她還是等到高深追上來後,才跟他一起並肩走。
她總是這樣,跟人保持著一種平淡的距離,又讓人覺得舒適。
以前,高深不懂,但現在他覺得,這應該就是一種獨立女性的智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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