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許多的外號,卻沒有一個是正式的名稱;
她雲遊四海,沒有人能夠準確的捕捉到她的行蹤;
她算不上高明,卻總是能以最簡單的方式解決手頭的案子;
無法得知其名,所以我們乾脆就直接稱她為:
“偵探”
她的確是這樣一個人,沒人知道她的國籍也沒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在到處遊蕩,哪裡有案子,她就去哪,不為錢財,不為名利,是一位如同傳說一般的人物。
作家為她寫過傳記,詩人彈唱她的故事。故事中的她總是身著一件黑色的大袍子,手上提著公文包,一頭整齊的黑色的短發頂上扣著體現身份的棕色格子貝雷帽。
她身材嬌小,外表看上去只是個小孩子,稚氣未脫的嗓音帶著一絲清甜的沙啞,用那一雙紅色的如貓頭鷹一般的眼睛機敏的觀察四周。
此刻亦是如此,她正如此認真的盯著地上用粉筆畫出的棋盤和那上面錫塊做成的棋子。
她的身邊圍著一群和她一邊高的小孩,而對面那個男孩比她要高半個頭,他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來回的拋著手裡的鍍銀骰子。
“該認輸了吧,大偵探?你贏不了我的。”
“那骰子,你是從酒鬼巴桑那裡借的吧?”
她指了指男孩手裡的骰子,然後托著腮擺出一副呆板的表情;
“那樣的話你就是作弊了,這一定是那家夥出老千的工具。”
“明明是你不會玩!放棄吧,你馬上就要輸了!”
他們在下的是波輪棋,是納殼城當地流行的一種棋類遊戲。
10乘10的棋盤上雙方各有5個棋子,包括三個小木匠和兩個大木匠,開局拋骰子決定先手,然後一人一步;小木匠每回合只能走一步,碰到對方的棋時可以用掉一回合放置一個木桶,而且移動時小木匠可以推動任意數量的木桶或人;
而大木匠一回合可以垂直走任意的格子,碰到對方的棋也可以用掉一回合放置一個木桶,但不能推動對方,它可以用一回合將一個木桶或小木匠帶在自己身上,最多帶三個,把敵方小木匠放下的時候時要放在最靠近棋盤中心的一側。
“木桶不能推出棋盤,棋子推出棋盤算死掉,死掉三個或者全部棋子都不能動彈了就算輸,和骰子沒有關系,明白了嘛?”
“真是高深呢,這遊戲。”
“別岔開話題,輸了要給我三個銅板。”
“好,好。”
大偵探若有所思,似乎是在琢磨一個能一招製勝的新點子。
突然,她抬起頭,眼睛看向對面這位男孩子的臉,和他來了一個對視。
“乾…幹嘛啊?”
男孩子似乎有些害羞,目光躲了過去,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說:
“就算你這麽看我,我也不會告訴你該走哪裡的哦!別想耍賴!”
男孩子羞紅了臉,而她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表情,身子往路邊靠了靠,指著男孩的身後說:
“啊,馬車。”
男孩反應了兩秒,猛地一回頭,只聽見“咕隆咕隆咕隆隆”,一輛由四匹灰馬拉著的黑色四輪馬車正朝著他們飛速駛來;男孩迅速的躲避,雖然及時讓過了馬車,卻絆倒在路邊的石階摔了一大跤。
“啊,疼……”
他艱難的站起身子,擦了擦鼻子,一瘸一拐的追著車子大吼大叫:
“怎麽開的車,你這雲傻子的狗!祝你開車掉河裡!!”
美妙的語言。
他一直喊到馬車離開,嗓子都有些啞了,他回頭一看,圍觀的孩子們都走散了,棋子壓碎了一半,我們的大偵探拿著還沒壓壞的那幾個棋子正在緩步撤離現場。
“你在幹什麽啊,偵探?”
“你流鼻血了。”
男孩看了看擦過鼻子的手,上面是風乾的紅杠子。
“鼻血而已,沒事的。”
“疼麽?”
“這不疼的,畢竟不是頭一次了。”
“好,那再見。”
男孩子很奇怪她為什麽要這麽說,只看見她把那幾個棋子裝進兜裡扣好扣子,對著樓房之間的空道單膝蹲下,兩隻手撐在地上,隨後抬起屁股,飛奔了出去。
男孩看著她演示了這完美的蹲踞式起跑,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在心裡尋找著詞匯描述他所遭遇的這一切。
一分鍾後,他終於發出了感歎:
“媽的!我遇上賊了!”
另一邊,那輛馬車上。
一位白衣女子肚子上裹著紗布,躺在馬車的一側,旁邊是納殼城的鎮長大人和他的私人醫生。
“醫生,血止住了嘛?”鎮長大人陰沉著臉,坐在女子的對面,擔心的看著那人被血染紅的裙子和紗布。
“這個的話你不需要擔心。”醫生相當的鎮定,老練的檢查著包扎好的傷口說:“我還是蠻專業的,不過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是什麽?”
“這位小姐的傷似乎不是被刀刺的破,而是被某種動物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