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經停了,當然戰爭仍在再繼續。
艾特薩爾,要是你還記得他的名字的話,一定知道他有什麽樣的本事。
提醒一下,他的外號叫千面人。
現在,真正的參謀當然還在拐角處的那個垃圾箱裡,艾特薩爾變成他的樣子指引著被打的連連敗退的雲神士兵撤退,奇怪的是他們逃跑時闖入者們絲毫沒有上來追擊的意思,他們甚至退回了鐵門之外。
當然,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艾特薩爾帶著士兵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士兵們大多已經累的精疲力盡了,他於是讓他們在原地休息,等帶他的部署。
艾特薩爾觀察了一下,隊伍還剩下200多人,其中拿弓箭的有20多人,手持魔杖只有6個人,其余的不然拿著劍和盾牌,不然赤手空拳,他們身上長短不一的白色袍子基本上都碎成了布條,每個人都是一副狼狽的樣子。
過了一會,艾特薩爾開始發令了:
“全體起立!”
“chua”的一聲,所有士兵都站了起來,並迅速的站起了整齊的隊列。
“休息好了嗎?”艾特薩爾大聲的問到;
“是!參謀!”士兵異口同聲的說;
“我安排的體委,不,我安排的小隊長在哪裡?”
“在這,參謀!”隊伍中的一位士兵說。
“出列!”
那位士兵一瘸一拐的小跑著顛到了艾特薩爾面前,敬了一個禮。
“腿怎麽了?”
“受了點傷,參謀!”
“受傷的話小點聲說話吧。”
“是,參謀。”
假扮成參謀的艾特薩爾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跟我說一下吧,你們是怎麽被打的這麽慘的?”
“啊,我們聽您的吩咐在那裡埋伏鎮長,結果看到門口的守衛瘋了一樣的往這邊跑,還沒來得及反應,那群家夥就衝進來了。”
“這哎,真是的,這可怎麽辦呢?”艾特薩爾擺出一副認真思考的表情:“火槍隊現在在哪裡?”
“仍然在彈藥庫附近守著。”
“那麽你去…不,你去叫個腿腳方便一些的人去把他們叫來吧,我們要趁著這個機會反攻了。”
“是!”
瘸腿士兵找到一位不瘸的士兵,那個士兵飛快的跑向彈藥庫,很快就把火槍隊叫回來了,他們自成一隊,與這邊的隊伍並排站著。
“好了,士兵們,情況是這樣的”艾特薩爾衝著面前的兩隻隊伍說:“傳說中的偵探帶著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物偷襲了我們和隊長,不過那邊先不著急,他們會自己處理的好,聽到了嗎?”
“是!”
“而我現在回來召集你們,是為了趁著這個機會抓住破壞我們計劃的主犯,那個可惡的達裡翁!和本該在計劃中被我們抓住的鎮長,而我根據可靠的消息,現在已經確定了他們的行程和坐標,明白了嘛?”
“明白!”
“那麽,跟我走!”
艾特薩爾帶著部隊來越過了鐵門,繞到貧民窟的一片開闊地帶,他命令戰士們在空地上原地待命,跟火槍隊隊員要了一支備用的火槍,領著一支10人的偵查隊走進了一條小路。
沒過多久,小路那邊傳來了槍聲和腳步聲,那十個人的偵查隊陸續的跑入隊伍,卻唯獨不見參謀。
“敵人來了嗎?參謀呢?”一位火槍隊員問一位回到中央位置的士兵。
“對,他們就藏在哪裡,
估計一會就要過來正面對抗我們了!參謀說讓我們先回來通知你們,他要親自把他們招過來。” “真的?那位大人竟然突然這麽勇敢了?”
“是啊,真奇怪呢……他會不會…”
“等等,你手上拿的這是什麽?”
他們指了指那位士兵手上攥著一個破舊的麻布錢袋,士兵感到十分驚訝,似乎他也是剛發現自己拿著這樣一個東西。
“你這不會是…達裡翁的錢袋吧?”
“不知不覺就在我手上了。”
“好家夥…要是真的豈不是……”
話音未落,穿著漂亮白西裝的達裡翁帶領著一群瘟神信徒從小路那邊出來了,他們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大多數人手上都拿著磚頭和鏟子,看著像是一群街頭混混,或許實際上也是。
雲神這邊瘸腿的小隊長帶領大家擺好了防禦架勢,自己站在隊伍的前列對著對面的瘟神信徒喊話:
“前面的人聽著!我們是雲神的護衛隊!我們只是來抓達裡翁的!你們把他交出來!我們就可以放你們走!”
“啊啊,真是的。”達裡翁不耐煩的說:“我說你們?憑什麽抓我啊?”
“就憑你用你的破錢袋憑空偷走了我們金庫的錢!”小隊長大喊到:“大家都知道這是你的本事!你還有什麽可以狡辯的?”
“我說過,那叫借!”達裡翁說。
“而且,我今天來就是打算把這筆錢還給你們的,不過你們那裡有個小毛賊把我的錢袋偷走了!”
“你在說謊,雲神的子民怎麽可能會偷你的東西!”
“可是不是我們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乾的,現在那個錢袋連接的是我的金庫,只要我說一句話拿多少錢出來都不是問題!”
“所以說不在…”
“報告,小隊長!”
小隊長還沒說完,那個中間位置的士兵突然衝著他喊了報告。
“幹什麽?”
“我想,我大概撿到了他的錢袋。”
“啊?好吧,達裡翁,現在我們可以把錢袋還給你,也可以放你走,但是你要立刻把你盜走的所有財物還給我們!”
“你拿著吧,請你那位士兵!打開袋子,我在這裡就可以還你們的錢!”
達裡翁歪著嘴角笑了一下,那是一副充滿惡意的表情…
不過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那個士兵打開了錢袋,達裡翁示意讓他把錢袋放在地上,他照做了並遠離了那裡,撤到了隊伍的外圍。
“那麽現在,來接受施舍吧。”
達裡翁打了一個響指,袋子裡開始往外蹦金幣,一開始很慢,從第三個開始兩個兩個往外蹦,到第七個開始四個四個往外蹦,然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多,一直不斷地流出了大概有十幾萬的樣子,但是還是沒有停。
“你確定你算的數是對的嘛?”小隊長一邊命令士兵們裝錢一邊遠遠的問達裡翁說:“雖然偷了很多錢,不過似乎沒有這麽多吧?”
“你不懂!”達裡翁悠閑的說:“我借來投資,現在是真的發財了,而且重頭戲還在後頭呢,你可不要被這些蠅頭小利蒙蔽了雙眼啊。”
小隊長不太相信他的話,不過這些錢確實是在這裡擺著,而且毫無疑問,這些就是他們需要的,所以他只是命令士兵繼續裝錢。
過了一會,士兵們拿了能裝的下的所有的錢,流出的金幣甚至淹沒了他們的腳腕。
“好了,好了,足夠了吧?”
達裡翁鞠了個躬,以一種前所未有過的謙虛態度說:“現在我要告訴你們一些事情,看在你們收了我很多小費的份上是否願意賞光聽一下呢?”
“當然,快說吧!”小隊長說:“要是你敢刷什麽花招,我們的火槍隊可不是吃素的!”
“當然,當然。”
達裡翁攥了一下拳頭,錢袋就不再往外冒錢了,他豎了三個指頭,對著那群雲城的士兵說:
“我有三句話要說,都很重要,所你們該自己聽著才好!”
一彎下了一跟指頭,對眾人說:“第一,臨走前我要給你們一份禮物,為了表示我的悔過與誠懇。”
接著,他彎下了第二根指頭,說:“第二,你們的參謀已經叛變了,他剛才衝過來就是為了讓我們收留他。”這句話讓雲城的士兵大感意外,不過仔細想了想,參謀能做出這種事情似乎真的很正常…
最後他彎下了第三跟手指,說:“第三,我承認錯誤,其實我的這個錢袋,連接的依然是你們自己的金庫。”
“啊?”
“哎,蠢貨們!”
達裡翁又打了一個響指,錢袋劇烈的晃動了幾下之後,只聽“碰!”的一聲,從錢袋裡噴出了一根4米多高的純白色大理石柱子,雲神的士兵們迅速的躲開,石柱摔在地上,斷成兩截。
這個柱子,你們可能並不認識,達裡翁的手下可能也不認識,不過達裡翁自己認識,而且當它徹底落地的那一刻,那群驚魂未定的雲神士兵也迅速的認出來那根純白色的柱子。
“小隊長!這好像是…”
“是你們金庫的柱子,我的禮物。”
“你這家夥………!”
被戲弄了一番的士兵氣的夠嗆,終於決定要正面迎擊,但是這時柱子也變得越來越多了,一個、兩個、三個……當第三個柱子從錢袋裡噴出落到地面的那一刻,大家感覺到地面似乎顫動了一下;而緊接著,一次兩根柱子,一次三根柱子,然後就是牆壁、房頂以及金庫的架子和保險門,地面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從某個最薄弱的地方崩裂之後迅速的坍塌。
“轟隆隆隆隆!!!”
地面裂開了一個大洞,那在很久以前是臨時避難所的一部分,是曾經的納殼城居民為緩解瘋狂野獸的咬傷而修建的臨時醫院,如今這裡卻成了能夠令傻瓜上當的完美的陷阱和可憐人的墓地。
大量的雲神士兵墜入其中,有人直接摔死,有人受了重傷,就算勉強逃出來的也基本都被衝上來的瘟神信徒給踢下去了。
唯一逃出來的,是那位找到錢袋子的士兵,他第一個逃出陷阱並且沒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攔,而當它繞到第一個接觸到的瘟神信徒身後事,他摘下了面具,變回本來的模樣混入了隊伍。
這邊鬧劇一般的戰鬥就這麽結束,而另一邊,似乎早已陷入僵局的戰鬥又出現了新的轉機。
魔法師繼續控制班達尼卡,隊長包扎完傷口就帶著昏到的車夫一起躲在路邊等待援兵了,偵探審問著啃爾丹,現在她已經快要問完了。
“所以,你並沒有什麽目的,只是路過這裡,準備幫助那群反動勢力打仗對嘛?”
“我一直在說啊?”啃爾丹大義凜然的說道:“這是為了給英雄們製,造,機,會~如果大家每天都那麽和平,誰來……?”
“嗯,這個不用說了,而且你是在他們的計劃之外殺死了那位不知名的女子對吧。”偵探打斷了他的話,接著問到;
“哎,他們都不懂明白,看來,你也不會懂了,她死的很重要,對於所有人來說~”
“很重要?難道是用來寫字?難道你覺著用她的屍體來向我問好就是你所謂的重要?是嘛?”偵探的語氣似乎還是同平時那般的平靜,但是身體已經開始顫抖了,她心跳加快,身上的顫抖使得手中的鎖鏈發出了“沙沙”的碰撞聲,那異常呆板的面孔也依舊像平常那樣板著,只是現在顯得異常的憤怒,就如同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死敵一般。
“呵哎———?真可怕啊——偵探。”啃爾丹挑釁的說:“是啊,當然,很重要,很重要。”
“根據納殼城的法律,你會被判死刑的,可是一般的手法你死不了,所以我會把你帶到戰神身邊,讓她處理你。”
“哼,那麽,看來我不得不逃跑了呢~”啃爾丹說:“如果我身體裡埋著炸彈的話會很簡單的,而現在我只能用別的方法了。”
他迅速的翻身,在地上滾出一段距離,但是剛滾了沒多遠,偵探只是簡單拽了一下手裡的鎖鏈,他就一下子又滾了回來。
“啊,你幹嘛啊?”
“你不能這樣想著逃跑,這樣令我頭暈。”
“哎———?我是害怕傷到你啊,離這麽近,你一定會被炸死的。”
“可你身體裡並沒有埋著炸彈。”
“嘿嘿………”啃爾丹歪著身子微笑了一下,露出了過於白淨的牙齒。
“我可以學著曾經的部隊裡那些魔法師,用魔法引爆自己啊?”
“那你就試試吧。”偵探說;
【白色的太陽,野獸的盲腸,皎潔的月光照耀漆黑的廣場,光的力量,土的力量,我將化為星辰,展現最亮的白光。】
啃爾丹吟唱了一段這樣魔咒,如果這段內容被瓦礫那邊的魔法師聽到,他一定會當場氣死的。
“你的打油詩顯得相當業余。”偵探說:“而且你的身上已經一點魔力都沒有了,這個懷表會一直吸收你的魔力。”
“啊哈哈,或許是吧?但是我現在明明是應該成功的才對吧?是這樣的吧?呐?你說是吧?”
啃爾丹一臉委屈的看著偵探,那表情就像是一隻人畜無害的小動物。
“你已經沒有辦法逃跑了,放棄吧。”
“哎,真是的,不玩了,不玩了,其實我才沒有失敗呢,小偵探
~你知道嘛?其實世間的萬物都是有聯系的?”
“就像是你的罪和審判你的證據。 ”
“啊,那當然也是,所以我一直相信,即使錯誤的咒語也和正確的咒語相關,即使編造的說法,某種程度上也能被稱為真相,萬物皆有聯系,只要加以解釋,再怎麽低級的錯誤也可以解釋成真正的答案,只是我還沒有學會方法而已。”
“那只是詭辯,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偵探反駁說;
“不,那就是真理,因為世界是包容的呢。”啃爾丹說:“我的咒語也是,它只是還缺少一個合理的解釋,而我現在沒有這個能力,所以……”
“所以?”
【所以,剩下的,就全都交給虛偽之神吧!】
咒語補全了,以一種極不合理的方式。
而在這句咒語結束之後,納殼城內所有清醒著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異樣;或許是突然多了點什麽?又或者突然少了點什麽?仿佛是幻覺,又仿佛失去了從未有過某種記憶,這種感覺只是淡淡的,但是卻異常的真實。
而吟唱結束後的啃爾丹發出純白色的光芒,他的身體順著那光芒迅速的收縮、擠壓,然後在縮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突然爆炸,身上的鎖鏈被炸斷,身體被炸成了大小不等的肉塊和肉泥,偵探用袍子迅速襠下了爆炸的衝擊。
下一秒,那些肉醬迅速漂浮著聚攏在一起,啃爾丹掙脫了束縛,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甚至連衣服都複原了。
“你看———偵探,我又回來了。”啃爾丹古怪的笑著,對偵探說:
“這次,你可沒那麽容易在抓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