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早到的。無關緊要。因為沒來錯地方。

　　提早知道。對自己來說很重要，對世界來說，又是無關緊要。

　　蔡元師引著三人來到飯堂，吃了一頓如果在芳華吃必定是天價的富源晚飯。

　　蔡元師笑呵呵的說道:“在這裡也只有這些東西給你們吃了。你們想要吃燕京的香椿或者五常的大米，那才是難為我。對了，如果你們下次還有機會進來，記得給我帶幾箱方便麵，還有火鍋底料。畢竟這裡吃不到啊！”

　　“大哥客氣啥！小時候家裡窮，我又特別能吃。餓極了狗嘴裡半塊饅頭我都搶！方便麵你想吃啥口味的?臭豆腐、臭鮭魚、臭大醬?”洪昊。

　　“……呃，呵，那個，現在連這種口味都出了麽?！”蔡元師強笑道。

　　“您別聽他的。我一定會給您帶正常口味方便麵。”王希妍。

　　“嗯。謝謝。只是突然沒那麽想吃了。”蔡元師。

　　其實就算不吃這些東西，文歧自從來到這裡之後，不，應該是說從走上石階之後，他體內的源就已經活躍了起來。

　　先前倒退的呼吸法，已經止住的頹勢不說，還隱隱有了進勢。

　　飯後，蔡元師為他們安排了客房。還特意給文歧拿來一件衣服。一件看起來還挺潮的黑白拚色長袖衫。

　　文歧穿上，覺得很舒服。

　　洗漱睡覺，半夜文歧醒了。

　　倒不是因為旁邊洪昊打呼嚕、說夢話，也不是因為他體內源的活躍，而是因為，他今晚沒有做夢。

　　或者說，他的精神沒能出現在那艘巨舟之上。

　　所以，如果是在洞天內，自己的精神就不會被那舟牽引麽?

　　這般想著，文歧緩步來到宿舍外的門廊，看著斜月星空。

　　可是，今天明明是月歷十六。

　　所以，要麽這片夜空是假的。

　　要麽洞天內外時間是不同步的。甚至，不只是時間，而是時空！

　　文歧回頭，見蔡元師走了過來。

　　“我其實是等了一下才過來。”蔡元師依舊是笑呵呵的說道:“畢竟，萬一你在這是跟我那個晚輩有約了呢。”

　　“有點老人家的樣子好麽?哪怕您看起來沒比我大幾歲。”文歧無奈道。

　　“恰同學年少，又同闖異域，產生點情愫不是很合理的事情麽?再加上你又是分手不久。那個詞兒叫什麽來著……對，情感空窗期。”蔡元師認真分析。

　　“不是，我這點破事兒都破界了?！”文歧都驚了。

　　“你去洗澡的時候，洪昊在外面剛好看到我，就邀請我一起抽了根煙。”蔡元師說這話的面露懷念，想來他也是好久沒抽了。

　　“我實在想不出是什麽樣的聊天模式，能讓你們在一根煙的時間就聊到這個。所以，答案就是八卦能無視界限是吧?”文歧吐槽。

　　“沒有你想的這麽複雜。我就隨口說了句;洪昊同學你的性格其實挺好，沒事兒多找文歧同學玩，這樣他也許就不會想那麽多了。噥，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結果他就跟我說了你剛失戀的事兒。”蔡元師解釋。

　　文歧悵然一笑。隨即道:“好吧。我信了。所以其實是您知道，我可能沒有機會再來這裡了。這才過來對我進行臨終關懷是吧?畢竟對於您這種生命長度來說，好像的確也是這樣。”

　　“生命。從來都不是通過時間來計算的。”蔡元師認真道:“比如我，早些年來淞江大學讀書，在第七年的時候進了內門。

然後被選中留校，做老師、主任、校長……”　　“談過女朋友。她們都只是普通人，所以我的愛，有保留。自也就沒能走到最後。”

　　“呵，我還記得有一年，某個大型節目把我評為;終身不娶，全身心投入到教育事業的時代楷模……唉，其實我當時心裡那叫一個複雜……”

　　“後來，我師父讓我把在外面的幾十年生活當成是黃粱一夢，還說對今後的修行大有裨益。哈哈，可那幾十年真的是生活麽?”

　　“反正我並沒有體會到生命。我體會到的，只是歲月罷了。”

　　“她們都……”文歧揶揄。

　　“哈，你關注的點居然是這個。畢竟是那麽長的歲月啊。”蔡元師笑道。

　　“其實，我沒在怕的。”文歧又看向這片未知的夜空。

　　“嗯，我知道。今天一見你我就知道了。”蔡元師點頭。

　　“就是有點不甘心啊！”文歧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特別好！你能這麽想真是特別好！”蔡元師提高了聲調。

　　“所以，臨終關懷變成了落井下石了是麽?！”文歧瞟了一眼蔡元師。

　　蔡元師搖頭，道:“只有不甘心，才會去爭！也只有時間緊迫，才能逼出一些特別大的能量。比如爆炸。引爆的瞬間甚至能小到微秒。”

　　“問題是我聽說覺醒了這呼吸法的都死了啊。”文歧攤手。

　　“不，有一個人沒死。”蔡元師肯定道。

　　文歧眼神一亮。

　　“對，就是蘇家老祖，蘇秦！”蔡元師。

　　“他，還活著麽?”文歧。

　　“哈哈，你問了一個好問題啊！我只能說，蘇家不是還在麽?”蔡元師這話說的有深意。

　　……

　　次日，吃過早餐。蔡元師將三人送到山門口。

　　相互揮別時，洪昊說:“大哥！感謝招待！”

　　“抽煙的，我傳給你的那套《光焰掌》要勤加習練哦。那是一套同你契合度很高的功法。”蔡元師叮囑。

　　“必須的大哥！我以後抽煙的時候，再也不用擔心沒帶打火機了！”洪昊。

　　蔡元師無奈一笑，又對王希妍說:“昨晚睡的如何?那香囊可還好用?”

　　“謝謝蔡爺，嗯，師兄。好用的。一夜無夢，醒來覺得神清氣爽。”王希妍還是有些不適應爺爺變大哥這件事兒。

　　蔡元師笑著擺手，又看向文歧，後者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黑白絲混編長袖襯衫。

　　蔡元師點了點頭，道:“別忘了，下次來記得給我帶方便麵和火鍋底料。”

　　“放心吧大哥！臭……”

　　都不等洪昊說完，蔡元師直接關了山門。下個瞬息，三人看著一棟建築發呆。正是松江大學內，落嵐山腳下的那一棟。

　　兩個人，已經等在了那裡。

　　“爺爺！您知道我見到誰了?！”王希妍有些激動的跑到了王校長的身邊。

　　“爺爺知道。我也有些想念那位老友了。”王校長點頭。

　　“校長，你們在說我大哥是吧?！哈哈！他請我們吃飯！人超不錯的！”洪昊。

　　王校長拍了拍洪昊的肩膀， 給他拍了一個趔趄，又看向文歧，道:“萬幸，沒傷到精神。”

　　“感謝校長關心。”文歧這麽說。沒說“其實傷到了，只不過昨天睡了半夜就好了。”

　　又對轉身對明軒說:“首長好。”

　　“嗯。你真的很優秀。雖然有了昨天的經歷，你選擇跟我走的可行性已經不大了。”明軒有些惋惜的說道。

　　“您抬愛了。只是我的選擇跟昨天的經歷無關。”文歧誠懇道。

　　“那王家大小姐就更不用不說了。”明軒攤手。

　　然後王校長和明軒就把目光同時落在了還在那一臉傻笑的洪昊身上。嗯，瞬間又挪開。

　　“明軒呀。我覺得你把他帶回去，也算是跟組織上有一個交代。所以，我就忍痛……”王校長搶先開口。

　　“別！千萬別！能在首次測試就直登內門的‘天才’我怎麽能奪您的所愛呢！雖然我也想帶他走！”明軒連忙說道。

　　神特麽給組織交代，那叫欺騙組織！

　　“這位大叔。您要帶我走麽?！去哪?部隊是麽?！太好了！我一直想當兵！要不是錄取通知書寄到家裡了，我爸死活讓我來上學，我早就去部隊報名了！”洪昊興奮道。

　　“……”明軒。

　　洪昊說完，又覺得自己又耿直了，放佛開竅了一般的又對王校長說:“校長。您千萬別難過！我只是覺得跟部隊比起來！上大學簡直就是坐牢！之前的軍訓就是小姑娘跳皮筋！總之，我不是覺得這破學校不好！而是部隊更適合我！希望您理解！”

　　“……”王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