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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舟紀》第11章 舟
  凌晨兩點,文歧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沒過夜,倒不是被退單……咳咳。

  文歧很清楚,如果自己今晚住在芳華會發生什麽。

  王文芳說的對,他不想禍害誰,尤其還是那麽親近的人。

  知道自己只剩活三年會怎麽樣?

  對於文歧來說,其實還好。

  “死”的次數多了,也就不那麽怕死了。

  只是有些落寞,同時又有些釋然。

  再抬頭,已經到家了。

  時間才過了十幾分鍾,文歧知道,在不知不覺間,他使用了身法。

  王文芳說,浩陽草是只有很小幾率生長在歷代大儒,名仕墳頭上的靈草。一根草的價值,大概可以在防滑按照齊布的菜單吃上一個月。

  名貴,是因為效果卓絕。所以它不僅在短時間內治好了文歧嚴重的內傷,更暫時彌補了他體內源氣的枯竭,讓他短暫的,擁有了充盈感。

  所以,文歧才會忘乎所以的消耗源氣,使出了身法。

  肉疼啊。疼的文歧晚上睡覺都費勁。

  夢中,抬眼,依舊是無盡星空。

  眼見著身邊那些光斑向他飄來,心態和手段已經發生變化的文歧並沒有放任那些光斑撞上來,而是使出身法躲避。

  一邊躲,一邊向著柱子方向移動。此間大而神秘,他試圖尋找些什麽。

  文歧腳踏八卦,身形閃動,成功躲了一枚又一枚光斑的封堵。

  然後,他就發現了一件事兒:

  在這裡使用身法竟然不消耗源氣!

  於是,嘴角扯出了一絲笑容的文歧,接下來對於身法的使用就更加恣意了起來!很快他就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在一大堆藍色光斑中,隱約閃現出一個淡金色的光斑。

  就在文歧些微的晃神間,那白色的光斑突然來了一個變相、加速,直接撞到了文歧身上。

  撞擊的瞬間,白色光斑的亮度陡然上升了數個級別。

  等文歧再睜開眼睛,他已經置身於一座亭子裡。周遭的環境也已經不是漫天繁星,而是一個天朗氣清的山水之間。

  文歧身前站著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年輕人。眉宇間盡是出塵的神采。

  文歧本能的退後一步,開口詢問:“能聊聊不?”

  青年開口,說了一句文歧從來都沒聽過的語言,但是,他居然能聽懂!這種感覺很分裂。

  長袍青年說的是:“到了麽?”

  “什麽到了?我很想跟你交流,可是我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你的問題。”文歧。

  長袍青年卻是不以為意,灑脫道:“看來你不是接引。不過倒也無妨。既相見便是緣,即便你不能予我接引,我卻可以為你解惑。”

  “多謝。你是誰?這是哪?接引是什麽?”文歧。

  “不要急,一個一個問。”青年開口,道:“我並不知道我是誰。因為我只是一個精神印記。我在被接引時,本源自會轉移過來。”

  “說句不禮貌的話,如果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還能知道多少呢?”文歧不免有些失望。

  “呵,只有知道的足夠少,才能忍受漫長枯寂的旅行,不是麽?”長袍青年反問文歧。

  “你對。”文歧沒法反駁。

  “至於你我在何處。我們在舟上。”長袍青年。

  “舟?!”文歧懂了,同時也懵了。因為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一望無際的舟,它得多大?!

  “是的。

舟。載著無數印記,要去往彼岸的舟。”長袍青年。  “那接引?”文歧繼續追問。

  “我猜,它是一個我見到,便知道的存在。”長袍青年說完看著文歧,若有思,道:“你的呼吸法很有意思,我應該是在哪裡見過。你知道,對於一個印記來說,能讓我心有所感,所念的東西並不多。”

  “我猜可能是因為它比較奇葩吧。因為練這玩意的一般都活不長。”文歧自嘲一笑。

  “活多久又算久呢?”長袍青年反問文歧。

  “這不是我的境界。”文歧卻是搖頭,道:“我不過是想完成學業,參加工作,跟喜歡的女孩子長久的在一起。”

  “女孩子,在一起。哈哈!你說的是道侶吧。”長袍青年笑。

  “你有麽?”文歧八卦。

  “我不記得了。”長袍青年。

  文歧默然。因為他看到一直都很雲淡風輕的長袍青年,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

  “用最短的時間把你的呼吸法練到大成吧!這樣你能活的久一點。”長袍青年開口指點。

  “大成?”能活的話,沒人想死,文歧自然也不例外。

  “你所在的時代已經沒落至此了麽?”長袍青年無奈道:“你所練的功法,是一部霸道功法的前篇。境界分為小成、大成、圓滿三個階段。如果你能熬到大成,你就能感知到比源氣更有趣的東西了。它就是你活下去的關鍵。”

  文歧剛想繼續詢問,就感覺此方天地的顏色開始暗淡。心有所感,便問:“我們還會再見麽?”

  “莫問我,問緣。”長袍青年笑道。

  文歧醒了。

  身體又回到了那種空虛的狀態。 頭很暈,還有些疼,昨晚的夢境歷歷在目。

  舟麽?

  自哪裡起航?終點又在哪裡?

  精神印記、接引彼岸。

  這些如果都是真實的,那無疑已經超越了武的概念,是……仙麽?

  哎,這些事情距離自己終歸太遠。還是先想辦法把呼吸法練到大成吧。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多活一段時間。

  搖了搖頭,起床,跑步上學,即便他也知道自己大概率沒法畢業。

  軍訓時,齊布對文歧說:“沒想到你是王家的人。”

  “是誰家的不重要,我也沒在意過。教官,昨天謝謝你了。”文歧誠懇道。

  “別這麽說。說到底是我把你帶去的,我也很抱歉啊!”齊布卻是擺手。

  “教官,你們在說什麽?”莊粥湊過來問道。

  “在說昨天教練請我吃的殺豬菜。唉?你猜怎麽著?”文歧。

  “你特麽不會想說那隻豬長的像我吧。”莊粥這個氣呀。

  文歧搖頭,笑道:“我其實想說那隻豬長的像你老姨。”

  “你特麽的!”莊粥怒了,直接撲向文歧。

  “錯了,錯了!”被壓在地上,呼吸困難的文歧趕緊道歉。

  “文歧,我怎麽感覺你有點不一樣了。”王希妍對剛剛爬起來的文歧說。

  “這都被發現了?!所以,你嫌棄我了麽?”文歧大驚。

  “你在說什麽呀?!我是感覺你開朗了一些。”王希妍感覺慕名奇妙。

  “哦。那沒事兒了。”文歧。

  王希妍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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