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絲回到家,看到的是靠在火爐邊閱讀羊皮卷軸的萊斯特。
這些記錄了瓦羅蘭大陸的怪奇神話或是歷史的卷軸平日裡羅絲也無意中收集了不少,此刻給求知欲旺盛的萊斯特練習閱讀倒也不錯。
“怎麽起來了?不是睡得挺香的嘛。”
從後面摟住男人的脖子,羅絲把臉貼在男人的耳邊尋求著溫暖。
對羅絲俏麗的側臉來了一次小小的襲擊,萊斯特放下卷軸,靠在羅絲肩上。
“你走了,我怎麽睡得著。”
“就會說一些好話,不過我愛聽~獎勵你一下~”
松開萊斯特後,羅絲轉了一圈,直接脫掉高跟鞋坐進了男人懷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最近總是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粘眼前這個男人了,並不單單是羅絲,還有隱藏在某個陰暗角落的本身,最近洗澡的頻率也變得有些頻繁。
似乎有一種超脫於魔法的東西存在於男人身上,仔細用魔法探測卻總是一無所獲,仿佛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大半夜的去開會,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吧?我好像聽梅瑞狄斯說,最近的戰事有些不利?”
輕輕的拍著女人光滑的肚皮,爐火下萊斯特的神情有些擔憂。
“是啊,北邊的蠻子部落和強盜打過來了,不朽堡壘卻沒有足夠的士兵。”
“你不會得上戰場去吧?我可不準你去,要去也是我去。”
看著萊斯特擔憂的目光,羅絲心頭一顫,微微避開了男人的視線,嘴巴卻是笑得很開心,輕輕握住男人拍打自己肚皮的手。
“怎麽會,再怎麽說我也是黑色玫瑰學院的高級成員,上戰場這樣的事情還輪不到我。”
“那就好。”
因為萊斯特剛剛添了幾根乾柴,火爐裡不時地傳出幾聲‘劈啪’,在寂靜的夜裡有幾分別樣的氛圍,兩個人卻很享受彼此間的溫暖和寧靜。
良久。
“萊斯特?”
“怎麽了?”
“你殘留的記憶裡,有沒有……對付騎兵的辦法?”
萊斯特一愣,做出思索狀。
“倒是有幾種辦法,不過……”
“說說看嘛~”
搖晃著萊斯特的肩膀,羅絲試圖用暈眩攻擊擊倒萊斯特。
“哎,別搖別搖,我頭都暈了。”
小小的打鬧過後,萊斯特把羅絲重新抱好,這才開口。
“你先說說情況吧,不同的情況有不同的應對方式。”
歎了口氣,羅絲把頭埋低,聲音有些悶悶的。
“有強盜團從歌瑞爾山脈西側南下,繞開了東側的諾克薩斯軍防線,向南一路劫掠而下,強盜團有100個騎手,不怎麽好對付,我們已經沒有騎兵了。”
“這些強盜騎手有馬鐙嗎?會不會騎射?主要武器是什麽?”
“馬鐙?那是什麽東西?”
有些茫然地問了一句,羅絲接著說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強盜騎手的武器應該是自己打造的木杆長矛或是單手刀,能在馬背上射箭的人太少了,而且就算是有短弓在馬背上也沒什麽威脅。”
“這樣啊。”看著萊斯特若有所思的樣子,羅絲鼓起了臉蛋,用手揪住男人自信的臉頰扭啊扭。
“還不快說?”
“這樣的情況很好處理啊,有強弓硬弩的話,只要用長槍拒馬逼退騎手就能用遠程擊潰敵人,如果沒有強弓硬弩,那就只能挖陷馬坑,設置絆馬索,
在騎兵陣型散亂後再用長柄鉤鐮斬斷馬腿,殺死落地的騎士……” 萊斯特發現,羅絲的眼睛變得有些茫然,看起來傻乎乎的。
“羅絲?”
“萊斯特,我也不懂你說的‘降落馬的洞’或是‘跌倒馬的長繩’是什麽意思,不過我相信你應該是有辦法的。”
從萊斯特的懷裡站起來,羅絲的臉色有些認真,也有些猶豫。
“明天我會派遣5個法師跟隨諾克薩斯征召軍前往歌瑞爾山脈阻擊南下的強盜團,你……想不想去?如果你可以發揮關鍵的作用擊敗南下的強盜團的話,諾克薩斯將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笑了笑,萊斯特挑了挑眉,語調輕松。
“諾克薩斯什麽的,其實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不過如果可以幫上你的忙的話,我就一定會去。”
羅絲的眼裡朦朧了水霧。
“萊斯特……我真怕你有一天離開我,去一個我再也找不到你的地方……”
“如果我必須要離開的話,我一定會去一個有你的地方……”
火勢洶洶,乾柴劈裡啪啦的聲音漸漸被誘人心弦的貓叫掩蓋。
不知過了多久,不朽堡壘的地下城市某處,一個披頭散發,仿佛宅居已久的女人忽然睜開眼睛,掙扎著脫掉清涼皮甲,拋下法杖,一臉複雜之色地邁進用魔法加熱過後的溫暖大浴池裡……
翌日,天還未亮, 得到征召消息的諾克薩斯人就來到了征服者廣場上開始了集結,
在廣場之外,幾百個兒童和年輕的孩子們擦著流不完的眼淚,在模糊的視線中,自己的親人仿佛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永不相見。
明明是站在征服者廣場之前,納達爾茲卻總覺得自己是站在深淵之前,腳下是無底深坑。
艱難地往身體上套著破爛皮塊的老人,拿著只有胳膊長的豁口短刀,努力地瞪著眼睛,試圖讓自己顯得凶悍成熟一點的少女,手持鑲著鐵釘的木頭棒子,走路一瘸一拐的老婦人……
這些人,有幾個能活下來。
眼睛仿佛被針扎了一下,納達爾茲的眼睛有些酸澀,微微垂下了頭。
皮甲,不,那根本就是一塊爛皮,之所以套爛皮在身上,只是因為沒有皮甲了。
豁口的短刀,是她死去的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此刻,她也將和她的母親一樣,帶著這柄短刀奔赴戰場。
老婦人已經沒有了家人,她選擇帶著自己的絕望發揮出最後的余光……
斯丹達爾站在一旁,目光深沉。
“這一次無論有多少人回來,諾克薩斯的意志和榮耀都會真正的銘刻在每個人的心中,這一戰之後,‘諾克薩斯’會成為諾克薩斯人身體裡流淌的熱血。”
聽到斯丹達爾這麽說,納達爾茲也抬起了頭。
“一共421人,50個殘疾軍人,225個老人,141個剛剛跨過20歲年齡大關的年輕人和中年婦女,5個黑色玫瑰法師……”
“不,是422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