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瓦斯塔亞貓人少年奧格曼就準時來到了樹屋旅館裡,找上了正在吃早餐的萊斯特一家子。
雖然有些煩心最近家裡的麻煩事,但奧格曼還是讓自己在客人面前保持正向陽光的狀態。
“李斯特先生,請問您計劃在普拉亞村住多久?根據您的行程,我好為您介紹普拉亞村的好去處,相信您一定不會失望的,除了【拉普拉亞花床】外,普拉亞還有很多值得體驗的東西。”
慢條斯理放下切刀,萊斯特把切好的水果盤放在了璐璐面前,幫璐璐擦了擦口水,讓小家夥變得稍稍體面了一些。
紫皮獨頭大蒜可愛歸可愛,就是有些頑皮貪吃,尤其是跟了自己以後,仿佛找到了大靠山一般很是依賴自己,而自己居然有了當父親的感覺。
雖然有些麻煩,但萊斯特卻找到了前世與艾琳娜相處的錯覺,他並不討厭這樣。
照顧好璐璐後,萊斯特才笑著回應道。
“恐怕住不了幾天,我們很快就會去普雷西典。”
男人並沒有直接說自己的目的是【長存之殿】,以免犯了什麽艾歐尼亞人的忌諱。
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奧格曼卻是歎了口氣,語氣有些低沉。
“唉,想必您是想參與一個月後,在普雷西典舉行的綻靈節吧。”
察覺到了貓人少年語氣中的不妥之處,萊斯特挑了挑眉,把一枚銀幣放在了桌子上,推向了瓦斯塔亞人。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如果可以的話,請詳細地講一講。”
再次歎了口氣,並沒有接過銀幣,奧格曼反倒是顯得憂心忡忡。
“您了解綻靈節的來歷嗎?”
“不是太了解,這也是我第一次踏上初生之土,這次去普雷西典,正是因為想要見識一下艾歐尼亞的風土人情,得到一段難忘的回憶。”
這樣慕名而來的外邦人有很多,不出意外的答案讓奧格曼點點頭,終於收下了銀幣。
現在的話,這枚銀幣他收的心安理得,因為他準備說一些普通的艾歐尼亞人不知道的事情。
“李斯特先生,如果您願意浪費時間聽一聽我奶奶講給我的故事的話,我可以為您講述一下關於綻靈節的事情。”
“樂意至極。”
得到了男人的肯定,奧格曼組織了一下語言,低聲道。
“這是我的奶奶從小就講給我聽的故事,綻靈節是艾歐尼亞很古老的一個節日,古老到連最淵博的大師也會忘記,在綻靈花第一次綻放的年代到底有多麽久遠,大家只是明白,在初生之土上,每一棵長在大地上的綻靈樹都可能源自於千年之前,在那個時候,有從天而降的巨人肆虐在初生之土的精神和物質世界,破壞著自然的平衡,有一部分人類通過和精神領域共鳴融合,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擊敗了巨人族,讓初生之土恢復了和諧。”
指了指自己不斷跳動的灰色貓耳,吹噓著自己強大的祖先,少年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驕傲的胸脯卻是挺地高高的,顯然是對於這件事很自豪。
萊斯特知道,貓人少年是在說發生在古代艾歐尼亞的【巨人戰爭】。
“那些長著野獸特征的強者被後來人稱為【不死的瓦斯塔亞霞瑞】,也就是我的祖先,瓦斯塔亞人的起源,我奶奶說,瓦斯塔亞人是瓦斯塔亞霞瑞和人類的後代,
當初有很多不堪重負的人類為了逃避巨人之災,無意間得到了瓦斯塔亞霞瑞的幫助,就此與瓦斯塔亞霞瑞締結了血脈聯系,成為了一家人,也誕生了各種各樣受到精神領域影響的瓦斯塔亞人。”
聽著新奇的故事,
就連嘴角沾著一小塊果粒的璐璐都呆在了凳子上,還是萊斯特幫璐璐把果粒點了下來,讓約德爾人少了一顆紅色的果粒痣。就連皮克斯都聽得很認真,即使他對於這段久遠的歷史也有一定的了解,也想要從別人的口中聽一聽物質世界人類的看法。
“而我的奶奶說,綻靈樹的誕生,就與死去的巨人族有關。
那些巨人,他們在生前就能輕易用魔法穿梭於物質和精神領域,死後的屍體就化作了通天的綻靈樹,以綻靈花作為溝通兩界的新橋梁,讓徘徊在精神領域的亡者能在綻靈花開的那幾天通過綻靈樹從精神領域來到物質世界,借著特定花蕊的芳華見到自己尚在物質世界的親人,而物質世界的人也可以通過綻靈花來聯系亡者,寄托自己的哀思,撫平憂傷,告別過去,
奶奶說,這也是綻靈節最重要的意義,綻靈花能讓死人帶走活人留下的遺憾,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遺憾,而我們往往無法回到過去做出改變,只能帶著遺憾死去,綻靈節改變了這一點,讓我們有了釋懷的希望,讓我們有了告別親人,為離世的親人送上祝福的可能。”
心裡有些震驚,但萊斯特的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為貓耳少年點了一杯蘋果汁。
道了一聲謝,用毛茸茸的貓爪捧起蘋果汁喝了兩小口,奧格曼繼續道。
“我奶奶說,有一棵獨一無二,誕生於原初巨人,位於精神世界裡的金色綻靈樹與物質世界的桃色綻靈樹不同,
在精神領域裡,只要死掉的靈魂能通過金色綻靈樹的考驗,甚至可以讓人死而複生,可惜這一直都是個傳說,就連奶奶講這個故事的時候,也是將信將疑的……關於金色綻靈樹的事情,先生你當成故事聽一聽就好。
總之,綻靈節是艾歐尼亞各個行省最重要的節日,在每年春季到來的時候就要開始籌備,在大師的帶領下,隨時觀測綻靈樹的動向,推算著綻靈樹開花的那一天,
什麽時候開花,什麽時候就是綻靈節,綻靈節的日期並不固定,具體的日子是由各地的綻靈樹決定的,在各地的綻靈花同時綻開的那一天,我們會帶著對逝去親人的思念來到綻靈樹下,尋找著屬於家人的那一朵綻靈花,
花開則很大程度上預示著親人已經不帶遺憾的安然離去,即便尚未離去也可以與尚在人世的親人相見,
花合則意味著親人依舊徘徊在精神領域,尋找著自己的救贖,等待著與物質領域的親人相見,抹除遺憾的那一天……”
觀察著奧格曼不太好看的臉色,萊斯特低聲道。
“看你的表情,似乎還有第三種不算太好的結果。”
默默地點點頭,貓人少年放下圓潤的木杯,臉色有些蒼白。
“第三種結果就是花敗,生機流逝,變成死掉的花朵,這預示著死去的親人在精神領域遭受到了巨大的災難,而且這個災難還會影響到物質領域的其他人……”
谷鰈“巨大的災難?”
“這就是我要跟您說的事情,李斯特先生。”
奧格曼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艾歐尼亞的綻靈節出現花敗的情況是在五年前,那個時候普雷西典的綻靈樹出現了大規模花敗的可怕景象,借著敗落的綻靈花,有許多可怕的精怪和瘋狂的鬼魂從精神領域來到了物質領域,附身並殺害了許多無辜的村民,在那場可怕的災難中有很多人都喪生,傷痛至今都沒能徹底消除。
雖然這場災難最終被一群強大的修行者平息下來,但仍有不少可怕的精怪和鬼魂逃離了修行者的追蹤,徘徊在普雷西典的每一個夜晚,平時還好,精怪和鬼魂並不算太過強大,也不敢出現在大眾的面前,但每一次綻靈花開的夜晚,精怪和鬼魂都會變成可怕的怪物,擇人而噬,
因此近些年來的綻靈節都很危險,要不是有一群自稱是【均衡守護者】的修行者在卡爾瑪的號召下自發組織起來維持著綻靈節的秩序和安定,恐怕綻靈樹下都看不到幾個人,大家對於那些能附身人體讓人發狂的鬼魂都很恐懼。”
打了個哆嗦,想到自己母親讓自己去參加綻靈節的命令,奧格曼臉色不由得有些蒼白。
“李斯特先生,我勸您還是別去了,以免遭遇什麽危險。”
沉吟了一下,萊斯特卻是沒有回應少年的勸慰,反而是伸手摸了摸奧格曼柔順的灰發,順帶著撩了一下貓耳耳廓。
如果赫莉娜的情報沒錯的話,這是貓人的敏感點。
“別害怕,那些東西其實並沒有多可怕。”
“嗚喵~李斯特先生!你怎麽能隨便,隨便摸人家耳朵喵!”
不小心發出了極為羞恥的聲音,少年羞憤地拍開萊斯特的手,猛地站起來。
“抱歉,我只是想到了我的妹妹,她跟你一樣大,在她害怕的時候,我就是這麽安慰她的,我向你道歉,請原諒我的失禮。”
聽失落的萊斯特這麽說,奧格曼也放松了不少,有些理解了萊斯特的情感,只是被陌生人這麽摸敏感的部位,即便是他也覺得有些害羞。
仔細看去,奧格曼發現,眼前男人的容貌即便是在瓦斯塔亞狐人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那一種,再加上誠懇的語氣和失落的情緒,還有那一枚足以頂的上十天向導的銀幣,貓人少年反倒是對剛剛炸毛的自己多了幾分自責和不滿。
更何況,他只是無意間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妹妹,在安慰恐懼的自己而已。
這樣的好人為什麽要受到自己的責備?
“沒……沒什麽,我,我其實並不討厭,隻,只是有些太突然了,該道歉的是我,對不起,李斯特先生,是我反應過激了。”
猶豫了一下,奧格曼用貓爪牽引著男人的手,輕輕放在了自己的頭上,別扭地紅著臉蛋,撇過了頭。
“這算是補償……對,對了,您的妹妹沒跟您一起來納沃利省嗎?”
輕柔地撫弄著少年純潔的貓耳,萊斯特‘悲傷’的情緒似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化解。
“沒有,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長大以後,每個人都會做出自己的選擇,父兄長輩其實很難有什麽影響。”
“嗚喵~嗚喵~”
在少年發出嬌喘的時候,萊斯特就果斷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擼貓的手癮得到了一定的滿足,他不想再繼續玩弄純潔的貓人少年,適當的挑逗可以算是無傷大雅的小情趣,但刻意地玩弄情感就顯得有些下作了,他並不喜歡這樣。
適可而止是每個人都應該明白的人生道理,可惜大多數人明白是明白,卻因為欲壑難填,反倒是很難做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奧格曼,你應該是要前往普雷西典參與綻靈節吧?”
數個深呼吸都沒有緩過神來,奧格曼暈暈乎乎地點點頭,忘記了自己是準備去更近的【崴裡】的。
“到時候,我們一起吧,如果有什麽意外,我們也能有個照應。”
就這樣,在迷離的表情中,貓人少年莫名其妙的答應了李斯特先生組隊的邀請。
……
在獲得了持久型向導的萊斯特一行人再次踏上旅途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星期之後,算上消耗在路上的時間,兩個月剛好可以從【普拉亞村】抵達普雷西典,在大師預測的花開時間前抵達目的地。
從【普拉亞村】翻越【雷瑟曼山脈】,前往位於山脈南麓的【崴裡】參加綻靈節的話反倒是更近, 只是奧格曼已經答應了萊斯特要前往普雷西典參與綻靈節,就不得不放棄了原本的計劃,走上了更加危險和漫長的一條道路。
“其實你可以不用來的,去崴裡更好。”
後來才知道崴裡也有綻靈樹的萊斯特也勸過貓人少年改道崴裡,只是耳朵軟軟的少年意志反倒是異常堅定,執意要成為萊斯特在納沃利省的行動向導。
“李斯特先生,我既然已經答應了您,那麽我就不會食言,我的奶奶從小就教育我一定要信守承諾,作為一個男子漢,我必須要說到做到。”
雇傭的馬車上,握著貓貓拳的奧格曼一臉認真的樣子贏得了璐璐和皮克斯的歡呼和讚歎,大家都為瓦斯塔亞貓人少年的美好品質而興奮不已,沒用多長時間,三個小家夥就打成了一片,成為了要好的朋友。
頂著青鳥迦娜的萊斯特並沒有參與進去,男人沉靜地望著顛簸的窗外,緩緩眯起了眼睛,良久,男人的嘴唇勾起了一抹瘮人的微笑,反倒是讓青鳥有些不太適應,
在虔誠的信徒陡然散逸出可怕殺氣的時候,青鳥不由得挪了挪屁股,把鳥屁緊貼男人的頭皮髮根,調整了一下坐姿,似乎動一動才能更加舒適的樣子。
天空之上,希婭·銀月緊跟著馬車在雲層之上緩緩飛行著,冷漠地注視著馬車之後的千米之外。
在馬車夫看不到的地方,十匹快馬載著冷漠的黑色鬥篷人遠遠地綴在馬車後,帶著殘酷的笑意,等待著下手的完美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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