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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東京,戀愛大師》第七章 鳴海誤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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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內

鳴海龍馬身上的積蓄已經花得差不多。

短短的數天內他又找到一份工作,不過日本社會等級森嚴,職場上下級更是如此,別說上下級,平級之間帶的久的老員工都可以對新人頤指氣使,新人還不敢頂嘴,生怕被安上個‘不尊重前輩’‘目無紀律’‘沒有教養’,還得熬上一兩年的時間,即便是小地方也是如此。

以鳴海龍馬的脾氣,結果是不用說的,本就一肚子火,焦躁煩悶的他看不爽前輩,因為一點小事起了衝突,好在這次沒有大打出手,只是暴躁的吵了一架,不過店長還是跟他抱歉的說聲不合適,沒能繼續待下去。

天大地大,鳴海龍馬卻找不到一個容身之處,先前的狐朋狗友早知道他落魄到什麽地步,出來一起玩還行,一說到借錢、借宿頓時支支吾吾。

再這樣下去,僅剩不多的錢用完之前,要麽滾回四國,要麽去求助師傅。

不知不覺間,鳴海龍馬錯愕地發現自己竟下意識走到文京區月峰高中的附近。

望著望來地眾多青澀的同齡人,看見他們有說有笑的模樣,鳴海不由有些羨慕。

曾幾何時他也是其中的一員,呆在不算多溫暖,但也算是好去處的溫室。

但現在為生計奔波。

他提著單肩包,百無聊賴地準備走到別的地方去。

迎面撞來幾人,頗為驚奇地喊著他。

其中一人驚訝地指著穿白背心的鳴海:

“誒,這不是鳴海麽!”

“鳴海?!”

“……”

幾人圍了上來,鳴海仔細一瞧,是三年級幾個朋友,頓時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其實不算多熟悉,但有個是他的好友,他不太想在這種情況碰到熟悉的人。

“鳴海!”

朋友臉色一變,沒想到在學校附近能看到鳴海龍馬,皺起眉頭,上前拉住鳴海朝旁邊走去:

“上次不是跟你說了……算了,你跟我來!”

“做什麽?”

鳴海不明所以地跟著朋友走到一旁電線杆下。

“找到工作了?”

“沒。”

他掏出香煙叼在嘴中,悶悶不樂地吸上一口。

“……上次我不是說了沒錢別來找我,結果你還找到學校……”

朋友埋怨一聲,沒好氣地從兜裡掏出零零散散的三千日円塞到他手中:

“最後一次借你,以後別來找我了,自己保重吧。”

朋友冷淡地將零錢塞到鳴海手中,迎著夕陽一路小跑到剛才的朋友們那去,他們的影子漸行漸遠,只有原地孤零零的鳴海龍馬錯愕不已。

“……”

這是,施舍?

或許是,朋友因誤會自己纏著他,而帶著微微的嫌棄和不耐的語氣被鳴海龍馬看在眼裡,他緊緊攥著零散的錢幣,死死地咬著牙關,但最後還是默默將錢塞到兜裡,而不是很有骨氣地追上去將錢扔在地上說不用。

因為他現在的確很缺錢。

不知怎地,鳴海龍馬望著來往說說笑笑的學生們,覺得他們純潔的校服在他眼裡是那麽地刺眼灼曬。

他厭惡地離開了這片地區,繼續在東京街頭徘徊不定

……

幾天后

東京街頭的某個角落。

蓬頭垢面,顯得有些狼狽的海龍馬走了一天,累得不行,被迫和那些他看不起的流浪漢坐在同一個街道地面上。

見到有流浪漢起身,他疲憊的坐在地上,沒好氣的蹬了面前那一個碗。

有的人認為霓虹是經濟大國,流浪漢或乞丐甚少或者應該沒有,實際上還是有的。

不過因為在霓虹行乞算是輕微犯罪,

因此乞丐數量少些。找人直接要錢的是乞丐,落魄但不給人添麻煩的是流浪漢,他坐的應該是乞丐的位置才對。

有人說霓虹流浪漢是詩人,為什麽流浪漢是“詩人”,因為與其說他們是“乞丐”,實際上更接近“人生的失意者”。

除去無自立經驗以及天性懶惰的流浪者來說,還有一部分人是因為適應不了日本壓抑的社會氛圍。他們主動放棄回歸人際關系複雜的職場。不願失去自我,自願選擇成為人生的失敗者。有人說過的“過上一年流浪生活,就不想再去按部就班地去工作,因為沒有鬧鍾的生活,是幸福的”。

在日本不擅長人際關系的人就會成為流浪漢,他們曾經也是忠心耿耿的社員、合格的領導、成功人士,但因為各種原因……

當然,鳴海龍馬才不關注這些,略帶嫌棄地打量著周圍的流浪漢,其實他們精神狀態蠻好,有的還手捧報紙坐在地上認真閱讀著。

鳴海龍馬低垂著頭,覺得狼狽地坐在這有失顏面。

稍稍歇息會,鳴海決定找處地方歇息。

朋友借的幾千円也算不上什麽,畢竟在東京,稍微吃個飯都要千把塊,很快就花完了。

但還沒起身,他便聽到一聲‘叮’的脆響,他錯愕抬頭,只見一個路過的中年男人若無其事地丟了一枚500円硬幣到他身前的那個碗裡。

鳴海龍馬低頭盯著那個碗。

過了二十分鍾,又有個小男孩丟了一百円進去。

陸陸續續地,身前的碗攢到近千円的數量。

對現在的鳴海龍馬不是一筆小數目。

鳴海猶豫了片刻,四下望了望,並沒有人特意盯著他,即便有,也是一些淡漠像是看流浪漢的嫌棄目光。

掙扎了片刻,鳴海龍馬遲疑地,猶豫地將那一千円硬幣抓起來捧在手裡。

這對現在的他來說,不是一筆小錢,足以空空如也的他飽餐幾頓。

余光瞧見不遠處原來那名流浪漢已經要回來,鳴海龍馬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將硬幣塞到兜裡,匆忙離去。

隨後在便利店員異樣的目光中,狼狽地鳴海買了一盒泡麵和火腿,在便利店內泡上一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隨後心滿意足地提著單肩包,已是晚11點,他晃晃悠悠來到一處橋洞下,旅館暫時住不起,他這幾天便是在這……

鳴海臉色一變,這幾日他佔據橋洞一處好位置被一名流浪漢佔了。

晚上橋洞也冷得很,只有這處角落擋風,勉強能睡。

他生硬地喊這個流浪漢起來。

“旁邊有位置,你去哪裡不就好了?”四十多歲的流浪漢撇了撇嘴說道。

“給我起來!”

鳴海拽著他的脖子不耐煩地將其丟開,根本不聽他說什麽。

對方見鳴海身強體壯,變了變臉色,沒說什麽,一言不發地挪開位置,在另一處角落躲著。

“這位置這麽好,我會讓給你?”

看到一條野狗躺在旁邊,腥臭的體味令鳴海皺著眉頭踹了一腳。

“一個個也配和我搶?”

鳴海龍馬從包裡拿出鋪蓋墊在冰冷的泥地,惡狠狠地扯著脖子:“哈,你們差得遠呢……”

野狗嗚咽一聲狼狽逃走,流浪漢默默地龜縮在角落,漠不關心。

偌大的橋洞,空曠、寂寥,只有淒冷的風呼嘯而過。

洋洋得意的鳴海龍馬笑容忽然僵住,情緒一下落寞到谷底。

他自嘲地躺在鋪蓋上,翻來覆去,眼眶忽然紅了。

原來,他只能和流浪漢、野狗爭搶,以證明自己的強大麽。

……

某日的街角

身無分文地鳴海龍馬快和流浪漢沒有區別,蓬頭垢面的樣子也不知道幾日未曾清洗打理,散發出濃濃的體味和乞丐一樣惹人嫌棄。

他拖著疲憊的身子,目光無神,路過某個巷子的時候,發現有人傾倒過期的食物。

鳴海的眼眸頓時亮起,猶豫片刻,開始拿棍子在垃圾桶裡翻騰。

還真讓他找到幾塊過期的餅乾包裝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隨意擰開一旁剩一點的礦泉水搭配著。

月黑風高,淒冷的晚風吹拂,鳴海龍馬那僅有一點的自尊心驅使他蹲巷子的陰影裡吃食。

貪婪的吮吸著指尖的餅乾屑,勉強吃飽喝足,才恢復些許氣力。

“呼……”

長舒一口氣,這幾日便是這樣勉勉強強度過,餓了渴了去翻翻垃圾箱,晚上就回到橋洞下歇息,他覺得他的自尊在慢慢潰散,甚至考慮要不要去風俗店做牛郎,也或許真的該灰溜溜地滾回四國老家。

這處暗巷人跡罕至,但此時卻響起嘈雜的動靜,鳴海龍馬瞥了一眼,捂著肚子歇息,沒有理會他們。

耳邊響起淒厲的慘叫和刀劍碰撞金屬交加之聲,越來越近。

十幾名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手持球棍刀棒將兩名狼狽逃竄的男人趕了進來,雖然人多勢眾,但對方悍不畏死的凶狠欲要噬人剝皮,頓時狹窄的巷道亂作一團。

“媽的,哪來的臭乞丐,滾開!”

一名被推搡來的花襯衫流氓不小心被鳴海腿腳絆倒,厭惡地‘tui’地了一聲,氣勢洶洶地給了鳴海龍馬一腳,便毫不猶豫地圍殺上去,不再看他一眼。

“……”

鳴海老老實實呆在角落歇息,哪曾想到突然遭受無妄之災,小腹被狠狠給了一腳絕不好受,但更讓他憤怒的是這個家夥將他看作乞丐流浪漢的鄙夷態度,頓時引燃了這些時日壓抑在心中的委屈和怨恨。

“去死吧!”

鳴海掙扎著起身,猛地衝上前一腳踹在其後腰,只聽哢擦一聲,令人心麻,伴隨其哀嚎慘叫簡直像是腰肢被踹斷一般,他又二話不說搶過其手中的長刀先發製人砍了下去!

就連那些圍攻兩人的花襯衫流氓都呆了呆,直到鮮血飛濺才意識到自己人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給傷了!

這還忍得了?

當即數把刀槍棍棒迎面砸來,猝不及防的鳴海頓時掛彩,誰料這反而激起他的狠勁,握起長刀的刹那,往日熟悉的技藝回歸,瞪著銅鈴般的眼睛,他怒吼一聲,瘋狂揮砍,在那兩個被追殺的人幫襯下,三人的凶狠搏殺竟然逼退了那憤憤不平地十幾人,留下滿地狼藉。

“呼……”

鳴海也絕不好受,多處掛彩,衣物破破爛爛,極為狼狽,喘著粗氣的三人狼狽地對視一眼。

“你叫什麽?”

被攙扶起來那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低沉著嗓音瞪著鳴海,其面孔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野蠻和猙獰,此時惡狠狠地‘tui’在地上,打量著眼前這個稱得上悍勇的年輕人。

“鳴海龍馬。”

皎潔的月光下,滿臉是血的鳴海木訥地站在地上,瞥見他胸前露出猙獰的血色刺青時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答。

“謝了。沒地方去?”

“嗯……”

“先跟我來吧。”

中年男人捂著受傷的額頭隨意地吩咐道,疲憊地走出巷子,不久後,幾輛轎車駛來,十幾名凶狠的男人下車並且恭敬地喊了一聲大哥,中年男人上車後,皺著眉頭向鳴海招手讓他上車。

【對方不是一般人】

很顯然地,鳴海瞧見這些人手臂、胸前的刺青,以及他們凶戾的外表大概猜得出來他們的身份。

鳴海猶豫掙扎一番,想到平日裡憋屈的生活,狠狠地將血沫吐掉,捏緊拳頭毫不猶豫地跟上。

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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