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清顯……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不過如果你們找到是柏原清顯,那便是了。”
兩名面面相覷的學妹令風琴夏織略顯頭疼。
柏原這家夥,怎麽還改頭換臉了?
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欺騙了這兩個學妹的感情不成。
否則又怎會改名羽生?
“咳咳,羽生學長,是叫柏原清顯?”
“是的。”
風琴夏織略微憐憫的打量著少女,微微搖頭。
雨宮熏俏臉一紅,這位風琴學姐該不會是誤會了什麽吧?
“所以,你們找他有什麽事?”風琴問。
兩位可愛的學妹巡視了一圈活動教室,並沒有看到柏原清顯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
雖然雨宮熏咬牙切齒,心想那個可惡的羽生,不,柏原學長一開始就在騙自己!
不僅騙人說他在二年f班,還說他叫羽生清顯。
真是可惡的學長呀。
“沒,我們是想要向柏原學長要個簽名的。”雨宮熏說。
“他今天請假,沒來上課。”風琴打量了一下樸素的雨宮熏,不知怎地,感覺她較為順眼些。
“這樣啊。”
雨宮熏和涼子都有些失望,上次文化祭後,便沒遇見柏原學長。
“那我們明天再來吧。”雨宮熏笑嘻嘻的與風琴學姐打完招呼,便與涼子離去。
只是臨走時,雨宮熏奇怪的打量著那台鋼琴。
難道,是壞了不成?
不然的話,為何剛才風琴學姐彈奏鋼琴時,發不出任何聲音呢?
而且總感覺,剛才文學部內怪怪的。
雨宮熏很快將這個念頭拋在腦後,沒入放學的人流之中。
與涼子一同放學回家的路上,可愛漂亮的涼子總是吸引一些男生愛慕的目光,也有大著膽子前來搭訕索要le的。
衣著樸素的雨宮熏,總是顯得低調平凡,無人問津。
扎著麻花辮,戴著土氣黑色方框眼鏡的她,像是八十年代的打扮,平日,班級一些女生都會暗自嘲笑她的老土。
她在男生們眼裡,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生。
自從高中生,沒有收到過一封情書。
根本沒有一點出奇的地方-或者說學習不錯。
柏原不知道的是,在他面前時,雨宮熏才是活潑可愛,面對外人,雨宮熏總是顯得很平淡安靜。
一旁的涼子,嘰嘰喳喳,言語間透露著對柏原學長的愛慕和喜歡,雨宮熏微微一笑。
那個柏原學長,人確實不錯呢。
人長的俊秀帥氣,脾氣也溫柔,多才多藝,成績據說也很好呢。
雖說第一次見面,便是柏原學長伸出援助之手,雖說雨宮熏對柏原學長有好感。
但,她喜歡的是北村輝學長。
學校棒球部熾手可熱的天才明星。
她喜歡的,是北村輝學長。
可是她與北村輝學長,僅僅見過一次,對方可能連她的姓名都記不得。
畢竟他身邊環繞著那麽多漂亮的學姐們,根本不會在乎如此平凡的自己。
想到這,雨宮熏顯得有些黯然,打起精神,與活潑可愛的的涼子,議論起柏原學長來。
電車行駛在東京地下的隧道,此時,距離社畜們下班還有一段時間,車廂內,穿著各式校服的學生倒是不少。
日本的電車內,往往都十分安靜,甚至可以稱得上寂靜。
即便有電話,
也很快掛斷,匆忙抱歉。 一些外國遊客前來,有時還真不習慣。
很快,涼子與雨宮熏道別,又過了二十分鍾,電車到站,雨宮熏下車。
順著街邊熒光的廣告燈往前直走,寬闊的路邊,人來人往,距離她家約莫十五六分鍾的路程。
一處普普通通的一戶建,不大不小,不新不舊,門派是【雨宮家】
按響門鈴後,戴著圍裙的雨宮媽媽前來開門。
“熏,晚上有你最喜歡吃的天婦羅哦。”
“嘻嘻,好呀。”雨宮親昵的抱著媽媽撒嬌。
家裡就雨宮媽媽一人,雨宮熏的爸爸畢業後在一家銀行上班,工資待遇不錯,也晉升幾次,算是中產階級,至少不愁吃穿。
和其他同學認為貧窮、落後的家庭完全不沾邊。
雨宮熏回到樓上臥室,放下書包後,開始褪下襯衫與百褶裙。
沒有度數的黑框眼鏡被摘掉,松開麻花辮。
依舊是不施粉黛的女孩,卻完全換了個人。
純白的校服襯衫解開一半,解開被束縛的大貓貓彈了出來。
雨宮熏從未向人展示過她最美的那一面。
鏡子前淡雅脫俗的少女,像是從畫卷中走出的人。
若是月峰高中的男生們看到這樣的少女,情書定是像雪花一般紛飛。
她將受到許多人的追捧,不再是現在一般默默無聞。
可即便如此,雨宮熏也仍舊未有講自己容貌展現給他人的意思。
追溯到國中時,那時雨宮熏便小荷才露尖尖角,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
這樣文靜典雅的女生,自然受到男生們的追捧和喜愛,同樣的,也遭受到女生們的疏遠和漠視。
年段有位極為優秀的男生喜歡追求她,導致女生們更加敵視,令雨宮熏長期以來一直遭受同學們冷暴力。
那種感覺,並不好。
而她也希望,若是有人能不注重表面庸俗的外貌,而喜歡她的內在,心靈上的知己,這樣才是值得她托付的人。
她清楚,女孩生的貌美,是好事,有時也是壞事。
與北村輝學長認識,是放學路上遭到酒鬼的騷擾時,北村輝出手將其趕跑。
非常狗血老套的故事,可雨宮熏,偏偏記住了他。
只是……
少女幽幽一歎,換上一身素雅的休閑服,白皙赤足踩著拖鞋下樓去。
心裡的某個瞬間,閃過柏原學長的身影。
第二天,當雨宮熏與涼子再次前往文學部的時候,發現柏原學長在,但昨晚的風琴學姐,卻不在。
“嘻嘻,‘羽生’學長,好久不見呢!”雨宮熏似笑非笑的打趣,幽怨的望著尷尬的少年:
“那時不知是誰,告訴我他是二年f班的羽生清顯。”
二年級沒有f班,也沒有羽生清顯。
“啊,你說那個,應該是聽錯了才對。”柏原清顯顧左言他,極力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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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原、學、長~”
雨宮熏嗔怪的小表情令柏原有些無奈,起身看向兩人:
“所以,這次來找我,是怎麽了?”
“嘻嘻,柏原學長可是校內的名人呦。”
“還好吧。”柏原摸著鼻子謙虛說。
“所以想要柏原學長的簽名。”
“不是不行,但首先要說清楚你們做什麽。”柏原嚴肅的表情讓學妹一呆。
“如果是把簽名藏在枕頭裡,每晚露出狂熱表情呼喚我的名字,這樣無疑是玷汙了我的清白,絕對不允許!”
少年嚴肅大喊,發誓要捍衛自己的清白。
雨宮熏:……
涼子:……
柏原學長為何這麽自戀?
兩位學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無語哽噎,表示她們絕不會。
可索要學長簽名的心思忽然衰弱,貌似柏原學長有些不正常的樣子。
柏原笑呵呵的給她們的書本上進行騷包的簽名,打趣的問:
“今天找我,便是這?”
“那倒不是,我想加一下學長的le!”涼子這時開口,大膽且直接的上前一步,目光灼灼。
暗示的意味十分明顯,相信柏原學長一定懂得。
“……le嘛,也不是不行,但我不能隻給你。”
“為什麽?”涼子納悶道。
“那就顯得我們很曖昧了~”柏原笑呵呵地讓雨宮熏拿出手機,大大方方地說,結果是三人加了le。
這令涼子鬱悶極了。
而後雨宮熏與涼子便要向柏原道別,臨走時,雨宮學妹有些奇怪地盯著角落那架鋼琴:
“前輩,那架鋼琴壞了不成?那太可惜。”
“壞了?應該沒有的事。”
“可我們昨天來時,便看到風琴同學坐在那彈奏鋼琴半天,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這便令柏原有些好奇,上前打開鋼琴蓋隨意按下琴鍵,頓時發出悠揚的旋律。
“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是昨天……難道鋼琴還有飛行模式不成?”
柏原臉一黑,什麽飛行模式亂七八糟的,怎麽可能嘛。
“想來你們應該是看錯了。”
“唔,或許吧,不過,我覺得那時的風琴學姐有些奇怪的呢。”
“奇怪?”
“看上去心事重重地模樣,即便是背影,也顯得憂傷。”
柏原心中一動,記在心裡,笑呵呵地與她們道別,剛巧便看到走廊盡頭風琴走來的身影。
待風琴來到文學部後,柏原便與她閑聊,說明淺羽千鶴近來請假的事。
“呵,柏原君,你與淺羽關系不錯。”風琴夏織不鹹不淡的開口,表示自己知道了。
呵,這家夥。
若語氣生氣些,活像吃醋,可這平淡的語氣又是怎麽回事?
“對了,聽說,鋼琴壞了?”
說這句話時,柏原緊緊盯著風琴夏織的表情。
都說風琴夏織白水鑒心,可以輕易分辨一個人撒謊與否。
然而柏原也懂察言觀色,辨別對錯真偽。
“有嗎?”
風琴夏織的表情依舊清冷,毫無問題。
沒有一絲漏洞破綻。
然而,說出這句話時,反應速度卻比以往慢了三分。
少女應該並未生病。
當然,柏原此時並未懷疑什麽,只是留了一個心眼而已。
因為剛才他檢查過,鋼琴的確是沒有絲毫問題。
又聊了一會,柏原便先行離去,鳴海龍馬在校門口等他,回到道場後要教他練習劍術。
風琴靜靜的凝視少年離去。
他不知道的是,最近風琴夏織離校的時間,越來越晚。
四點半後,呆在學校的人越來越少,而過了四點,幾乎沒人會來文學部內求助委托。
因此風琴將門鎖好後,輕輕地坐在鋼琴前。
一如這些天來。
沉默包圍這間活動教室,少女優雅的彈奏無聲的鋼琴。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顫動在彌漫著微妙氣氛的教室內。
失落的黃昏,曬進文學部內,像是失去了平日的生機與活力。
就連景物,都仿佛褪色。
夕陽照不到活動教室內的一角,陰影愈發黑暗。
風琴夏織靜靜坐在鋼琴前,欲言又止。
那熟悉被注視的感覺……
“是……”
可她心中,卻無慌亂緊張的意思。
“媽媽,是你?”
風琴夏織緩緩側過身,望向角落的陰影,帶著期待的語氣問。
那濃鬱的黑暗中,明明空無一物,但少女神情恍惚間,竟真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
身姿窈窕纖瘦,是她記憶中最熟悉的模樣。
那人面容模糊不清,當風琴夏織站起身來,驚喜的迎上去時,身影飄然散去。
“媽媽……”
少女失落地坐回鋼琴前,心中的苦惱於煩悶無處宣泄。
這種事,要如何同他人講。
沒人會信的。
當她再一次彈奏完熟悉的鋼琴時,那道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身邊,默默的注視著自己。
風琴微微閉上眼眸,坐在鋼琴凳上,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
在外人全然聽不見的世界,少女忘我的演奏。
當風琴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她黯然地低垂下腦袋。
“媽媽,我好想你。”她說
“……”
房間空無一人, 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這麽多年,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嗎?”
“……”
“我過的並不好……或許在其他人眼裡,我很幸福。”
“……”
“然而幸福,又是怎麽定義的呢?”
“……”
“不過媽媽,謝謝你……雖然那時你逼我練習鋼琴總是很嚴厲。”
“……”
“嗯,爸爸近年來……也很少與他見面呢。”
“……”
“嗯。”
只有風琴一人存在的活動教室,少女若無其事的在自言自語。
仿佛身旁有一位看不見的人。
這詭異的一幕,無論是誰看到,都會呆愣當場,脊背生寒
後方堆疊的課桌椅上,波奇疑惑地趴在一角,打量著風琴夏織。
她,究竟在做什麽呢?
但小白貓,無法理解。
也沒有人能看到這一幕。
不會有人相信。
夜幕降臨前,風琴離去。
轉眼,便是次日。
文學部內。
柏原與風琴坐在活動教室裡,意外迎來一位新的委托人。
終於不是熟人,令柏原微笑,打著招呼將他迎進來。
這麽說有些奇怪,但確實是一位‘很美’的男孩。
並不是他奇裝異服、濃妝豔抹什麽,而是一位身材纖瘦,皮膚白皙,就連嗓音也十分嬌弱的男孩子。
他前來文學部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