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沈放給異域女子止血的同時,順便通過身體接觸,感應了對方的行功路線以及真氣屬性。
女子的真氣和尋常的真氣不一樣,有點虛無縹緲,力量感並不強。
這自然是她修行功法自有的特性。
“她的修煉更偏向於精神方面,難道是那個小禿驢的徒子徒孫。”
倒是趕巧了。
黑衣男子是飲血刀的傳人,女子跟牟尼珠多半有乾系。
他不假思索,彈出一道森羅萬象道的真氣埋伏在異域女子體內,這是一記後手,將來說不定有用得著的地方。
現在對沈放而言,這個異域女子價值更大了。
隨後他喚來舔乾淨血液的小白龍,讓它馱著黑衣男子。
小白龍吃了血,憑空生出一股妖力,撒開蹄子,宛如一陣風往前。背後沈放不疾不徐,稍稍催動逍遙遊身法,一個閃現,就是數十丈外。
一人一馬,橫跨這大沙漠,仿佛逛後花園似的。
過了數日,重傷未愈的異域女子回到雪山寺,見到活佛巴思。
“拜見上師。”她聲音十分微弱。
他的道,他的修行有大半寄托在牟尼珠上。
所以他根本沒法舍棄牟尼珠,可是這玩意,無時無刻都想著離開他。
因為它本來不屬於巴思。
留住牟尼珠成了巴思的執著。
源於冥冥中的感應,佛法極高的他,看到未來的片段,黑衣男子會和當年那個人產生牽連,故而巴思派出受他灌頂的多娜前去,想要提前掌控住對方,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巴思之所以沒有親自前去,乃是牟尼珠要離去的征兆愈發強烈,迫使他不得不全力封印它。
而多娜行事周密,且有天生的媚功在身,對付黑衣男子該當是手到擒來。
因此多娜铩羽而歸,著實令巴思大感意外。
同時心裡生出一層隱憂。
待到多娜說出地府判官之事,更讓巴思神色分外凝重。
天門之事,他本以為是無稽之談,可是以雪山寺掌控的人力物力追溯下去,竟發現此時並非空穴來風。
還隱隱和當年那個人有脫不開的乾系。
當初那個人很可能出身天門,而且地位極高,甚至有可能是天門門主的意志化身。
因為現在想來,那個人看著平平無奇,卻能凝練出有極大潛力的道種,這近乎天人的手段,實在太有蹊蹺。
可惜沒有人舍得放棄一身苦修,修為越高,越難以割舍。
巴思已經騎虎難下。
不得不賴帳!
天門和地府顯然是對應的關系。
尤其是多娜對判官身法的描述,更讓巴思得出清晰的判斷,對方的身法已然達到“道”的層次。
道意味著有無窮潛力,且非人世間任何技法可以比擬。
每一門道級武學的背後,都意味著一個修行者的開悟。朝聞道,夕死可也。
這種開悟是任何修行者夢寐以求的。
而且以巴思的博聞廣見,根本無法判斷這身法和世上曾有的絕學有任何關聯,這說明身法是新創的。
如果傳承上古,這麽厲害的身法。再怎麽也會有蛛絲馬跡留下。
在巴思看來,判官的身法,甚至觸及到了空間的玄妙。
他摸著多娜的頭,從她殘存的記憶畫面裡,證實了這一點。
地府有判官這樣的人物,看來也是個深不可測的勢力。
對方帶走黑衣男子會有什麽的目的?
難不成是為了飲血刀?
飲血刀吞噬精血化為神氣固然厲害, 可對於高明的修行者而言,並非好事。
因為修行到了精深處,精純功力遠比增長功力重要。
駁雜的真氣,會阻礙修行的上限。
巴思曾見過魔刀門門主,這家夥多年前就開始受到飲血刀的反噬,只是他吞噬的血氣著實龐大,真生死搏殺起來,絕不好惹。
只是這些駁雜血氣帶來的弊端,怕是讓對方痛不欲生。
魔刀門門主暴死,他毫不意外。
巴思都能看出的道理,那神秘強大的判官不可能不明白。
所以對方到底有什麽用意?
然後就是,對方為何會放過多娜?
顯然不是為了多娜的美色。
巴思沉吟良久,不得其解。
他也沒法將判官和當年之人聯系起來,因為沈放用的是不同面目,而且森羅萬象道還能改變自身氣息。
沈放比歷代賒道人更明白“人在江湖飄,馬甲很重要”的道理。
巴思不明白,便決定以靜製動,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你好好養傷去吧。”巴思什麽話都沒說,顯出高深莫測之意。
在多娜看來,上師是對地府之事胸有成竹了。
不愧是上師,這麽快就找到了應對之法。
…
…
“從今天起,你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黑無常。”
魔刀門棄徒冷血衣醒來,便聽到耳畔有幽幽的聲音,仿佛來自十八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