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萬象道涵蓋此方世界諸子百家的精要,除了練功之外,博聞廣見亦是必不可少的。
當然,沈放前面六十年已經閱覽了此方世界諸多典籍。
只是從古到今的典籍絕學浩如煙海,而且各類知識與時俱進,沈放所知越多,所不知反而更多。
有時候他甚至在想,哪怕是他煉成還道丹,再延壽三百載,在知識面前亦是不夠用的。
越是如此,他越是沉迷。
無窮無盡的求知路程,亦讓人生的路途充滿趣味。
這也是他能靜下心來練功的緣由,而沒有耐不住寂寞,到處遊歷。
遊歷可以增長見聞,可是在這充滿危險的世界,卻也平添許多變數。
沈放一時半會間難以在森羅萬象道的功力上有所突破,所以他打算在森羅萬象道上延伸出一門神通。
這門神通可以說是一門身法。
畢竟江湖凶險,打不打得過不重要,能不能全身而退才是重點。
一門絕頂的身法,自然極為重要。
畢竟禦劍術總有個前奏,在真正高手面前,很難施展出來。
配合一門絕頂身法,就能拖延出時間來,施展禦劍術。
這門身法他打算取莊周逍遙遊的神意。
便以此命名為《逍遙遊》。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裡,摶扶搖而上者九萬裡……野馬也,塵埃也……”
沈放身負森羅萬象道第七層的功力,試驗起《逍遙遊》的身法來頗是從容。
這也多虧了飛星劍的道種,讓他平白多出一甲子的修行經驗來。
來自道種的修行經驗,可以說是造就天才的百分之九九的汗水,而沈放恰好有那百分之一的靈光在。
他推演起《逍遙遊》來,進展十分順利。
沈放不禁有些自得,如今來看,他修行的資質並非平平無奇,只是以前沒有供他發揮的底蘊。
於是沈放對剩余的道種,更是期待了。
雖然道種不是他培育成熟,可是沒有他識人放貸的本事,道種哪有成熟的機會!
說到底還得歸功於他多年前的努力。
沈放以《逍遙遊》的神意為本,配合易經八卦的玄理,加上此方世界所得的見識,不斷完善逍遙遊身法。
於是不知不覺間,他在綠洲留下一個又一個足印。
這是一門有極大潛力的身法,甚至隱約通了大道,沈放一個個足印留下的同時,更帶動了體內森羅萬象道的運轉。
不知不覺間,森羅萬象道的真氣一個又一個周天地運行下去。
乃至於,到了逍遙遊即將大成之時,他每留下一個足印,森羅萬象道的功力就會精進一分。
可以說,他無意間進入修士夢寐以求的頓悟當中。
另一方面,綠洲的靈氣漸漸集中到沈放的身上。
當然,沈放是消化不了這麽多靈氣的。
所以更多的靈氣從他身上流轉到那些足印上。
待到沈放終於功行圓滿時,看到周圍的場景,不禁愕然。
綠洲早已消失不見,成為空地。白馬在旁邊瑟瑟發抖,而且好似餓了許多時日,都皮包骨了。
至於空地上,留下了一個個深奧繁雜的腳印。
逍遙遊的身法便隱藏在這些腳印,但並不全是逍遙遊,
還有其他玄奧的修行玄理,譬如森羅萬象道的修行之妙…… 但它們的出現並非好事,如果有人誤入此地,悟出逍遙遊的可能性並不高,反而很可能深陷於此,白白浪費光陰,卻什麽都沒參悟出來。
畢竟就算沈放自己,要從這些腳印裡找出逍遙遊身法,都是十分艱難的事。
沈放歎了口氣,到底是是他的心血,也不能毀去。
於是沈放在旁邊立下一塊石碑——準備裝逼!
“余十歲學劍,十五歲學易, 三十歲大成,進窺天人之道。天地宇宙間,遂再無一可與抗手之輩。
轉而周遊天下,南至佛國,西至大秦,北至極地,遍訪天下賢人,竟無人可足與吾論道之輩。廢然而返。始知天道實難假他人而成。乃自困於此荒漠。
經十數年潛修,大徹大悟,解開最後一著死結,至能踏破虛空而去。後人見吾足跡,當能見吾道,若循吾足跡,則陷於死地。
慎之慎之,謹記謹記!”
以飛星劍為筆,鐵畫銀鉤,劍氣肆意!
沈放對自己抄襲令東來的留筆十分滿意。他並不怕字跡泄露,因為他這字跡只在世上出現了這一次。
以後不會用這個字跡了。
鬼知道他過去幾十年學了多少旁門左道的手藝。
生活不易,作為賒道人也得偶爾歎氣。
不過,他練氣的天賦,確實要比在旁門左道的天賦差。這可能是穿越前養成的毛病,以前讀書盡打瞌睡,可要是打遊戲,那可就不困了。
瑟瑟發抖的小白龍看著沈放老爺立下石碑,眼中有迷惑不解。還沒發育完全的妖腦,可不懂人類肚子裡的彎彎繞繞。
沈放許是心情好,關心起自己的坐騎。
摸了摸小白龍的鬃毛,“餓壞了?”
小白龍忙不迭地點著馬首。
這時候它的力氣好似又回來了。
沈放輕輕頷首,“既然已經餓壞了,那就再忍忍,這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吃的。”
小白龍似是泄盡了所有的力氣,馬腿徹底跪倒。
妖生不易,馬兒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