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橋上,傅靑海向弗拉霍斯等人解釋了這隻太空猿猴是個什麽玩意兒。
弗拉霍斯向隨船駐艦的技術神甫詢問,得到的答覆是,機械神教確實有奴役太空猿猴作為一種活體STC(標準建造模板)的先例,只是這個東西不太好管,經常性越獄,搞得某些鑄造世界焦頭爛額。
弗拉霍斯也就同意了。
傅靑海把自己成功返回索薩蘭號的事情,歸結為太空猿猴的某種單點定向傳送技術,結論是我們機械神教更得多多研究這隻猴子,才能掌握這種先進的技術。
關於在太空廢船上的經歷,傅靑海掩蓋了之後與輪回者們戰鬥的過程,隻說自己被智控機兵們追入了重力虹吸裝置,在那裡遇到了這隻太空猿猴。
弗拉霍斯對傅靑海在太空廢船上表現出的無畏勇氣和機智智謀提出了高度的認可,成功化解了這個奇怪的混沌陰謀,但是此刻時間緊迫,論功行賞的事之後再議,索薩蘭號必須即刻啟程,前往太陽系。
傅靑海回到自己的個人艙室內,開始盤點整理歷次戰鬥中的所有收獲。
來自琴平組忍者:一卷看不懂的鬼畫符卷軸,幾張起爆符,兩顆超能計劃裡的黃色膠囊。
來自碎心者艾麗西亞:瓦雷利亞鋼武器碎心劍。
來自太空廢船探索:遺物科技慣性錘一柄,從牆上摳下來的遺物科技相位鐵共計十一塊。
來自德萊尼女法師:魔法首飾若乾。
來自哈利·波特巫師:一把黑色短魔杖,疑似吐真劑兩瓶。
兩把電漿手槍已經歸還給了古爾特,但是爆燃突擊銃被傅靑海私藏了。
傅靑海攢的同化點數不少,但是光同化阿斯塔特的這副生化改造的肉體,就需要不少的同化點數。
所以有一些價值不高的東西,肯定是要放棄的,比如說起爆符,既不知道怎麽用,用起來威力也不算特別大。
但是現在傅靑海沒空管這些,他現在有一塊心病。
太空廢船事件的主要任務目標,摧毀重力虹吸裝置,解救索薩蘭號,已經完成,次要任務目標,乾死太空廢船上的輪回者,也基本完成。
但是輪回世界始終不提示階段裡程碑事件達成。
那就說明這事兒還沒完。
為什麽還沒完,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問題要麽出在陳忻露身上,要麽出在那個小女孩身上。
想到這裡,傅靑海直接穿上尚未來得及修複保養的動力盔甲,拿起武器,尤其是瓦鋼劍碎心,出門去找古爾特。
……
此刻,陳雪的個人艙室內,陳忻露坐在椅子上,手托下巴,默默地思考回想著這次太空廢船事件。
另一邊,走廊上,傅靑海一邊快步行走,一邊走也在思考複盤。
其實如果換位思考,站在荷魯斯劇情線陣營之中,很多傅靑海覺得匪夷所思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現在太陽系的戰爭已經陷入焦灼,火星、月球、泰拉,雙方人馬已經打成了一鍋粥,極限戰士的主力被暗影遠征所牽製,正在緩慢向太陽系聚集,白色疤痕的高速艦隊們在月球上空和荷魯斯之子們糾纏在一起。
這個時候,任何一點兵力,一艘護衛艦,一台無畏機甲,對於雙方來說都是極其寶貴的,都要投入太陽系戰場這個絞肉機之中,只求扳動一絲絲勝利的天平。
尤其是對於叛亂陣營來說,如此天載難逢的機會,殺死帝皇,摧毀泰拉,覆滅帝國,畢其功於一役,根本沒有一絲多余的兵力抽調出來解決索薩蘭號。
盡管傅靑海和陳忻露都不知道,為什麽四神們就非對索薩蘭號這艘月級巡洋艦耿耿於懷。
但是由奸奇操刀布置的這個局,幾乎沒有動用到混沌陣營主力的一兵一卒,卻足以致索薩蘭號於死地。
用一群無關緊要的非法靈能者(輪回者們),配合一艘太空廢船,七台智控機兵,和一隻邪教徒家族圈養的太空猿猴,就差點把一艘月級巡洋艦和一艘闊刃級護衛艦搞沒了。
在局部戰場憑空變出兵力,用一艘太空廢船化腐朽為神奇,不愧是奸奇——這是傅靑海的想法。
運道主宰親手布局,如此天衣無縫的一個計劃,為什麽會失敗,變量出在哪裡——這是陳忻露的想法。
此刻的傅靑海腦海中,仿佛出現了一幅畫面:
無垠的黑暗虛空之中,有一塊巨大的棋盤,在棋盤的一邊,是傅靑海,而在棋盤的另一邊執子的,是一頭深藍色,渾身長滿了大大小小的眼珠子,背上有兩條不可名狀的小頭糾纏在一起的怪物。
而陳忻露的腦海裡,也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一個樣貌年輕帥氣,身穿骨白色動力盔甲的男人,他就是那個不穩定因素,他就是變量所在。若沒有他,陳雪作為一個帝國境內人人喊打的非法靈能者,根本無法參與進極限戰士們對太空廢船的跳幫戰之中,星際戰士+漫威法師產生的化學反應,得到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傅靑海搖頭失笑,腦海中的畫面破碎。
傅靑海感歎自己真是想多了,奸奇何等存在,自己也配上桌和奸奇下棋?
太空廢船事件,只不過奸奇隨手布置的一招妙棋,還遠不至於讓萬變之主全情投入其中。
把人類帝國第二強的靈能者,千子軍團基因原體,原本能代替帝皇主持星炬、坐上黃金王座的猩紅馬格努斯搞殘搞廢,才是奸奇在荷魯斯之亂中最大的布局。
而整個人類帝國中,能夠和奸奇對弈的,恐怕也只有那位人類之主、冰冷太陽——帝皇。
陳忻露被一陣搖晃從沉思中驚醒,她轉頭看向身邊搖晃自己的小女孩。
夢娜睜著乾淨澄澈的大眼睛,仰頭看著陳忻露,支支吾吾地說道:
“姐姐,我……我有事想和你說。”
夢娜在艙室內經過一番梳洗,已經不是曾經那副髒兮兮的樣子,變成了一個瘦弱白淨、我見猶憐的小蘿莉。
陳忻露柔聲問道:“怎麽啦?”
夢娜怯怯地說道:
“姐姐,我看那個叔叔,就是和陳雪姐姐一起的那個叔叔,他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呀,我還發現,他趁姐姐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盯著姐姐看,就像,就像……”夢娜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想出一個比喻:
“就像奴工會看我的樣子。”
“嗯?”陳忻露皺起了眉頭,她和傅靑海並不熟,也不知道姐姐陳雪是怎麽找上這個強大的星際戰士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肯定是和自己對立的劇情線陣營。
奴工會就是巢都裡搞奴隸生意的組織,奴工會的商人叫做鮮血坐商。
陳忻露並沒有因為夢娜是個小孩,就把夢娜的話不當回事,要知道,在什未林巢都底層時,正是憑借夢娜的多次提醒,陳忻露才能逢凶化吉,躲避帝國軍隊的追殺。
這時,陳雪手持一條毛巾,揉著濕漉漉的頭髮從盥洗室內走出。
陳忻露馬上問道:
“昕雪,你和那個男人是怎麽認識的?你倆什麽關系?”
陳雪疑惑地抬頭,道:
“你說青山嗎?就是巡洋艦上認識的,同一陣營的輪回者呀,還能是什麽關系?”
陳忻露想起了自己陣營這邊的輪回者們勾心鬥角一盤散沙的樣子,低聲追問道:
“真的就只是同一陣營的輪回者這麽簡單?”
陳雪一愣,臉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故作平靜淡然地說道:
“不然呢?還能有什麽關系?”
可能是剛洗完澡的緣故,陳忻露沒有注意到姐姐臉上的異樣,她馬上自語道:
“那就奇怪了,我和他可是敵對陣營的,他就這麽放心我來到忠誠派的戰艦上?他就不怕我在戰艦上搞事情?”
陳雪,或者叫陳昕雪,微微一愣,她又不能說這是自己撒嬌哀求傅靑海的結果,不然自己在妹妹心中的人設形象可就崩塌了。
陳昕雪只能擺擺手轉移話題道:
“別想那麽多,話說夢娜哪去了?怎麽沒看見她?”
“可能溜出去玩了,別管她。”陳忻露認真說道:“我問你,如果這是一個請君入甕的陷阱呢?你想過沒有?在太空廢船上,我還可以借助複雜的地形和星際戰士們糾纏,到了巡洋艦上,那可就插翅也難飛了,我是主神評級Lv.4級的輪回者,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擊殺後的點數獎勵也很高,會不會現在門外早就有一隊極限戰士,已經把下層甲板給包圍了?”
……
另一邊,傅靑海在火炮甲板找到了正在巡察的古爾特。
古爾特看到了傅靑海,問道:
“找我何事,青山?”
傅靑海的第一句話就讓他驚了:
“我要包圍下層甲板,古爾特。”
“為什麽?”古爾特疑惑道:“下層甲板發生了什麽事?我沒收到任何消息啊。”
傅靑海不知道該怎麽和古爾特解釋,只能問道:
“古爾特,你相信我嗎?”
古爾特回想起了自己和傅靑海並肩作戰的一幕幕,點頭道:
“相信。”
傅靑海道:“那就好,原因你別管,你現在手裡還有多少兵力?”
古爾特想了想,道:
“除去在關鍵崗位上待命的,湊出一支戰術小隊來還是可以的,另外凡人輔助軍還有120人左右。”
傅靑海點頭道:“很好,通知他們,穿戴裝備,攜帶武器,五分鍾以後,到下層甲板的516號艙室外集合。”
傅靑海知道,動員凡人輔助軍,以及星際戰士們穿戴動力盔甲,都是需要時間的,所以定了五分鍾以後集合。
古爾特雖然很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傅靑海心裡清楚,如果自己去找弗拉霍斯調兵,可以調來的兵力也許會更多,但是弗拉霍斯肯定會刨根問底把原因弄清楚了才肯派兵包圍下層甲板,古爾特和自己有並肩戰鬥之誼,找古爾特就不用解釋這麽多。
“對了。”想了想傅靑海又補充道:“把星語者和導航者也叫上。”
對方的陳忻露是魔法師,星語者和導航者雖然不是戰鬥型的靈能者,但是總好過傅靑海等人對靈能一無所知。
古爾特臉色更疑惑了,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青山,你必須得給我個解釋。”
“放心,事情結束後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
說完,傅靑海就直奔下層甲板而去。
他得做一點前期偵察工作,先確認一下小女孩和陳忻露是否都在陳雪的個人艙室裡。
……
傅靑海急匆匆地走在下層甲板的通道裡。
他算了下時間,還有20分鍾,20分鍾之後,戰艦會進行亞空間跳躍。
亞空間跳躍不是想在哪跳就在哪跳,受星體附近的重力場影響,會導致亞空間跳躍失敗,戰艦必須先以亞光速駛離行星一定范圍內,才能進行亞空間跳躍。
距離行星最近的,可以進行亞空間跳躍的地方,被稱作曼德維爾點,如果是重要行星的曼德維爾點附近,一般還會修建太空要塞。
……
艦橋附近的一座台子上,古爾特找到了星語者唱詩班的領唱,他對一個蒙著眼睛,枯瘦蒼老的女人說道:
“貝倫女士,我需要你跟我走一趟。”
“好的,古爾特軍士。”
蒼老的女人雖然不甚明白,但還是答應了。
“還有斯科特先生。”
古爾特來到鳥卜儀雷達陣列附近,找到了戰艦的領航員。
“麻煩跟我到下層甲板一趟。”
導航者的三隻眼睛一齊看向了古爾特,問道:
“怎麽了,長官?”
……
傅靑海大踏步走在走廊裡。
轉過一個拐角,陳雪迎面走來。
兩人皆是一愣。
傅靑海道:
“正好,我正要來找你。”
陳雪穿著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穿的那身黑色掛肩小禮服,銀色耳環,還沒有乾透的頭髮披在臉側,顯得風情萬種。
“找我幹嘛?”陳雪挽了一下耳側的頭髮,微笑著問道。
看起來心情很好。
但傅靑海沒有這個心情,他沉聲道:
“你妹妹帶著的那個女孩,有問題。”
陳雪眉毛一挑,奇怪道:
“有什麽問題?”
隨後傅靑海就將盲視的發現以及自己的猜想告訴了陳雪。
陳雪皺起了眉頭,嚴肅道:
“聽你這麽一說,確實很有問題。你確定那個盲女變種人說的都是真的嗎?會不會是她為了活命故意騙你的?”
傅靑海搖搖頭,道:“在那種情境下,她不可能騙我,況且,她編這樣一個故事來騙我的意義是什麽?離間我和你妹妹嗎?我和你妹妹本來就不熟,又何來離間之說?”
陳雪沉吟著點點頭,又問道:
“那你覺得,那個小女孩,會是個什麽東西?”
傅靑海微微搖頭:“我不好說,我沒有心靈感應的異能,我也不知道什麽樣的存在可以完全屏蔽心靈感應,但是我想肯定不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巢都小女孩。”
陳雪思索著,忽然靈機一動,問道:
“你說,會不會是不可接觸者!”
“不可接觸者?”聽到這個名詞,傅靑海一愣。
“對。”陳雪點頭道:“你忘了嗎,黑船,寂靜修女,天生的反靈能單位,他們在亞空間的投影完全是一個黑洞,以靈能的視角去觀察他們,自然什麽都看不見。”
對哦……傅靑海恍然,他差點都忘了戰錘40K宇宙裡還有這個設定。
“嘿,你還知道不可接觸者。”傅靑海奇怪地看著陳雪道。
陳雪開心地眯起了眼睛,笑嘻嘻地道:
“還是你告訴我的嘛,你忘了嗎?”
我說過嗎?傅靑海有點記不清楚了。
傅靑海心中感到有點奇怪,陳雪一開始可是連機仆是活著的機械還是半死的人這種問題都要來問自己的,現在都能舉一反三,用不可接觸者來解釋盲女變種人的心靈感應看不到小女孩的情況了。
傅靑海點點頭,忽然,他的目光從陳雪修長如天鵝一般的脖頸,移到了下面精致的鎖骨和白膩的深溝之中。
“看什麽看!”陳雪白了他一眼,嬌嗔道。
“你的吊墜呢?”
傅靑海輕輕開口問道。
在他的印象中,自從自己把玫瑰念珠給了陳雪,美豔禦姐就一直戴著,片刻都沒有取下來。
“什麽吊墜?”陳雪微微一愣。
“我送你的那條吊墜。”傅靑海說道。
“哦,你說的是那條水晶吊墜嗎?我今天沒戴,我覺得和這套小禮服不太搭。”
陳雪隨意地解釋道。
水晶吊墜……傅靑海若有所思。
陳雪確實有一條水晶吊墜,和她的水晶手鏈是一套的。
“嘩啦!”
傅靑海悍然拔出腰間的爆彈手槍,指著陳雪的腦袋問道:
“你是誰?”
面對槍口,陳雪愣住了,叫道:
“青山,你有病啊?”
連語氣都一模一樣……傅靑海笑了,直接扣動扳機。
“呯!”
在傅靑海開槍的一瞬間,一米七多高的陳雪,瞬間一陣馬賽克式的模糊閃爍,變成了一個矮小瘦弱的小女孩,躲過了這枚爆彈。
小女孩衝著傅靑海做了個鬼臉:
“咧咧咧,壞叔叔。”
說完,轉身就跑。
草……傅靑海拔腿就追。
……
艙室內,陳雪和陳忻露正在交談。
“不可能。”陳雪說道。
“青山絕對不可能會謀害你我的。”
“你這麽肯定?”陳忻露問道,“你和他認識才幾天?誰人能抵擋得住同化點數的誘惑,在這個殘酷的輪回世界裡,同化點數就是硬通貨!”
“篤、篤、篤。”
這時,敲門聲響起。
陳雪一愣,對陳忻露說道:“你要不先去盥洗室回避一下?”
陳忻露搖頭:“不用,巡洋艦裡幾萬名船員,誰知道我是誰。”
陳雪一想也是,就起身去開門。
艙門滑開,門外是一個身穿燕尾服的馬尾男人,笑眯眯地看著陳雪說道:
“雪莉小姐,您好。”
霍爾·坎普,陳雪想起這個人了,記述者裡的作曲家。
“你好,坎普先生,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陳雪禮貌地問道。
她和霍爾·坎普也算認識,這是個音樂狂,她之前混在記述者隊伍裡的時候,隨便哼了兩句來自地球的歌曲,就讓霍爾·坎普聞聲若狂,追著她要曲譜。
霍爾·坎普臉上堆著討好的笑,說道:
“是這樣的,雪莉小姐,青山上尉不是回來了嘛,我想去拜訪他,聊一聊音樂上的事情,但是我又擔心他不待見我,我看青山上尉對您很是歡迎啊,您都采訪他兩次了,所以我這次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希望您能陪同我一起去拜訪青山上尉,嗯……就是這樣。”
“這……”陳雪第一次聽到這種奇怪的要求,猶豫住了。
這時,一聲童稚的叫喊突然從艙門外的不遠處傳來:
“救命啊,救命,救救我!”
聽到這聲叫喊,坐在椅子上的陳忻露臉色豁然一變,站起身來就衝向門口。
門外,傅靑海有些氣急敗壞。
這個小女孩,別看隻比傅靑海膝蓋高一點,跑起來速度卻賊快,被傅靑海的爆彈手槍擊中了,居然只是一個趔趄,然後就毫無卵事的繼續奔跑。
這種詭異的情況,讓傅靑海想起了洛斯韋爾7號行星上的懷言者附魔戰士。
傅靑海把爆彈手槍插回大腿一側,一把拔出了鏈鋸劍。
想了想,又將鏈鋸劍扔下,從背後動力背包一側,拔出了黑色瓦鋼劍碎心。
陳雪聽到這聲叫喊,也伸頭往門外一看。
這一看,她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
在走廊通道的兩端,各有一隊荷槍實彈的深藍色戰甲的極限戰士,正在向這邊走來,背後跟著密密麻麻的,手持激光槍的凡人輔助軍。
而身穿骨白色戰甲的傅靑海,握著一柄黑色格鬥短劍,正在追殺一個矮小瘦弱的小女孩。
陳雪:“???”
一名極限戰士身邊,一個身披樸素長袍,枯瘦蒼老的蒙眼女人問道:
“古爾特長官,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古爾特搖搖頭,沉悶的聲音從頸甲上的擴音器裡傳出:
“到了你就知道了,貝倫女士。”
從艙門內探出身子的陳忻露,看到這一幕頓時怒火中燒。
果然,被我料中了,那個男人就沒打算放過我!
甚至連一個小女孩都不肯放過,何等卑劣!
漆黑如墨的斑紋霎時間爬滿了陳忻露的眼眶,她的眼皮都裂開了紫紅色的裂紋。
一團漆黑升騰、紫電閃爍的能量團在她手裡醞釀完成,陳忻露一掌揮出。
“不!”
旁邊的陳雪大喊一聲,一把推開了陳忻露的手臂。
一道紫黑色的黑暗能量衝擊,打偏了,擦著傅靑海的頭盔轟到了通道頂上。
蒙眼女人和古爾特走在三名極限戰士的後面,看不到前面的情況,但是就在這一瞬間,蒙眼老女人和三眼男斯科特,臉色俱是一變,異口同聲地喊道:
“前方有劇烈靈能反應!”
“準備射擊!”古爾特沉聲說道。
走廊兩端的極限戰士們齊刷刷抬起了手裡的爆彈槍。
傅靑海猛然一個前撲,撲倒在地,一隻手抓住了小女孩的一條腿。
小女孩尖叫一聲,被拽倒在地。
“開火!”古爾特命令道。
傅靑海剛一撲倒,一陣由爆彈和紅色激光混合成的彈幕,就從他背部上方劃過。
傅靑海和小女孩,就撲倒在了霍爾·坎普的面前,站在艙門口的霍爾·坎普,面對這從未見過的一幕,整個人都嚇呆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陳忻露雙手一撐,左右兩邊各出現了一面像破碎鏡面一樣的屏障,激光射在上面會四處折射,爆彈打在上面叮叮當當。
“啪!”
鏡面碎裂消失。
面對如此危情,陳雪也不得不出手了,她雙手在在半空中畫圈,兩道由金紅色火花構成的維度之門出現在艙門的左右兩側。
一瞬間,從左邊射進來的爆彈和激光,又從右邊射出,從右邊射進來的爆彈和激光,也從左邊射出。
“嗒當、當、當、當……”
“啊啊——”
身穿動力盔甲的極限戰士們還好,只是被爆彈的巨大動能打得盔甲局部碎裂,幾個極限戰士縫隙間露出身體的凡人輔助軍們,頓時被激光和爆彈打得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古爾特一抬手,所有人停止射擊。
傅靑海一隻手抓著不斷掙扎的小女孩的腿,另一隻手裡的黑色瓦鋼劍揚起。
“老子砍死你個……”
陳忻露渾身魔煙噴湧,佩戴著懸戒的兩指一指傅靑海,大喝道:
“放逐!”
一道金紅色火花四濺的維度之門出現在了傅靑海背後,裡面傳來一陣巨大無匹的吸力,“唰”一下就將傅靑海和霍爾·坎普吸入其中。
“你幹了什麽!?”
陳雪看到這一幕,雙眼睜大,對著自己妹妹大吼道。
傅靑海被吸入維度之門的一刹那依舊死死地拽著小女孩的腿,維度之門在他全身被吸入後縮小關閉,切斷了小女孩的一條腿以後“啪!”一聲化作火星消失。
“嗷嗷——”
小女孩嘴裡發出非人的刺耳尖銳的叫聲。
一陣馬賽克式的模糊閃過,抱著腿躺在地上打滾的小女孩,變成了一隻渾身粉紅色,頭生彎角,利齒大嘴層層疊疊,四五根或粗或細的尖爪附肢從大嘴旁邊長出來的怪物。
陳忻露懵了,雙眼呆滯地看著這一幕。
擠開幾個凡人輔助軍來到前面的導航者斯科特,看到這隻粉紅色的惡魔,額頭上的眼睛一顫,驚叫道:
“粉懼妖,書裡記載的萬變之主的仆從!”
反應過來的陳雪,單手在空氣中一握,一柄金紅色火焰線條勾勒出的長劍就出現在了她的手裡。
維山帝神聖之劍!
金紅色線條組成的長劍對著地板上扭曲掙扎的粉懼妖一劍斬下。
粉懼妖被一切兩半,“呱嘰”一聲,兩半肉體一陣扭曲蠕動,表皮顏色由粉轉藍,又變成了兩隻尖牙利嘴的藍色小惡魔。
“一隻粉懼妖被殺死以後,會變成兩隻藍懼妖!”
導航者斯科特喃喃自語地念著曾經在古書中看到的記載內容。
陳雪揮舞著沒有重量的火焰長劍,“唰唰”又是兩劍劈下,兩隻藍色小惡魔慘叫一聲,身形緩緩消失在了現實宇宙中。
通道外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一身終結者盔甲,手持一柄巨大的動力雷錘,沒有戴頭盔的弗拉霍斯,領著幾名極限戰士,出現在了通道口。
“怎麽回事,古爾特?”
弗拉霍斯沉聲問道。
看到弗拉霍斯的到來,陳雪手裡的維山帝神聖之劍飄散消失,她一把按住陳忻露的肩膀,往地板上一跪,雙手舉起,道:
“我們投降,長官。”
……
在遙遠的朦朧星域,帝國星炬光芒照耀的邊緣,一顆氣候生態宜人的類地行星。
明淨湛藍的天空中,飄著幾縷淡淡的白雲。
天空之中,一道火星四濺的維度之門憑空展開出現。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從裡面掉了出來。
直直下墜。
“啊啊啊啊——”
霍爾·坎普慘叫著,在空中揮舞著四肢。
一瞬間的失重感使傅靑海驚醒,他一看,手裡握著的小女孩的腿已經消失不見。
自己正在下墜!
傅靑海在半空中翻過身,面朝下,看到了下方如同鏡面一樣的深藍色湖泊。
兩人現在正在半空中自由落體,下面的鏡面湖泊越來越近。
傅靑海回想起了前世看過的倫敦橋工人扔錘子的故事,拔出大腿側的爆彈手槍,對著正下方的湖面連續開火。
據說這樣能打破水面張力。
“噠噠噠噠……”
湖面水花沸騰,傅靑海彈夾已經打空。
太高了,還是太高了。
地球人類的極限跳水高度紀錄是40米,傅靑海身為生化改造人,還穿著動力盔甲,但是相比凡人,他的體積也更大,重量也更重。
在即將落水的一瞬間, 傅靑海一把拉過身邊同步下墜的霍爾·坎普,護在自己懷中,翻身面朝上,以背部去承受衝擊。
“嘭!!!”
巨大的白色水花濺起,像是有人往湖裡扔了一噸TNT,被瞬間排空的水波形成巨大的波浪往湖泊四周推去。
一具盔甲破碎的龐大身軀正在幽暗的湖水中緩緩下沉,四周連串的氣泡飄起。
迷迷糊糊之中,傅靑海感覺自己已經快散架了,內髒被震裂,腸子攪和到了一起。
衝擊瞬間驟然升高的顱內壓使得他眼前出現了黑視,昏昏暗暗什麽也看不清楚,腦子裡也是一團漿糊。
傅靑海隱約知道,自己傷勢過重,大腦皮層的薩斯安腦膜即將激活,自己馬上要進入假死狀態了。
傅靑海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