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海一直都有個疑問。

　都說原子恐龍一族和巨猿一族是宿敵，其實如果橫向對比，原子恐龍各個方面都比巨猿要強，無論力量、防禦還是攻擊手段，擁有原子吐息這個超模技能，而且還是水陸兩棲，哥斯拉在水裡戰鬥力還更強。巨猿只是單純陸棲，既不會飛行也不會潛水。

　既然用了“宿敵”一詞……

　至少得是旗鼓相當的對手吧。

　地震甲蟲是有針對性地克制原子恐龍的，畢竟穆托依靠專性寄生原子恐龍進行繁殖，穆托的生物電磁脈衝可以有效干擾原子吐息的釋放，甲殼防禦不比棘皮要差，既會飛行也會潛水，這叫“宿敵”沒有毛病。

　巨猿憑什麽被叫做宿敵?

　直至看見電影裡的那座雄偉雕像以及遠古神廟，傅青海才終於恍然大悟。

　其他泰坦巨獸固然很強，但是始終沒有超脫出“動物”的范疇，頂多就是一種進化得非常強悍乃至完美的動物，然而巨猿一族，已經開始研究建築科學和武器科技了。

　很難再把他們稱作“動物”。

　他們正在向著智慧族群進發。

　如果沒和原子恐龍、骷髏爬蟲接連開戰，如果地球輻射沒有逐年降低，或許現在統治著地球的……就是巨猿一族。

　那才是真正的，猩球崛起。

　“破軍金甲”和金剛並肩站立，一齊仰視面前這座遠古神廟，還有深入雲端的巨猿雕塑，在這一刻，眾人全都心潮澎湃感慨萬分，傅青海不由得產生了上述這些想法。

　即便地心世界重力較低，能夠建成這種奇觀建築，也值得大吹特吹了，這不是其他任何泰坦巨獸能夠完成的宏偉工程。

　“我們到了。”

　克拉維斯輕聲說道。

　金剛走上前去，把手按在神廟石門的血手印上，然後用力推開……

　“轟隆隆……”

　隨著大門緩緩向內打開。

　“唳——”

　隨著一聲淒厲鳴叫，一大群巨型鳥類黑壓壓地從裡面蜂擁而出，它們長著禿鷲的腦袋和蝙蝠的身體，駝背後面還有骨刺凸起，非常醜陋，順著門縫呼啦啦地飛出。

　“是地獄鷹！”

　克拉維斯說道。

　“嗷！”

　金剛臉被鷹爪刮痛，氣得揮起巴掌就拍落了幾隻醜陋怪鳥，“破軍金甲”面對越過金剛襲來鷹群，只是簡單抬起熱熔炮口，隨著火焰噴出，鷹群化作坨坨焦炭掉落。

　地獄鷹群瞬間一哄而散化整為零，不再直面“破軍金甲”的熱熔火焰，而是越過“破軍金甲”衝向最後面的“瓦爾基裡”航天飛機，團團圍繞著它試圖擊落這隻鐵鳥。

　“瓦爾基裡”幾門側面機炮立即開始噴吐火舌，然而面對這些凶殘的地心生物，卻是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地獄鷹群接二連三撞擊機艙窗口，發出“啪啪”巨響，強化玻璃開始出現白色皸裂，“哢嚓”向著周圍彌漫。

　“降落！降落！”

　菅原真緒急忙喊道。

　“瓦爾基裡”降低引擎輸出開始急速下墜，試圖擺脫地獄鷹群的圍攻，幸好“破軍金甲”轉身走了過來，幾發熱熔火焰揮舞，終於是驅散了這群欺軟怕硬的醜陋怪鳥。

　金剛老家因為年久失修而被地獄鷹群鳩佔鵲巢作為窩點，這讓骷髏島靚仔非常不高興，垮著一張黑臉走了進去，發現裡面遍地都是鳥屎鷹毛，還有一些動物殘骸。

　“嗷——”

　金剛氣得捶胸。

　克拉維斯連忙安撫一下。

　“破軍金甲”跟隨金剛

　走進這扇大門，抬頭四處觀察，因為已經看過電影，現在身臨其境面對這個遼闊而高聳的巨大圓型穹頂，也沒有表現出多少驚歎，神廟中間一根巨型承重梁柱，周圍是斑駁掉色的壁畫。

　“破軍金甲”緩緩轉身，掃視周圍壁畫。大概描述的是一場遠古戰爭，巨猿一族和原子恐龍一族，作為壁畫中央的絕對主角，仔細一看，還有巨型飛蛾和巨型翼龍的身影，周圍地震甲蟲和骷髏爬蟲在打醬油。

　金剛從地面凹陷中，摳起一把斧子。這把武器造型簡陋，用料卻是非凡，原子恐龍的背部棘刺作為斧刃，原子恐龍的分叉骨骼作為斧柄，最後使用某種獸皮纏繞捆綁固定，想來也是哪個泰坦巨獸身上材料。

　傅青海看到了這一幕。

　微微搖了搖頭。

　這把斧子，看似很強，其實只是“對哥斯拉特攻神器”——因為斧刃可以吸收原子吐息增大威力，但是對於其他泰坦巨獸來說，也就只是一把鋒利點的斧子罷了。

　現階段不是保護者陣營的內戰，而是保護者陣營和毀滅者陣營間的戰爭。

　金剛的敵人不是哥斯拉。

　所以這把斧子其實沒多大用。

　至於根據電影設定裡的解讀:

　斧子作為巨猿一族的王權象征?

　現在整個巨猿一族就只剩下一根獨苗，金剛同族都已經死絕了，光杆司令一個，這個“王權”彰顯給誰看啊，屁用沒有。

　然而隨著金剛拔起戰斧，神廟地面開始出現亮光，不是外面礦石那種藍紫色的亮光，而是令人熟悉的淺藍色的熒光，光斑逐漸連成一片，組成一個環繞神廟中央柱子的恐龍圖案，就像一堆散落了的骨骼標本。

　“所以另外一種發光礦石，其實是原子恐龍的遺骸化石，頂峰科技通過複製這種能量信號製造出了‘質子尖嘯’武器。”

　目睹了這一切，傅青海了然了。

　隨後馬上說道:

　“把它全部挖走。”

　“等等，青山。”

　克拉維斯忽然說道:

　“你忘了嗎?電影裡面，金剛剛剛拿起戰斧，哥斯拉就感應到了，直接一發原子吐息擊穿地殼然後開始大戰金剛……”

　對啊。

　傅青海忽然也反應過來。

　金剛舉起戰斧好半天了。

　哥斯拉怎麽還沒動靜呢?

　難道是他的全球感應失效了?

　“我們需要盡快返回。”

　克拉維斯意味深長地道:

　“地表上面或許發生了些什麽。”

　“沒錯。”

　傅青海點頭，然後聯系菅原真緒:

　“真緒，我需要‘瓦爾基裡’協助我挖掘運輸這些礦石，貨倉還有空間嗎?”

　此時，“瓦爾基裡”航天飛機已經降落在了遠古神廟外面，菅原真緒帶著一幫隊友走了進來，走在半人高的惡臭鳥糞和動物骸骨中間，觀察著這座雄偉古老的遺跡。

　“好的，青山，沒有問題，這是‘瓦爾基裡’最適合的工作，貨倉管夠。”

　菅原真緒的聲音也加入頻道。

　“瓦爾基裡”設計出來就是為了挖掘運輸潘多拉星上的釓礦，采礦設備不少，傅青海親自率領著他們，揮舞著小鋤頭挖挖挖，很快就將這具原子恐龍的化石完完整整地挖掘打包帶上飛機，沒有任何一塊遺漏。

　然後就是那些藍紫色的礦石。

　也被打包裝進航天飛機貨倉。

　菅原真緒全程非常配合。

　傅青海讓乾

　什麽，他們就幹什麽。

　“瓦爾基裡”的貨倉裝得滿滿當當。

　傅青海很滿意，迄今為止他還保持著劇情線大事件的連勝紀錄，從來沒有輸過，很多玩家都是被他帶著躺贏。

　但是這麽配合這麽聽話的玩家團體，屬實並不多見，讓傅青海那股總是獨自carry全場的怨念都被衝淡不少。

　上道的隊友人人都喜歡。

　“探索行動已經結束。”

　傅青海對菅原真緒說道:

　“我們需要立即返回地表。”

　但他沒有說明原因和理由。

　感覺情況有些不太對勁，傅青海不自覺地就把戰團長的口吻和語氣帶入進來，但是嚴格來說，菅原真緒等人並非他的手下。

　“好的，青山。”

　菅原真緒立即答應下來。

　回答同樣乾脆利落。

　也沒詢問具體的原因和理由。

　傅青海不禁勾起了嘴角。

　他有點喜歡這個女人了。

　不是那種喜歡。

　而是那種喜歡。

　“我計劃是原路返回，出口位於骷髏島的某個山洞，尺寸應該足夠‘瓦爾基裡’通過，不過最好我和金剛先行返回，確認通道尺寸無誤之後，你們再跟隨我返回地表。”

　傅青海考慮得非常周全。

　航天飛機畢竟沒有泰坦那麽靈活，硬要從山洞裡鑽出來，難免會有刮刮蹭蹭，所以保險起見，傅青海提出了這個建議。

　“我建議從別的通道返回。”

　菅原真緒說道:

　“通過我們進入地心世界那個通道，更加寬闊一點，而且也很穩定，足以容納“瓦爾基裡”順利通行，你覺得呢，青山?”

　電影裡面艾琳·安德魯斯博士明確提出她的假說:地心世界的通道就像一盤沙子上的孔洞，直徑越小就越穩定。

　傅青海暗想道。

　不過她的要求倒也還算合情合理，人家都已經幫助自己運輸礦石了，自然不能再冒著飛行載具刮擦墜毀的風險。

　“瓦爾基裡”航天飛機裡面。

　菅原真緒剛剛說完，旁邊中年男人聞言便是一愣，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就被菅原真緒輕輕抬手製止了。

　“可以，走你們發現的通道也行。”

　傅青海果斷地答應下來。

　“……謝謝你了，真緒。”

　最後，傅青海還是致謝道。

　“嗯哼。”

　菅原真緒輕輕嗯了一聲，坦然地接受了他的感謝，既沒有謙虛也沒有居功自傲。

　通訊頻道掛斷。

　中年男人急忙開口說道:

　“真緒，你忘了嗎，我們剛下來時所遭受的襲擊，那裡可是有著……”

　“正好讓他試試卡瑪佐茲。”

　菅原真緒淡淡地打斷道:

　“正好能讓我們重新評估一下他的實力，電視機裡始終不如親眼所見。”

　“那要是……玩脫了怎麽辦?”

　中年男人低聲問道:

　“資料上說卡瑪佐茲喜歡吸血，但凡是體內有血的生物，它都不會放過，我擔心到時候打不過，我們也有危險……”

　菅原真緒輕笑一聲:

　“卡瑪佐茲都擺不平，那他憑什麽能戰勝至尊穆托?”

　“那天不是還有哥斯拉嘛。”

　中年男人說出自己觀點。

　後續由於地震

　影響，導致戰況沒能入鏡，等到最後直播畫面恢復之時，雌雄穆托都已經死掉了，人們並不知道兩隻泰坦巨獸具體怎麽死的，究竟“破軍金甲”以一敵二還是哥總突然大發神威?輪回者們不會相信任何政府報道，只會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我很相信我的直覺。卡瑪佐茲對他來說不是問題。”

　菅原真緒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臉上透露著一股看穿一切的自負:

　“青山，他的語氣措辭，他的說話方式……他的身上，有著一股獨特氣質。”

　“什麽氣質?”

　中年男人不解地追問道。

　“贏的氣質！”

　菅原真緒語氣斬釘截鐵，緩緩說道:

　“一個男人一直在贏，從沒輸過，身上就有那種氣質，那是勝利聞起來的味道，那種感覺……真是令人著迷，在輪回世界裡，這種味道就是一劑最完美的春藥……和我們社團的那些男人就不一樣。”

　“社團的男子漢們怎麽了?”

　中年男人聞言頓時不樂意了。

　“哼。”

　菅原真緒雙手抱胸冷哼一聲，無奈搖了搖頭，低下頭嗤笑著說道:

　“天照會輸太多次了，一直在輸，一直在輸，咱們社團的男人們，無論他們說什麽話做什麽事，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子敗犬的味道，頹喪得叫人受不了。”

　“你！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中年男人指著菅原真緒說不出話。

　氣得手指都在發抖。

　菅原真緒臉色冷漠高傲，對中年男人的指責絲毫不予理會，和傅青海面前那個爽朗率真而又清純熱情的女孩判若兩人。

　……

　這回變成“瓦爾基裡”朝前領路，“破軍金甲”和金剛跟在後面。

　眾人正在地心世界上沿行走。

　地心世界整體結構，其實說來也很簡單，靠近地殼的上沿、地心球體的下沿加上中間的大氣組成，上下沿的引力方向恰好相反。如果找到某座巨型山峰，也就是上下沿最接近的地方，這裡引力互相抵消，無需飛行能力也能從上沿抵達下沿，反之亦然。

　站在地殼表面，往通道裡跳下，就會落入地心世界，而站在地心世界的上沿表面，往通道裡跳下，也會回到地表。

　兩個過程其實都不用飛。

　因為重力都是朝著地殼內部拉拽。

　“很快就要到了。”

　菅原真緒在通訊頻道裡說道:

　“我們抵達地心世界的通道。”

　“破軍金甲”抬頭看向前方，前方天氣開始有了變化，烏雲密布，狂風盤旋，天色變得陰沉昏暗，閃電和暴雨正在醞釀。

　原來地心世界也會下雨。

　傅青海並沒有多想。

　“嘩啦啦…劈啪啪……”

　三個巨物一頭鑽進暴雨之中。

　狂暴雨點擊打在泰坦的鋼鐵之軀上面，發出巨大像響聲，天氣愈發陰沉，視野變得很差很差，好在“破軍金甲”不靠目視索敵，鳥卜儀陣列全功率運轉，觀察四周。

　金剛騎士克拉維斯，這回沒有坐在金剛肩膀上面淋雨，而是提前躲進了“破軍金甲”的控制艙裡，此刻乖乖坐在角落，看著傅青海穿著作戰服，背後插滿管線，正在原地行走，“破軍金甲”跟著做出同步動作。

　原來這就是泰坦的操作方式。

　克拉維斯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傅青海面前的全息投影，數據正在不斷刷新，他也目不轉睛盯著，五彩斑斕的光芒映在他的臉

　上，看起來分外地專注。

　“克拉。”

　傅青海忽然開口道:

　“你看這是什麽?”

　“啊?”

　克拉維斯把目光從男人臉上挪開，看向他面前的全息投影，光線簡單勾勒出了一個輪廓——一個長著惡魔彎角的身影，孤零零地矗立在山峰之上暴雨之中，它用蝠翼裹著自己，好似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卡瑪佐茲……”

　克拉維斯認出來了。

　女人瞪大眼睛喃喃自語:

　“泰坦巨獸，瑪雅和阿茲特克神話中的蝙蝠之神，象征黑夜、死亡和犧牲的惡神，也是伊維族人口中的暗夜之王。”

　克拉維斯在骷髏島上待了很久，對伊維族人的神話傳說也非常了解。

　暗夜之王?

　我還以為科茲本尊降臨了呢。

　傅青海笑了笑。

　和瑪雅、阿茲特克神話有關?

　那麽說明這個通道上面是南美洲。

　“我隻想知道它屬於什麽陣營。”

　傅青海淡淡道。

　“毀滅者陣營。”

　克拉維斯非常篤定說道:

　“原著劇情裡面，就是它摧毀了骷髏島，它會聲波攻擊，還能操控風暴遮蔽陽光，非常難纏，差一點點就殺死了金剛。”

　全息投影裡面，卡瑪佐茲忽然抬起了頭，亮起一對紅燈籠般的大眼睛，猛地一個振翅，“唰”地一下消失在了暴風雨中。

　“‘瓦爾基裡’退後，到我後面。”

　傅青海首先對毫無所覺的航天飛機道。

　然後“破軍金甲”拍了拍金剛的肩膀:

　“你先上。”

　“吼！”

　靚仔也察覺到了卡瑪佐茲的存在，朝著前方大吼一聲，大踏步地走上前去。

　卡瑪佐茲正在暴雨之中盤旋。

　“砰砰！”

　金剛站在地上捶胸挑釁，然後隨手拔起身邊一根巨樹，單手擼掉了上面的枝葉，得到一根圓木標槍，舉了起來稍作瞄準，大臂發力鼓起猛地朝著天空投擲出去。

　“嗖——”

　小飛棍來喏！

　卡瑪佐茲瞬間收攏蝙翼，整個身軀螺旋翻滾向下俯衝，巨木標槍擦身而過，卡瑪佐茲一邊俯衝一邊張開嘴巴發出尖嘯，刺耳音波蕩開雨滴，震得金剛捂著耳朵痛苦嘶嚎，卡瑪佐茲一頭撞向金剛，將他撞得一個踉蹌，爪子馬上抓住金剛肩膀把他拽上天空。

　“嗷嗷！”

　金剛在高空中拚命掙扎。

　卡瑪佐茲爪子一松。

　金剛劃過一道弧線落地。

　“砰！”

　這一下子，結結實實，以頭搶地。

　把金剛砸了個七葷八素。

　金剛一個翻身站起，對著天空中的卡瑪佐茲捶打胸膛，簡直無能狂怒。

　卡瑪佐茲借助黑夜掩護再度襲來，依然還是聲波攻擊干擾，靈敏迅捷的身形躲過了金剛的揮拳拍打，再次把他提上高空。

　又是一次地球上投。

　金剛重重砸落在地。

　渾身骨架都要散了。

　直到此時，傅青海終於看清了它的樣貌。

　卡瑪佐茲是一隻巨大的黑灰色蝙蝠狀泰坦巨獸，頭上長有一對黑色惡魔彎角，三角形的凸出面骨猙獰醜陋，嘴裡匕首般的獠牙，蝠翼上有刀片般的羽毛，胸口、翅根和脊椎上都覆蓋有大面積的黑色板狀盔甲。

　“破軍金甲”手臂接口設施的兼容程度很高，並且具有複雜的手掌結構，可以自由選擇切換武器，但是這次下到地心世界，沒有攜帶火山炮、地震炮和電漿焚滅炮這些遠程武器，熱熔炮射程太近打不著。

　吊艙式助推器可以飛行。

　但是沒有卡瑪佐茲那麽機動靈活。

　所以，任由金剛怎麽挨揍，“破軍金甲”始終按兵不動，正在耐心等待，等待一個機會……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金剛又一次被吊上空中。

　靚仔徹底怒了！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金剛不顧利爪撕扯皮肉，轉身一拳錘在卡瑪佐茲的腦袋上，然後手掌握住卡瑪佐茲一根惡魔彎角用力掰動，“啪”地一聲竟被生生掰斷，兩隻泰坦巨獸在天空中扭打糾纏在了一起，再也難以保持飛行平衡。

　機會來了，就是現在！

　吊艙式助推器啟動時的白色火光，照亮了整片黑暗，蒸發了狂風暴雨。

　“轟咻——”

　“破軍金甲”拔地而起。

　飛行速度逐漸加快。

　“嘭！”

　空中炸起一團雨幕。

　兩隻泰坦巨獸徹底分開。

　“破軍金甲”一頭撞向卡瑪佐茲，環抱這隻不斷掙扎尖叫的巨型蝙蝠，仍由它在自己懷裡嘶吼抓撓啃咬，精金外殼巍然不動，泰坦在高空中劃過一道長長弧線……

　然後轟然墜地。

　“boo—”

　並以卡瑪佐茲作為落地緩衝。

　遮蔽地心世界光源的狂風暴雨，似乎有了減弱的趨勢。“破軍金甲”單膝跪地，一隻手掌按著卡瑪佐茲的腦袋，將它死死按在地上，並啟動了動力爪的裂解力場。

　卡瑪佐茲渾身盔甲開裂， 灰白色的眼睛似乎難以適應陽光，石油狀的漆黑粘稠血液正在各個傷口汩汩湧出，蹬動著利爪和翅膀，它想掙扎，卻是越掙扎越無力。

　泰坦的廣播裡發出聲音。

　是它不能理解的語言。

　“幸會！暗夜之王。”

　傅青海輕笑著說道。

　聲音裡面帶著一絲戲謔和調侃。

　……

　風雨過後，陽光彩虹。

　“瓦爾基裡”的駕駛艙裡，菅原真緒和中年男人透過舷窗看著遠方那一幕。

　一齊沉默，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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