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的說話聲如天日鳴雷,響徹整個封疆。
而就在下一秒,天空之上忽然像是陰雲密布,然而仔細觀看,竟是漆黑成片的黑毛烏鴉,烏央烏央的高懸在天空之上,遮天蔽日。
淒厲叫聲聽的人毛骨悚然。
“!!!”
“???”
“!!!”
此刻,所有在封疆內的修士均是心中一驚。
而在街道旁看到沈木突然暴起殺人一幕的眾人,更是掀起驚濤駭浪,滿臉驚恐。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
看的頭皮發麻!
無數聚集在各處的大小郡縣和宗門之人這才開始心生警惕。
洺河宗來了!
…
封疆城,城門口。
李鐵牛與趙太季一外一內,站於碩大的城門例外前後兩側。
此刻,諸多修士紛紛加快腳步,有人聞聲後想要迅速出城,也有些人則是拚了命的要進城。
說這些人是各懷鬼胎,可能有點過了。
但這個時候進城與出城,自然都有著各自的理由。
李鐵牛將老黃牛拴在了牆根兒,一臉憨厚的看著城內想要出城避風頭的一眾修士:“縣太爺有令,城門關閉不得出入,除非給錢!”
“???”
“???”
“!!!”
一眾修士驚呆了,竟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靠,這特麽是想錢想瘋了?
都這種時候了,居然第一時間還想著賺錢?
“封疆沒理由攔我們出城!”
“沒錯,這是你們跟洺河宗的事!”
“打開城門,讓我們走!”
李鐵牛面無表情,看著越聚越多的修士們,而後指了指遠處的告示,耿直的說道:“大人說了,這個時候出城,按一枚香火錢收取,或者兩顆洺河宗弟子人頭,規則在那。”
“……!”
“……?”
眾人一臉懵逼,整個人都特麽不好了。
誰能想到,這大戰剛要開始,結果就搞了這麽一手。
若他們是中武境的修士也就算了,或許還有點勝算,可一個個的都是登堂境,好點的,也就才是剛入騰雲的練氣士。
面對上武境的大修打起來,是會波及到他們的。
誰也不想無緣無故的躺槍。
所以境界低的,都想跑去外面的官道亭驛站,那邊應該是最安全的。
可現在鬧了這麽一出,封疆衙門有點不要臉了。
這是要把他們拉下水啊。
“瑪德!不管了,各位,飛出去!”
“沒錯,區區一個城牆,還能攔得住我們?”
有人忍不住了,眼看著天上陰森恐怖的烏鴉群,就要將封疆吞沒,他們隻想趕快走。
嗖!
最先說話那人,一把飛劍從其袖口竄出,而後此人腳下蹬地,一步躍上劍身,朝著城牆之上就要飛去。
這人不是劍修,只是練氣士施展的能讓劍飛行的神通罷了。
李鐵牛看也不看那人,只是呆呆的守著城門。
而頭頂之上,正要越過城牆的男子,竟是猛然撞到了什麽,被一股巨大的罡氣,震會了地面!
眾人愣住了。
“嘖嘖,封疆吃住封疆尋寶,封疆有事就特麽跑,兄弟,不講究啊。”
棲北風站於城頭之上,道道陣法聳立,罡氣一閃而逝。
全城范圍的大陣?
所以,這封疆縣令早就計劃好了?
所有人面色僵硬,心沉到了谷底。
此刻無人再敢說什麽,更加沒人傻到,去挑戰那個憨傻的漢子。
雖然不知道他的境界實力,可封疆衙門已經夠邪門了,誰敢保證,這人這的就是一個普通人呢?
城外。
趙太季抱著長刀,笑著看向賭在外面的一眾人。
而後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各位,進城可以,三枚香火錢!”
“三枚香火?”
“靠,你怎不去搶啊!”
“進城而已,你們封疆衙門到底鬧哪出?”
“真當我們耳朵聾,聽不見裡面說的話嗎?他們出城只要一枚,憑什麽我們進城要三枚?”
“再者說,我們又不是洺河宗的人,可以查驗身份!”
趙太季撓了撓腳心,一口氣將指甲蓋的死皮灰吹散,然後一臉不耐煩的冷道:“行了行了!我當然知道你們不是洺河宗,人家洺河弟子早特麽在裡面了,還用你們裝?”
“那你攔我們做什麽?”有人問到。
“別吵了,都是買賣人,何必說的冠冕堂皇,就算你們想進城渾水摸魚撈好處,那是不是多少也得給我們點場地費吧?”
趙太季此話一說,絕大部分人不說話了。
修行一道講究機緣和資源,前者看命,後者就看運了。
都多這類大型的戰鬥,或多或少都有修士來碰運氣,有的是偶爾順手看看,有的則是專門乾這個的。
就比如之前,趙太季碰巧看到李鐵牛乾掉了那個雷雲山的弟子,他就順手拿了人家的錢袋,還有那塊如今被他塞在鞋墊下面的避雷神木。
“三枚香火錢太多了,誰知道洺河宗的那些人家底如何?”
“萬一回不了本,那就虧大了!”
“是啊。”
“我跟他們不一樣,我不佔便宜,我就想進城,老實待著。”
眾人紛紛求情。
趙太季懶得聽,乾脆靠門坐下,拿出酒壺喝了一口。
“別嗶嗶了,多了不要,少了不行,進城,就三枚!至於劃不劃算,我封疆衙門一概不管。”
眾人無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趙太季:“哦對了,看看我上邊牆上的告示,如果你們有自信能殺人,其實三枚香火錢不多,只要啥的夠多,絕對能夠賺回來。”
“……!”
“……?”
…
…
封疆城內。
此刻的街道上,並沒有想象般的混亂。
封疆百姓躲回屋舍,而諸多修士,則紛紛避讓,有的想要出城,有的則是跟自己宗門的人聚在一起,靜觀其變。
中心街店鋪。
此時玉秀兒的臉,已經變得痛苦不堪。
倒不是受到了什麽攻擊,純粹是因為內心的緊張和恐懼,導致身外的這身皮囊有些不穩。
她不明白,沈木是如何發現那個洺河宗弟子的。
就連同樣身為鬼物的她,都沒感受到那煉鬼的氣息。
然而沈木卻是一招秒殺,毫無拖泥帶水。
只是後面這一系列的話,讓她徹底的呆住了。
她只是感到了那股危險的氣息,所以一早上才憂心忡忡。
然而卻是根本沒想到,這場大戰會來的這麽快,快到所有人都還蒙在鼓裡。
洺河宗的弟子已經入城了,什麽時候來的,來了多久了?
不僅僅是她,幾乎所有修士此刻想到,都要心驚膽寒。
他們無一人發現,若是針對的是他們,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
封疆縣令居然早就知道洺河宗的謀劃!
並且還早就做了準備!
所有人想不通。
此時,
沈木負手而立,他笑著仰頭看向天上的烏鴉群,而後緩緩開口:“你兒子就在城頭牆上掛著!怎麽不去收屍?”
轟隆!
沈木此話一出,天空中一聲巨響,滔天煞氣自雲層上方席卷而來,似乎是要吞沒整個封疆城。
此時天色完全暗沉,烏鴉配合煞氣,好像將城內變成了暗無天日的牢籠,陰森異常。
“封疆縣令沈木!哼,今日你必將死在我手裡!”
聲音震徹四方。
“司徒風來了!”
“這就是神遊境的威壓!”
“洺河宗居然這麽強!”
城內好多修士承受不住這股滔天的煞氣, 已經感覺頭暈目眩了。
神遊境可不是鬧著玩的。
只是,聲音好似有四面八方,沒人能夠鎖定司徒風的位置。
具體他人到沒到城裡都不知道。
所有人看向街道中央的沈木,心中不免有些感歎。
你大爺的,這人特麽是登堂境嗎?
我們這些騰雲觀海,都有點遭不住了,可你看看這個。
居然還背著手,一臉傲氣的看天。
差距有這麽大嗎?
正想著,
遠處沈木忽然開口回應:
“洺河宗勾結南靖,試圖引敵入我東洲大地,其罪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