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裡。
老黃牛車緩緩的行駛出了封疆城城門。
說來也奇怪,漢子駕駛的牛車,仿佛踩在了細軟之地,竟是發不出半點的動靜。
甚至連住在城裡的外向修士,也難以察覺。
沈木躺在後面的車鬥上,一臉的悠哉,在其身側, 則是分別坐著李鐵牛跟趙太季。
封疆城暫時有曹正香和棲北風把持,基本上就出不了什麽亂子。
只要定時的將大離的供應送過去,也就算了完成任務了。
而雲倉港這邊,則是需要沈木親自過去的。
本來顧守志也是應該跟著過去,畢竟這涉及到了一些交接的手續問題,總要派來一個大離方面的人才是。
不過邊境戰況最近愈演愈烈, 顧守志一邊要顧及元氣大米和丹藥的運輸供應, 一方面還得去軍營充當戰力,有點分身乏術。
不過臨走時顧守志說, 等沈木到了之後,他可以用‘遨遊天地’過來,幫他把手續完成。
雖說雲倉港距離封疆地界的距離,相對於整個大離的疆土而言,不算是太遠。
但是從沈木自己這個角度出發,貌似好像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多少這心裡還有些小激動。
似乎是看出了沈木的心思,趙太季笑道:“大人,雲倉港這一路可沒什麽樂子,我當初來的時候,走的就是這條路,嘖嘖,被說沈木紅樓之地了,就連路邊野生的狐媚都沒有,實在是沒啥意思。”
“這……”沈木聞言,頓時好心情就涼了一大半,其實就算趙太季不說, 他也是想見識一下,這些人口中的修士江湖,比如林中狐媚,紅樓女修什麽的,可惜了……沈木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沒事,這次出去主要還是雲倉港的事情,狐媚女修只會影響我們封疆發展速度。”
趙太季一臉的狐疑,說實話,對於沈木這番說辭,他是不信的,正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就不可能有不愛溫柔鄉的男人!
“唉,可惜了,其實我對與大離地界真的不是很熟,不然難得出來一趟,肯定是要帶著大人好好的感受一番。”
呵呵,不熟那你說個吊?下次這種沒屁擱楞嗓子的話少說!搞得人心情煩躁……沈木:“嗯,無妨,等解決了南靖這個麻煩, 未來會有機會感受人境天下的大好河山。”
趙太季拿出酒壺灌了一口,隨後長歎一聲:“唉, 大好河山,也不過是樓上戰爭的產物罷了,人境天下的確不錯,能守住才是美的。”
沈木微微一愣,似乎是又聽到了一個新的詞,不過很明顯,這似乎是高於他此刻層面的一個話題。
沉默良久。
忽然,一個悶悶的聲音忽然傳來。
“嗯…內個,其實過了官道亭之後,會經過幾個小縣,然後過了小松山,一直往北,快到雲倉港之前,有個叫‘來香客棧’的,額…挺不錯的……”
聲音很是憨厚。
如果不仔細聽這句話的內容和潛在意思,恐怕真就被這個外表蒙蔽了內涵。
本來沉默的沈木直接坐了起來!
趙太季更是瞪大了雙眼,有點不敢置信。
好家夥,原來他們這幫人,隱藏最深的擱著呢!
沈木:“咳,鐵牛啊,你說的這個…是我倆說的那個嗎?”
趙太季也覺得自己的地位要被動搖,跟著質疑:“李鐵牛,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們說的樓,可不是什麽客棧。”
李鐵牛背對著他們,憨厚老實的背影,看著就很讓人安心:“嗯……我知道,我去過的,什麽時候騙過你們。”
“!!!”
“???”
沈木和趙太季徹底呆滯了。
尼瑪,真的假的?
李鐵牛這種妻管嚴,居然去過那種地方?
沈木震驚道:“李鐵牛!你這……你不怕二娘打死你啊!”
“打我幹嘛?我又沒有亂花錢。”
“還不用花錢?”趙太季有點想跪著聽:“牛哥,不如詳細說說?”
李鐵牛:“沒啥好說的,就是之前做過捎東西的營生,送東西去過那裡幾次,後來才聽商販他們說過,是紅樓之地。”
“靠……”
聽了李鐵牛的解釋,沈木瞬間就沒了興趣。
趙太季撇嘴:“且,搞了半天,是送東西過去,還以為親自提槍上陣呢,下回這種沒屁擱楞嗓子的話少說!”
躺下的沈木白了一眼趙太季:“你也閉嘴,好意思說人家?”
趙太季:“……”
幾人一邊聊著。
牛車已然干擾過了官道亭,朝著北邊的大離官道前行。
其實也不是沈木他們刻意繞開,主要官道亭之後,幾乎就全是大離軍隊駐扎的范圍,根本沒辦法走了。
…
…
南靖軍營。
此時的薛靖康,正獨自坐在營帳內,臉色極度的陰沉。
自打之前被李鐵牛和青龍聯手打回來之後,這算是剛剛緩過勁來。
畢竟是十樓的純粹武夫,肉身的強度已經達到了很恐怖的狀態。
即便被打的鼻青臉腫,不過也都是不重要的傷,幾日便恢復了。
只是這心中的陰影,卻是怎麽都過不去。
封疆城真的隱藏著這麽多的強者嗎?
不說那個褚祿山,除他之外的十樓,居然還有好幾個?
這話說出去恐怕沒人相信。
可薛靖康是親身經歷。
這還只是在城外,他敢肯定,封疆城內,還有幾個難以察覺的恐怖氣息,就在他跟青龍對陣時候,那幾道氣息若隱若現的鎖定著他。
薛靖康眼神逐漸的轉冷,不經意釋放的滔天的殺氣,盡數被他收斂。
他不是傻子,哪怕之前在如何的自傲,可面對這樣一個未知的封疆城,自然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魯莽。
如果只是褚祿山一人,薛靖康不怕,他也有自信屠戮整座城,解了心頭之恨。
但既然對方亮明了身後的依仗。
薛靖康知道,自己可能也需要增加一些手段才能徹底完成在東洲的計劃。
因為天青色的八卦鏡,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薛靖康輸入元氣,八卦鏡懸空而起,鏡中水月蕩漾,而後憑空浮現了畫面。
畫面中,有一龍袍男子,長相跟薛靖康有幾分相似。
但從氣質上看,倒是儒雅了一些。
“靖康,戰事如何了?”男子說道。
“大離不足為慮,早晚都是我們囊中之物。”
“那…上古大周的玉璽,可有眉目?”
薛靖康眼神冰冷,點頭說道:“沒有,不過我相信肯定在那小子手上,我們都低估了東洲的水深,傳信‘虛無洞’吧,需要跟他們談談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