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會周刊》上,朱傳文曾經寫過一篇《冰城的工人、學生努力起來吧!》的這樣一篇文章,文章旨在讓冰城的工人、學生對美好的明天充滿希望。
當然,冰城也總有些怎麽也扶不起的阿鬥,朱傳文將那些對於冰城發展起著負面作用的人給與了一個新的詞匯“流氓!”
流氓的出現可是清末社會有著濃墨重彩的一筆,往後延續的事情就不多說。
漢耀中學旁的小巷子中,一直尾隨女學生的男人總算是跳了出來, 原本跟隨急促的步伐變得謙虛起來,待接近幾步,男人偷偷摸摸的朝著兩個女學生伸去了黑手。
男人叫王徳,奉天盜門中人。
流氓的造成,大約有兩種東西:一種是孔子之徒,就是儒;一種是墨子之徒,就是俠。這兩種東西本來也很好,可是後來他們的思想一墮落,就慢慢地演成了‘流氓’。
由此可見,這個時期的流氓都是有一點點手藝傍身的人,王德奉行的,從來都是賊不走空的道理,當然,他還有個遠大而崇高的理想——娶媳婦生個娃。打算在業務開拓的家族式傳承這條路上往遠走一走,再往高走走,希望能看到山巔的風景。
冰城是王德選擇成為基地的地方。這次下手,不為求財,他可是還打算劫,劫,劫個色……
等成功了,再拿著豐厚的家底去這兩家被劫色的人家中去提親,一次娶倆也是王德考慮過自己豐厚的家底兒,在奉天,他可是好好的撈了一筆。
不過……
對於王德的跟蹤, 兩個女學生早就心知肚明。
“班長,這個就是冰城的流氓了吧, 我們把他引到這個小巷子,真的不會出事兒嗎?”一旁較為矮小的女學生輕聲說道。
“不會,這次帶你換點零花錢。”被叫做班長的女學生正是這次拉練之中有著出色表現的12名領頭羊之一,被朱開山提拔為班長。
隨著黑手的逐漸靠近,兩個女學生不約而同的轉過身來。
踩腳,撩陰,背摔一氣呵成,等王德頭上天旋地轉的金星消散,再一定睛的時候,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可是已經抵著腦門,這是漢耀鐵器廠仿製的勃朗寧手槍,被朱開山要過來,第一批居然配發給了女學生們,大多數人的槍已然收走,這次僅僅給了12名班長進行了配發,可以隨身攜帶,也算是身份的象征!
這,是槍吧……這槍與社會主流的駁殼槍、左輪可是有著很大的不同。少女清秀的面龐,舉著槍的手段很是熟練,還真是不符合他內心的人設,冰城,這麽危險的嗎?
禁槍這個事兒,朱傳文從來都是不予考慮的,如今不穩定,往後不安全可是出了名兒的。
後世在大漂亮國,有人說那裡不禁槍,武德充沛。但在朱傳文看來,那一點兒武德還真趕不上趟。武德充沛這個事兒,承明而來的清國可是有著悠久傳統的,和美國的單槍匹馬不同,清國人尤其喜歡集團式械鬥,往小裡說,單論農事,組團和隔壁村出現水源的爭鬥便是農村亙古不變的話題。
而現在,漢耀槍炮廠的出現更是讓武德的彰顯小跑著進入了熱武器時代。
不為什麽,就是為那句“槍在手,跟我走!”
配槍,再配槍。朱傳文希望有著槍杆子打底的人們再往後不會再那麽軟弱彎下膝蓋。
從漢耀做起,漢耀的工人群體中,管事這個等級是配槍的,這是工人進行與保險隊輪訓之後衍生的事情。小虎隊中,各個班長配槍,這是身份的彰顯,同樣在這次拉練之後衍生出了這次女學生班長配槍的事宜。
而下一步,朱傳文打算在完成了俄國人三萬支槍械的訂單之後,還打算在朱家糧鋪所轄范圍內開啟工分兌換長槍、短槍的活動,工人們也可以按2銀元一支的價格登記購買。
往後再說說今年6月的漢耀中學第一屆學生畢業,朱傳文都打算弄個授槍儀式,都是好苗子,可不能再遇到危險之後沒有反抗之力。
就像現在,王德的下體還在生疼,但反抗的力氣還是有的,但被槍指著,一下子就安靜了。
反抗?
不反抗?
王德的腦海中天人交戰著,嘴巴正在吸著涼氣,期待著慢慢恢復的時候,清秀少女將槍口太高,對著天。
“叭!”
工人糾察隊此時正在周邊巡邏,聽聞槍聲,凌厲的哨聲吹了起來,腳下踩著的自行車踏板踩的飛快,朝著這個方向趕了過來。同樣朝著這邊而來的還有自己營生的獵人,他們是朱傳文的眼睛。
聽到槍聲,再看見槍口剛才冒出的火光,這下,王德再也不敢動了,剛才的懷疑煙消雲散,這槍是真貨,奶奶的,踢到鐵板了……
瓷房子
朱傳文在家吃的這頓飯堪稱一個不爽利。在筷子尖兒的交鋒之中,他想到的是那個用筷子夾蒼蠅的畫面,朱開山的筷功穩、準、狠,每次在朱傳文將要夾到菜的時候,一雙角度刁鑽的筷子就會準時的伸過來,奪走他已經夾到的美食。
“爹!”朱傳文氣急敗壞的在飯桌上喊道。
隨後,在鎮閻王的眼神下朱開山也有所收斂,至少允許了鮮兒的投喂。不過滿臉都寫著:“你還有臉吃?”的表情,偶爾還用眼神掃掃同在飯桌的宮若梅,讓她別輕舉妄動。
最後還是在媳婦的投喂之下,朱傳文才算是吃了個半飽。我是幹什麽了?到這頓飯吃完,他都沒想明白……
臨上樓,朱傳文看著一個人坐在火爐邊正看著保險隊傳來消息的朱開山,打算問問明白。
“爹!”
沒答應。
“爹!”
又沒答應!
谷麂
在叫第三遍的時候,正巧朱春山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尷尬。
“大哥!”朱春山進來先是朝朱開山問好道,因為朱小婉的歸家,也讓他也是知道這次女子拉練的結束,朱開山的歸來。
“春山啊,來來來,咱兄弟倆得好好喝兩杯。”朱開山就是個屬狗臉的,還極具針對性,目前就對朱傳文有點意見,對於別人那是一如既往。
“好的,大哥,剛好,剛剛糾察隊抓到一個賊,就想著給大哥和傳文說一聲。”
“一個賊有什麽好說的?”朱開山從躺椅上起身,找到自己放酒的地方拿出了高粱酒與酒盅。
倒是朱傳文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春山叔,有什麽奇怪的嗎?”
“兩個事兒,一是這個賊是中學女學生協助抓獲的,還動了槍。”朱春山說的聲音很大。
朱開山聞言腳下倒騰的快了些,這些女學生是剛解散,難道出了事兒?
父子倆分工很明確,一人一攤子,冰城屬於朱傳文的管轄范圍,老朱也是坐在坐在一邊聽著。
當朱春山進入工作狀態之後,也是改了口,朝著朱傳文匯報道:“副會長,這個事情是這樣的,有個從奉天逃竄過來的流氓尾隨了兩個女學生,也是趕上了這次拉練的好時候,倆學生之中有一個是班長,配了槍,直接製服了那個流氓。”
“學生傷到了沒?”
“沒有,糾察隊到的時候,那流氓正在滿地打滾兒呢。”朱春山說著嘴角還帶著笑意,對於學生這種有怨報怨的行為很是欣賞,當然這次製服流氓,糾察隊也會給予兩個學生5銀元的獎勵,這事兒是糾察隊在城市治理中逐漸摸索出來的門路,當然並不是每個並冰城的流氓都值這麽多錢,從1文到5銀元,這事兒是有著一個標準的,而倆學生得到這麽多,顯然這個人的信息價值很高。“根據這小子的交代,還是個奉天盜門中的人,這次來冰城是來躲風頭的。”
“什麽風頭?”
“這個名叫王德的小子組織人把奉天的皇宮偷了。”朱春山說著,聲音不由自主的小了下來。
“這膽子還真大啊。”
朱傳文嘖嘖的發出聲兒,這幾年來奉天的皇宮還真是不太安生,前有俄日戰爭時日本人進駐,拿東西不說,還對所藏的文獻進行了拍照,後來,這遭賊還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
“審吧,把東西挖出來,中學的圖書館、未來的漢耀大樓也需要些好東西鎮樓,這賊倒是給我們送上了一份大禮。”朱傳文說著就朝著朱春山吩咐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出了冰城,這事兒就不好弄了。”朱春山意有所指,想把這事兒移交給朱傳文手裡那股藏著的力量,也就是獵人部門。
“知道了,回頭會有人和你移交。”
“還有,借著這次機會,冰城內部的清理行動就開始展開吧。”
這個活動是朱傳文在1月份朝著朱春山吩咐過的,經過了1個月的準備,在得到俄國人肯定之後算是可以實施了起來,這次行動被稱之為“清冰行動”。
旨在淨化冰城的環境,讓冰城的生活環境更加的安全,也為漢耀未來的發展提供一個舒適的平台。
“知道了,副會長,那這個冰城居民證?”
冰城居民證,是這次清冰活動的主要工作量,這東西是朱傳文弄出來冰城的居住證明,一人一證,上面寫著此人的描述和特征,在這個照片還是奢侈品的年代暫時替代著身份證的作用,將在清冰活動進行時統一發放。
試行區域在冰城的混居區,一個月的準備中,這個事情已經由朱傳文這個公議會副會長提議,交由冰城公議會議員們進行投票。對於這件事情,作為會長的貝爾格很是讚成。這是他想做但是因為警察局的力量總是有所欠缺沒有做的事情,如今的糾察隊正好補充了俄國警力,倒是能騰出手試行一下。
當然,這其中還包含這工人自查,以工會為基礎,冰城絕大多數的工人群體自查,工會代為發放冰城居住證。
而俄國警察與糾察隊的統計,則在冰城居住的日本人和清國商人之間開始展開,這可是個排查冰城日本人的一個好機會,公議會會長貝爾格和朱傳文可都是在摩拳擦掌著呢。
“喬洪國那邊新的印刷器械已經到位,前天還和我說第一批將近5萬本的居住證被印刷了出來,這筆錢是俄國人掏的,但是我們還是要做好統計工作。”朱傳文朝著朱春山說道,700多人做這個工作全部投入進去肯定是不行的,這次還有著獵人部門的人偽裝成為工會的人員進行了援助,這第一份冰城混居區的資料將會在獵人部門留存,對於其中有著疑問的人,將會是獵人們在今後的工作對象。
這冰城也是時候好好清理一下,盤盤道兒,摸摸跟腳了。
“知道了,副會長。”朱春山答應道,接下來他的工作壓力就大了很多,冰城的環境要整治,居民證要依靠他這個窗口進行發送,還真是……但煩惱是明天的,眼下,稍稍放松一下吧。他端起了桌子上朱開山已經在兩人談事情時倒好的酒杯和自己大哥對酌了起來。
朱傳文看著桌子上只有兩個酒杯,也沒自討沒趣兒,轉身上了樓。
“春山,我剛剛沒聽明白,你們說的流氓是?”
“大哥,傳文不和我們一起?”朱春山看朱傳文離開,沒顧上回答問題,而是先問道。
“不管他!你給我詳細說說這事兒!”
“是這樣的,流氓啊就是以前冰城的街溜子,這群人可是給冰城的治安帶來了極大的難題,這次傳文的意思就是狠狠整治,這不是糾察隊的幾個牢房也修了起來,對於情節輕的在裡面蹲幾天,嚴重的直接拉去小青山挖礦。”朱春山說道。
“也好~”朱開山對於這個事兒沒什麽疑問,這種事兒朱傳文辦的很是妥帖。“對了,那個被女學生抓的流氓為什麽偏偏找兩人下手?這不是更不好下手嗎?”提起這事兒,老朱心裡還有點後怕,今天回來的時間正好趕上冰城寒假,糾察隊的日常在學校門口維護治安可是在寒暑假就停止了,要是一個女學生出事兒了,他老朱心裡絕對過不去這一關。
“說來也是有趣,那個奉天逃竄來的小子立志娶倆媳婦,這不是巧了,剛好趕上兩人結伴而行,就想著一起下手,讓學生給端了,丟人!”朱春山提起這事兒就笑的合不攏嘴,這個叫王德的小子已經被糾察隊員們拿著棒子伺候呢!就差一點,這小子就破壞了糾察隊好不容易弄好的治安環境,糾察隊員一天兢兢業業的幹嘛呢?還不是為了得到朱傳文的一句誇獎和金錢獎勵嗎?俄國人發的那一部分是死工資,漢耀補助的一部分倒被朱傳文弄成了安全獎金,每個月的發放可得看混居區的環境如何,差一點,這個月的安全獎就泡湯了,這下手可是不輕。
要不怎麽說金錢是前進的動力呢……
兄弟倆喝的差不多就散了,明天兩人都有著各自的事情。
而朱傳文在自己的書房也開始寫起了給獵人部門的傳信,這次將從各地的獵人部門開始往冰城內回收人才,那些伶俐的人會被收回冰城參與這次混居區人口普查,在有限的時間內將自己的地基打一打,這事兒並不浪費人力。
這次的事兒做好了,往後漢耀在冰城,將會更加的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