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別拿列夫嘴裡乾巴巴的吐出了一個字兒。
“就是拆,這價格,可以!”朱傳文點點頭,30萬盧布,不就是300斤金子嗎?買了!
後半句話讓別拿列夫瞬間面露喜色,他就知道,這個年輕的清國人看見這些鋼鐵會動心的。
不過又犯了難,朱傳文的幾句話讓他這個俄國人心就像是坐了過山車,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
“不過,我要你把這些機器全部搬到冰城,我會在冰城重新投資建廠,而你只需要承擔這些機器運往冰城的運費,當然,為了保證你運來的機器少了些什麽,或者不能運轉,這筆錢我會分3次給你,第一筆15萬盧布,機器到了冰城我就可以付給你。黃金!現結!”朱傳文話裡的後兩個詞兒壓的很重。
“主啊,為什麽啊!這裡有著完整的廠子你不需要,卻要把這些運回冰城,你知道現在鐵路的運力有多緊張嗎?”別拿列夫這下是真的沒脾氣了,他聽清楚了,價格可以,但只是買這些機器,廠房?這位朱先生不要!
但這些機器運回冰城,他別拿列夫得給那些貪婪的鐵路工人多少錢,少說也得5千盧布,這時候借用鐵路運力,得給貪婪的軍隊的打點多少,這也得5000盧布,算上給道格的10%。
“主啊!”這是又搭進去1萬盧布,他的錢也是一點點掙來的啊。
但是朱傳文的財大氣粗,別拿列夫也是深有體會,人家說了,黃金!現結!分三次結他也是同意的,頂多再在冰城呆一個月而已。
“主啊!”這個清國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別拿列夫連著喊了三聲自己的主,但讓他的主幫他改變朱傳文的主意,那是不可能了。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如果同意,記得帶上工廠的設計圖來冰城找我!”朱傳文說完,帶著朱春山,就驅馬向著火車站趕去,他不需要再看了。馬,是別拿列夫麵粉廠的馬,朱傳文已經看到了身後跟著的俄國工人了。
這個點到火車站,說不準還能趕上夜間從鐵嶺發往冰城的火車,這個麵粉廠的設備他決定買了,就看別拿列夫選擇賣還是不賣。
他怎麽想的,關東的亂他是知道的,朱開山也早就給他劃下道了,朱傳文建廠,朱開山保衛。
長春,雖然是個好地方,吉林的小麥碩大而堅,比三江口的小麥質量是佔了上乘,但這裡土匪也佔了上乘,五步一匪,十步一綹的,他朱開山就是有著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神兵天降,從鷂子山天天往長春跑。
更別提,還得和清廷打交道。他可沒張著洋面孔。
想想就頭疼,還不如安安心心在冰城發展,背靠安德烈,吃一波冰城建設的紅利。
而且他這麽著急回去,也是因為對現在麵粉廠的規模有了大概的了解,那趁著這個時間,回冰城選擇合適的地方建廠,這才是符合他朱傳文的風格,不圖眼前的方便,不佔眼前的便宜。
……
論交通網,現在的關東交通網在全國也是排的上號,東方鐵路公司沿途佔得利益也不少,煤礦、鐵礦的佔了一大堆,這些馬上就要便宜小矮子了。
後半夜,朱傳文和朱開山回到了冰城。走著回家並不遠。
倆人走進了新家,是在旅館守夜的護衛開的門,這響動,也吵醒了所有人。
之後,在朱傳文的招呼之下,眾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個房子有6間臥室,朱傳文和鮮兒一間,
傳傑傳武一間、朱春山和媳婦一間、朱小婉、傳文娘各一間。 本來傳武傳傑是要分開的,房間也剛巧夠,但這次卻是朱傳武厚著臉皮非要和自己弟弟一間屋子。
他被朱傳文畫的“大餅”給吃撐了,現在滿腦子都是保定的北洋講武堂。
也不管傳傑這個尿床的毛病了,與他的夢比起來,被尿泡一泡,灑灑水啦!
傳武傳傑雖然一天吵吵鬧鬧的,但畢竟是親兄弟。而且傳傑對自己一個睡,也有些發怵,從小到大就沒一個人睡過。看著厚臉皮的哥哥往自己床上抱被褥,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就故作為難的同意了下來。
把朱小婉分開,那是因為女兒家大了,有個自己的房間不是很合適的原因嗎?
眾人都回房間繼續睡覺,鮮兒則是忙碌了起來,
“傳文哥,你這麽快就回來了。”鮮兒欣喜的問道。
“是啊,今天事情辦得快,我舍不得我可愛的小媳婦,就趁早回來了。”
“又拿這種話來羞我。”鮮兒可不是那個朱家村的大閨女了,這段時間,時不時朱傳文就會說些“怪話”,從一開始的滿臉通紅,到現在的坦然面對,成長不可謂不小。
“哪裡羞你了,我說的話都是發自我的五髒六腑。”朱傳文說道。
“好啦好啦,傳文哥,鮮兒知道了!”鮮兒笑著點頭,這話雖然說的誇張,但她已經知道了朱傳文的心意,說實話,聽著這些話,很是讓她心裡跟裝了蜜似的。“我去燒水,傳文哥你也泡泡腳,春山叔說跟你去長春了,我還以為出什麽事兒了呢。”
“哪那有什麽事兒,我打算辦個麵粉廠。”
“麵粉廠?是三江口不是有一個嗎?”鮮兒問道。在她的腦海裡,覺得麵粉廠和水磨坊應該是一個東西。
“不是那樣的麵粉廠,是洋人機器的麵粉廠。像火車一樣,加了煤可以自己動。”
“我記得呢,是叫蒸汽機是吧?”鮮兒端著水盆過來放到了朱傳文的腳下。
“是蒸汽機。”
“咱家有這麽多錢嘛?”鮮兒問道,火車那麽大應該很貴才是。
“有的,爹那邊送來的錢。全在春山叔床底下呢。就是白天那個四個人抬的箱子。”
“我就說什麽箱子那麽重。傳文哥,咱家有多少錢?”
“500多斤黃金吧。”
“500多斤黃金啊,那也確實夠了。”
……
晚上,倆人躺在床上,鮮兒第一次睡這種俄國人的柔軟大床,有些不適應,“傳文哥,睡了嗎?”
“怎麽了鮮兒,認床嗎?”
“沒有認床,我就是想和你說一下,在我心裡傳文哥最有本事了,做什麽事兒我都不覺得稀奇,就是這輩子,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