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他娘,你這手藝這兩天又變好了!”朱開山見倆小子出了門,當著朱傳文的面就誇獎起傳文娘的手藝。
“噗嗤!”這一句誇讚,讓每天愁眉不展,朱傳文哄了好幾天的傳文娘一下子笑出了聲兒。
朱傳文暗戳戳的給朱開山豎了個大拇指。
朱開山瞧見,眉宇間有一絲不屑,意思是:“小子,爹再教你幾招。”
“傳文娘,吃你一碗面條就是給個皇帝都不換啊!”
“傳文娘,快,再給我來一碗,我還得吃一碗。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傳文娘自打朱開山進了門,那是樂的嘴都合不上了。
“吃吃吃,這都堵不上你的嘴!”傳文又給朱開山盛了一碗,腳步輕快的給朱開山倆兄弟加面去了,和之前相比,那就是兩個人!
“爹,這娘還得你來說服!”等傳文娘出了門,朱傳文說道。
趁著傳文娘出去的工夫,就把想帶娘和倆弟弟去冰城的事兒說給朱開山聽。
“我也是這個意思,你現在也能獨當一面了,這次來,我就是給你送金子和人來了。”朱開山邊吃著面條邊說道。
“那就好,娘那邊你去說。我勸了好多天了,娘就是不松口。”朱傳文這時候那還顧得上什麽金子和人,讓自己老爹勸他娘去冰城才是大事兒。
“嗯,放心吧!你娘且得聽我的。”朱開山自信滿滿。
“那就行,對了爹你剛剛說送什麽金子?你把杜寶山給哢嚓了?”朱傳文也是心思靈巧的人,這會兒轉念一想,就知道自己老爹發了財,從進門的那匹黃驃馬就能看出來。那發財的地方也只有一處,就是三江口杜爺!
“嗯,哢嚓了。我這輩子是第一次見王可仁哭成了個淚人,以前啊,是爹欠考慮了!”朱開山有些自責道。
王可仁一個鐵打的漢子,自打報了仇,居然哭成了淚人。
這是朱開山包括賀老四都沒想到的,不過這次之後,王可仁可是伶俐輕快了許多,就好像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沒了,臉上也多了笑意,讓朱開山欣慰之余,心裡著實自責。
自己之前或許太自私了!
“哎,可仁叔心裡的恨太深。他又是個不愛表達的人。”朱傳文寬慰著自己的老爹,也是清楚了是怎麽回事兒。
“嗯!”朱開山答應了一聲,事情再往好的方向走,他也是放了心了。
“爹,說說,杜寶山這老小子在三江口這麽多年,攢了多少家底兒?”朱傳文饒有興趣的問道。
在他看來,一個土匪,靠著搶淘金子的苦哈哈,能有多少錢。
朱開山砸吧著嘴,講著這次的繳獲。
“多少?”朱傳文的聲音響徹整個正房。
“什麽多少!你爹吃飯呢,你能不能小點聲!”傳文娘盛著面湯走了過來,放下面湯還給朱傳文背上結結實實來了一巴掌!
“娘,爹說給我送來了550斤的金子!”朱傳文顧不上背上疼痛,轉過頭來,苦著臉給自己的娘說道,自打爹回來了,自己這個地位直線下降,不,就沒地位。
“不就是金子嘛!”傳文娘此時心裡早就被朱開山填滿了,金子?管他呢。
“文他娘,是550斤金子!”朱開山頓了頓說道。
“當家的,你到底幹什麽去了!”傳文娘這時候總算是明白了,眼淚急的從眼睛裡直冒,這麽多金子,肯定是搶的,這自己男人帶著兄弟們肯定闖下了天大的禍。
“別哭!哭什麽,
這是好事兒!”朱開山霸氣的說道。“老子搶的是土匪,官府還得感謝我為民除害呢!”他可是佔著理。 “行了,文他娘,別哭了。傳文那邊麵粉湊的都差不多了,明天你就跟著傳武傳傑到冰城,我派人送你們去,傳文坐火車,得給俄國人交差。你們坐馬車過去!送到地兒,賀老四和王可仁都得回來,還有14個兄弟就留在冰城。”朱開山一副一家之主的風范,井井有條的安排著。
“我不去,我在這兒還能隔段時間見你一面,去了冰城誰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一趟。”傳文娘甚是執拗,一下轉過了身子,背對著朱開山。
4年的相思之苦她受夠了!不想再等著。
“傳文娘,我在這兒也呆不久,頂多一兩年我就能和你們團聚了。你在這兒我也不放心啊,還得牽掛著你,你這不是讓我分心嗎?”朱開山強行轉過傳文娘的身子,倆人面對面,但卻信口胡謅道。
不是他朱開山心狠,而是他現在可是想著大乾一場,等自己羽翼豐滿給自己這大兒保駕護航。這些兒女情長,就得往後放放。
“當真?”傳文娘的眼淚來得快去的也快,聽到朱開山的保證,喜出望外的問道。
“當真!”朱開山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我跟著傳文去冰城,你在這兒自己一定要吃好,穿暖……”傳文娘答應道,一聽自己在這裡幫不上自家男人忙,還會讓老朱分心,也就同意跟朱傳文去冰城。不過絮絮叨叨的叮囑著朱開山。
朱開山認真的聽著老妻的話,心裡也被著關心填滿,再是鐵打的漢子, 也抵不過指尖的繞指柔。
傳文娘囑咐完,就去收拾夥房去了,等等她還得把幾雙布鞋再完完工,讓朱開山帶著。
“傳文,老金溝你是怎麽考慮的?”朱開山看傳文娘走了,也和朱傳文談起了正事兒。
“那裡金子多嗎?”朱傳文問道。
“多!賀老四有一門看金脈的本事,當初就是他提議來老金溝的,說明那裡金子的確不少。“但大規模開采起來,動靜太大!”朱開山說道。
“爹,這事兒交給我,俄國人有心想插一腳,那我們就順水推舟,5成的分子,如果能換來他們的支持,我想也不虧!說不準還能幫你解決你這個通緝犯的名頭,到時候別說一兩年後回家,就是隔三差五回家,你也能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走著。”朱傳文說道。
“清廷能這麽輕易就放了我?”朱開山對兒子的話不太信。
“事在人為嘛!您當時又沒起兵造反,只是單單殺洋扶清,清廷和你又沒什麽深仇大恨!”朱傳文分析道。
“如果這樣,那就最好!不過爹考慮清楚了,不會被招安!他娘的,我被招安了,手下的弟兄們就敢第一個跳出來造我的反。”朱開山說道。
這也只是他的說辭,論對自己手下兄弟的控制力,整個隊伍誰也比不上他朱開山,單純的,就是這次王可仁的事兒對他有些觸動,放不下那些被清廷殺掉的兄弟,說到底是自己心眼裡過不去這個坎兒。
“知道了,爹!”朱傳文知道自己爹下了決心的事兒,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