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突然變故可完全不在始作俑者的意料之中。
在他想來自己突然出手,
無論是面具堂主,還是李玄應該都猝不及防。
就算心裡不願意,
也只能彼此對抗相互牽製,來不及做出有效反應。
而有這個功夫,
他這個快刀手就足夠把活兒都給乾完了。
可沒想到李玄卻跟早有防備一樣,這時候卻突然抽身撤了,
這一下子可反過來把他坑的不輕。
一張俊臉都不由得青了。
他的劇本可不是這麽寫的呀?
定好了你先幫我扛一下,我好趁機收拾了這家夥,你怎麽能不按劇本走呢?
這不是不講武德嘛!
李玄是沒聽到他的腹誹,不然肯定送他一對大大的白眼。
你寫劇本時跟我打招呼了嗎,我就配合你。
就算你長的不醜,
可也不能作為你想這麽美的理由吧!
再者說論顏值還不定誰高誰低呢,
憑什麽讓我這大帥哥甘當綠葉給你搭戲,你長那個主角臉了嗎?
於是乎——
熾烈的刀光和冰寒徹骨的劍氣在按道理上演了一把現實版的冰火兩重天,
然後兩道身影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各自飛了出去。
面具堂主畢竟失了先機,
直接被突然跳出來的英俊青年一刀將半邊身子都給劈開了,
不但鮮血流了一地,甚至連內髒碎片都跟著鮮血一起流了出來。
即使以他武道宗師的頑強生命力,
摔在地上也只剩下苟延殘喘的份,眼看著是死定了,區別只在於早晚而已。
當然那個英俊青年也沒能討到好。
整個人跟個破面袋一樣重重摔在地上,
雖然身上並沒有什麽明顯的傷痕,但渾身上下卻都覆蓋了一層白霜,
顯然被劍氣侵襲入體,整個人都被凍麻了。
看著對方渾身哆嗦,臉色煞白跟剛從冰窟窿裡掏出來似的模樣,
李玄冷哼一聲,身形一晃就來到對方身前,手中長劍寒光一閃,仿佛就要下手似的。
“兄弟別,別誤會!”
英俊青年不由得大驚,連忙哆嗦著說道:
“許某可不是賊人,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少在這裡套近乎,誰是你兄弟,誰跟你是一家人了?”
李玄卻毫不買帳,手中長劍一抖,直接架在了這家夥的脖子上:
“說吧,你是哪路毛賊,跟羅網是什麽關系?
友情提醒一句,說話之前最好想想清楚,如果不能讓我滿意的話……”
說話間長劍還在他的脖頸間輕輕劃動了兩下,威脅意味十足。
冰冷的劍鋒直刺激得對方寒毛直豎,臉色更白了:
“兄弟別誤會,咱倆雖然是頭次見面,但我跟董大儒卻是相識的,等他來你一問就清楚了。
千萬不要衝動,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什麽我就一失足了?
李玄哭笑不得,
不過倒也沒了繼續為難他的心思,順勢也把劍撤了回來。
畢竟之前他就已經感應到了,這家夥對他並沒有什麽明顯的惡意,
應該是友非敵。
只不過惱恨對方之前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想讓他頂缸,
所以才想給對方一點苦頭吃吃,讓他長長教訓。
但現在對方說認識董老頭,
他也就不好做的太過了,免得一會兒臉上不好看。
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轟!
就在這時候,李玄猛然感覺大地一震,然後頭頂一亮。
竟然整個暗道頂棚都被人掀了蓋子,
把這條曲折的暗道都暴露在了天光之下。
緊接著一道人影一閃,就出現在了大家的眼前,
正是董知節到了。
“長青小友,沒事吧?”
眼看李玄既沒缺胳膊也沒斷腿,人好端端的站在這兒,
董大儒這才長舒一口氣。
剛才整座假山的崩塌可把他嚇了一大跳,
生怕李長青直接被埋了。
你說好端端的大活人被他帶來,
結果回去的時候卻告訴人家都已經入了土了,怎麽交代?
所以一著急他直接發大招把整個莊園的地皮都給掀了,
於是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勞先生擔心了,我沒事。”
李玄笑著搖了搖頭,
隨即伸手向那邊還在哆嗦著的英俊青年一指:
“非但沒事,我還碰到了一位自稱是先生舊識的人呢。”
眼見董知節目光看過來,
那個英俊青年忙強忍著渾身哆嗦,擠出一絲尷尬而又盡量不失風度地微笑:“董先生,您好啊!”
“許銀章,你怎麽會在這裡?!”
董大儒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他的這個反應也證明了英俊青年之前並沒有說謊,
兩人確實是認識。
“不過……許淫張?”
李玄怎麽感覺這個名字聽起來怪怪的,不大正經的樣子。
許銀章:咱倆到底誰不正經?
“在下本是來這裡查案的, 也沒想到能在這裡跟董先生相遇。”
這時候許銀章也從寒意之中漸漸緩過勁來,
說話也恢復了利索。
“查案?”
李玄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董老頭見狀在一旁介紹道:“長青小友,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七扇門的五品銀章捕頭許寧夜,許大人。”
“可不敢當先生的‘大人’二字。”
許寧夜連忙擺手,一副愧不敢當的模樣。
雖說他是正五品的朝廷命官,
而董知節這位大儒卻一生不曾入仕,甚至連科考都沒參加過,
理論上只是一介白身。
但實際上可不是這麽算的。
人家可是正經的五品大儒!
而且不同於他這種只是朝廷封的五品,人家的五品那可是得天地認可的。
一個只是人間王朝冊封的官職,
要是上面的人不滿意,隨便歪歪嘴就能把他給撤換掉。
另一個卻是得到天道認可的敕封,
一經認可就能夠集超凡偉力於自身,除了天道己心之外,就再不受其他任何人的鉗製。
兩者孰尊孰卑還不是一目了然?
別說他區區一個五品官,
就算是朝中的那些一品大員來了,在人家面前恐怕都沒有自承大人的底氣。
“原來是這個許銀章啊!”
李玄一臉恍然,
鬧了半天原來是他想多了。
許寧夜轉過頭來,目光幽幽:那你以為是哪個許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