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府和秦相府都派人去迎接?”
聽話的那人聞言不由得大吃一驚,忍不住驚呼出聲來。
雖然他也早聽說了詩仙李長青的大名,
也能想到以對方的身份,這次來京的動靜肯定小不了,
但也沒想到居然連韓王府和秦相府都被驚動了!
韓王府和秦相府在京中是什麽樣的地位,
外地人可能不太清楚,
但他們這些京城本地人誰不清楚?
說句不客氣的話,
放眼整個京師,除了皇帝老子居住的皇宮大內之外,
恐怕就要屬這兩家的知名度最高了。
畢竟一個是大胤現存最功勳卓著的名將兼主戰派的精神領袖,
另一個則是主和派的魁首兼秉持朝政近二十載的當朝權相,
無論哪一個,
都是跺跺腳就能讓京師都為之顫上三顫的人物。
更何況自從大胤南遷以來,
主和主戰之爭就從來沒有消停過,也是這些年來朝廷正爭的主流,
雙方都刷足了存在感,
作為兩邊的老大,老百姓哪還有不知道的?
“不光是都去接了,還直接當街就對上了呢。”
“當街對上了,怎麽回事?李兄你快跟我說說。”
“那就說說?可我這嘴巴有點乾啊!”
“沒關系,小二,再給我們上壺好茶,兩碟點心,回頭都算我帳上。”
等吩咐完了,這才扭頭看向說話那人:“李兄,你快跟我說說吧,小弟我這心都全被你給勾起來了。”
“哈哈,那好,我就跟老弟你說說。”
看他這副模樣,先前說話那位不禁一臉的得意,
心說今天這趟熱鬧果然是沒有白湊。
雖然因為身份不夠,
他當時其實連李長青身邊都沒資格靠近,
也就是隔老遠跟著喊了兩聲歡迎口號,
別說搭話了,
甚至連李長青具體長什麽模樣都沒看清。
但這並不耽誤他跟著吃瓜開眼啊。
更何況回來之後還能作為跟別人吹噓炫耀的談資,
簡直再值沒有了好吧!
當下也不再賣關子,
就把白天碼頭上發生的事都跟這位識趣的朋友簡單說了出來。
而他這也並不是孤例,
相似的一幕在京師的很多地方都在相繼上演。
畢竟白天前去碼頭迎接的人那麽多,
而八卦又幾乎是人類的通病,
很多吃瓜群眾回來之後都熱衷於將白天吃到的大瓜分享給自己的熟人朋友,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
韓王府小王爺和宰相府大總管為了詩仙李長青而在碼頭上對峙,
而詩仙李長青則當眾站隊韓王府,
一點沒給宰相府面子的消息便在京師之中飛速傳播開來。
頓時引發熱議。
“好家夥,這位真是好大的膽子,剛來京師就敢這麽得罪秦相府!”
“這才叫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子風流呢!
李長青堂堂詩仙,又豈會跟秦暉之那班奸黨同流合汙?”
“這話說的有點大了吧。”
“大什麽,你看看李詩仙寫的那些詩詞就知道了,絕大部分都是慷慨激昂,俠氣縱橫的,
由詩見人,乃是世上少有的英雄人物,這樣的人能跟秦暉之那個軟骨頭是一路人嗎?”
“就是,這就叫道不同,不相為謀。”
說起這個,大家都興致極濃,
仿佛讓秦相府吃癟的就是他們自己似的。
別看主和派在朝中佔據上風,
秦暉之這個主和派首腦更是主政多年,黨羽滿朝。
但在民間他們的名聲卻是頂風臭十裡。
畢竟這些年來大胤受了靳國多少氣?
說起來都是血淚。
不知有多少漢人因為靳人而家破人亡,
那些流亡過來的北地士民或者臨近邊境有切膚之痛的人自不必說,
就算是那些沒有受到靳人直接侵擾的南國百姓,
也都因為歲幣等情況而背上了沉重的負擔,
被朝廷沉重的賦稅徭役給逼得家敗人亡乃至揭竿而起的也不在少數。
因此民間說起靳人來幾乎都切齒痛恨,
恨不能吃其肉寢其皮。
偏偏以秦暉之為首的主和派這班人在面對靳人時唯唯諾諾,
面對國人和有志於光複中原的仁人志士時卻敲骨吸髓,重拳出擊,
簡直堪稱自帶乾糧的二狗子,
這在民間的名聲怎麽可能好得了?
哪怕礙於秦暉之的權勢,
大家平日裡對秦相府都是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但看到他們吃癟倒霉,卻都樂得看笑話。
“他這麽做就不怕秦相府的打擊報復嗎?”
“怕什麽,你以為人家是你啊!
那可是堂堂文豪,能夠與大儒並稱的存在,哪是那麽容易被打擊報復的?
再說李詩仙還是韓王爺親自去信請來的客人,
就算真有人想動手,也得看看人家韓王府答應不答應啊。”
“就是,別忘了李詩仙可不光是詩詞出名,殺人的本事那也都是一等一的,出道以來都幹了多少大事了?
某些人畏之如虎的靳人不知被他斬了多少,
那幫奸賊哪兒來的膽子對付他?”
“也不看看李詩仙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豈是那幫奸臣能害得了的?”
大家越說越是激動,
就好像這些光輝業績也有他們的一份似的。
當然也並非全都是讚譽,
畢竟主和派也並非孤家寡人,相反朋黨遍及朝野,
要是再算上他們手下甘為鷹犬、為虎作倀之輩,那就更多了。
這些人聽到這些坊間傳聞,大都報以冷笑。
真是無知無畏。
敢一進京就得罪秦相爺,簡直不知“死”字怎麽寫!
什麽文豪,什麽文曲星下凡,
在秦相爺面前算個屁!
相爺的手段又豈是這些無知愚民所能了解的?
想當初嶽翼嶽武穆不也殺得靳軍心驚膽寒,聞風喪當,不也號稱武曲星下凡嗎?
最後還不是獲罪下獄,死在了秦相爺的手裡。
那時候韓世功也曾出面力保來著,
可結果怎麽樣?
不但嶽武穆的命沒能保住,
連他韓世功自己都被相爺略施小計就順帶著削了兵權,再不複昔日的威風。
論舞刀弄槍上陣殺敵,他們還湊合,
可要是論權謀手段,他們主戰派那幫人就算綁在一塊都不是秦相爺的對手,
否則也不會被一壓這麽多年了。
看著吧,別看李長青現在跳的歡,有他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