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荒神子?這又是個什麽鬼。
曹瑋聽到對面的動靜,心裡還在詫異。就只見雲霧之中,那一條史前巨怪一樣的大蛇已然是晃晃悠悠的探出了頭腦。
真是老大一條長蛇。光是腦殼就差不多有一個小轎車大小。黝黑的鱗片斑駁透亮,每一片都幾乎跟盾牌仿佛。而一雙都快有窗戶那麽大的眼睛裡綠光湛湛,簡直就像是兩盞綠色的大燈籠高高懸掛在半空之中。
這還不是最嚇人的,最嚇人的還是它的身長。奇長的身子探出了幾十米的高樓還不止,甚至還有大半截若隱若現的潛藏在雲霧之中。
這是個什麽史前怪物?地球歷史上有過這麽誇張的生物嗎?
曹瑋檢索了一下自己大腦裡的生物學知識,很肯定的說,沒有。
開天辟地以來最大的生物是藍鯨,三十米的身長,兩百噸開上的體重絕對是生物界的奇跡,也是當之無愧的史上最大生物。而現今發現最大的蛇類也就是古新世的塞雷洪泰坦蚺。平均十二米的體長以及超過一噸的體重,已經差不多是蛇類生物的極限了。
為什麽說是極限呢?因為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地球的環境最多也只能讓蛇類生長到這個地步。再大,心肺功能和運動系統就已經無法支撐。就這,泰坦蚺還是仗著古新世地球大升溫的福,才有資格長成這麽個大塊頭。
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只有這種特殊的時代背景才能造就出它所需要的生態環境。超大范圍的熱帶濕地雨林,是它們生存的必須。也只有在這種水網遍布的河道裡,它們才能進行正常的行動和覓食。
到它這種程度,蛇類最極限的體型已然成為了某種限制,一旦離開了水生環境,它們這龐大的塊頭就只能成為拖累。
連運動都成為問題,談何去追逐獵物?總不能說成天張著嘴就等著獵物送上門來吧。
這也是為什麽泰坦蚺後世滅絕了的一個原因。因為當古新世之後地球的環境就開始劇變,而泰坦蚺這種特化的體型注定是對環境有著高度的依賴性。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它自然也只能化成歷史的塵埃。
不止是泰坦蚺,地球歷史上絕大多數的生物滅絕都逃不過環境因素的影響。生存地的適宜,食物的來源和獲取,這些永遠是生物生存的第一要素。
要知道,霓虹只是一個島國,這裡最大的肉食動物也只是黑熊和狼。而為什麽沒有獅虎之類的頂級猛獸?這可能是因為當年大陸橋被海水淹沒之前,獅虎的祖先沒有能趕上趟。當然,更大的可能則是,以霓虹的地理環境無法滿足這類猛獸繁衍生息的基本條件。
不是說黑熊比不過獅虎,而是黑熊它還有一個雜食的天賦。人家能靠吃果子填飽肚子,獅子和老虎有這個本事嗎?
而說到這,問題也就來了。那就是這麽大一條蛇,不說環境適宜的問題,單說食物的獲取。在霓虹這片土地上,它要靠吃什麽才能填飽自己的肚子?
總不能說一睜眼它就要吃十幾口人吧。雖然說蛇類能降低新陳代謝速率,一頓飯管上十天半個月,但別忘了,任何生物都是不能單獨依存的。一個生物想要繁衍,最低也要有一個族群,而如果這種大蛇有一個族群那麽多,那它們每天要消耗多少個人才夠?
怕不是整個霓虹都要被它們給吃空了才行。
曹瑋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震驚、困惑、費解以及完全的難以置信。因為這從科學的角度來說這根本就沒有道理。
黑田看不出那麽複雜的心緒,他只看到曹瑋眼中的震驚,而這對於他來說已然是足夠了。
“去吧,必荒神子,這就是獻給你的祭品!”
盡管曹瑋的陽雷讓黑田同樣的震驚,但對於自己的底牌,他卻也是十足的自信。因為這可不是什麽等閑的玩意,而是一位真正的神靈子嗣。
必荒神,其實就是霓虹的伊吹大明神,也就是伊吹山的山神。
伊吹山有兩個山神,一個是一頭巨大的白色野豬,也另一個則是一條巨蛇,也就是黑田口中的必荒神。
關於這個必荒神,有著這麽一個傳說故事。那就是霓虹的武尊倭建命就是死在這個必荒神的手中。
倭建命是霓虹十二代天皇所生雙生子中的次子,曾奉其父的命令平定天下叛亂和妖魔邪神。其被奉為武尊,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確是個有本事的,最起碼在神話傳說中裡他就斬殺了不少的邪魔。此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手裡持有著霓虹三神器之一的天叢雲劍。
天叢雲劍又被稱為草薙劍,這個草薙之名就是由他而來。而即便是手持這樣的神器,又擁有這樣的武功。倭建命還是不敵必荒神,被其口中所吐毒霧重傷,在逃回尾張之後就不治身亡。
必荒神由此而威名大震,而由於其蛇類的外表再加上和天叢雲劍持有者的鬥爭,甚至都有人說它是八岐大蛇的後裔。
不管這個說法靠不靠譜,它都屬於有數的凶神。而眼下這條大蛇雖然不是必荒神本尊,而只是它的一個子嗣。但畢竟是神子,黑田自然對它有著絕對的信心。
對方不過是區區一個道士而已,就算掌握著神雷的力量,又如何能同真正的神靈對抗!
他的信心便來源於此。而面對如此巨大的一隻怪物,曹瑋也是一時間有些麻爪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起來。
這條大蛇大到這種地步,等同於很多手段都對它失去了作用。就算自己主動發起攻擊,這一拳下去估計也就是給它撓個癢癢,估計充其量也就比被螞蟻夾一口來的稍微強上一點,指望靠這種手段戰勝它,很明顯不切實際。
曹瑋心中瘋狂的思量,甚至說都已經做好了見勢不對直接帶人逃命的準備。而這個時候,這所謂的必荒神子也已然是動作了起來。
巨大的身體雖然看起來有些遲緩,但也只是相對於它的龐大身軀來說。只是稍微一個前傾,它的身軀就已經是覆壓數十米、泰山傾倒般的壓下,其勢頭之大隻讓曹瑋懷疑這棟樓能不能承受住它的巨大體重,會不會被它一壓就給直接壓塌嘍。
但情況並沒有這麽糟,盡管說這大蛇的身軀已經整個的貼在了樓層之上,幾乎是在圍繞著高樓攀援前進。但就好像是它的身軀完全沒有重量一樣,別說是把這座大樓整個的壓塌了,就連一丁點的搖晃和振動都沒有發生。這隻讓曹瑋感覺到離奇。
如此龐大的生物,怎麽可能連這麽點噸位都沒有。難不成你是空心充氣的不成?
到底是敵人,曹瑋可不在意自己的舉動會不會對其有所冒犯。所以也是奔著試探一下的想法,他腳上一墊的就將一塊碎磚裹挾上真氣向著那所謂的必荒神子就抽射了過去。
沒用火焰刀氣,是因為他的真氣還達不到那種一招下去就是四十米大刀的離譜程度。眼下二者相距還有個好幾十米,遠超出他各項本事的最大射程,他只有用這個法子來試探。
當然不管這種手段看起來好不好看,結果好用就行。而這個結果嗎
只見這夾雜著嫁衣真氣和降龍勁的石頭電光飛射,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撞擊在了必荒神子腦門的鱗片之上。
不出所料,這一招根本洞穿不了它腦門上盾牌那麽大的鱗片,幾乎是在接觸的一瞬間,整個磚頭就已經是嘭的一聲炸成了齏粉。
但也正是因為這一下,曹瑋反而是看出了一點端倪。
磚頭撞到鱗片炸成粉末,這並沒有什麽問題。問題是這個動靜,有些不太對勁。
不管是聲音還是給人的直觀感覺,這一下都不像是單純的物理性碰撞。而借由能洞察陰陽的法眼去察看,曹瑋更是能看到這碰撞的一瞬間裡,大蛇鱗片上那陡然蕩漾起的一層詭異光華。
仿佛鱗片之上還有鱗片,這一層詭異的光華無疑就是剛剛阻擋他試探手段的關鍵性因素。
曹瑋能敏銳的意識到這是某種神秘力量,但他有些想不太明白的是,為什麽一條如此巨大的長蛇,居然還需要這麽一層額外的保護。
難不成說你對於自己這一身鱗甲這麽的不自信?不至於吧。這玩意估計拿斧頭劈都不是那麽好劈開的吧。
還是說,這裡面另外有什麽自己所不了解的隱情?
曹瑋來不及更多的思索,因為長蛇已經是逼近到了他的跟前。
巨大的雙顎乍一分張,幾乎能吞下一頭牛的血盆大口已然是以一個極為駭人的聲勢向是曹瑋就吞咬了過來。
這要是被它咬中了,怕不是連嚼吧都不用嚼吧就要被生吞了個乾淨。曹瑋當然不想淪落到這麽一個下場,所以他連忙抱起兩人,一個翻身之下的就和這大蛇來了個擦肩而過。而這一擦肩,他又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麽龐大的身軀動作起來,不說像是一列火車從旁邊擦身而過的那樣風聲呼嘯,你怎麽也要有一點該有的動靜吧。這無聲無息的,既不匹配你這龐大的身形,也不符合常規的物理現象啊。
曹瑋心裡詫異,下意識的就是一腳飛出,直蹬這必荒神子的後腦。
這一腳本意只是借力,好為他帶著這兩個累贅遠走高飛做鋪墊。卻不想一腳下去,純陽真炁完全是本能發作一般的,直接就以江河奔湧之勢雷霆萬鈞一般的就向著這必荒神子侵徹了過去。
這一侵徹,大蛇身上的鱗片頓時幽光閃爍,層層光華更是如同水波一樣蕩漾開來。
而就像是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水面,迸射出了漫天的水花一樣。一股同樣是磅礴無匹的陰氣也是在這一瞬間裡就從波紋之下噴湧了出來,幾乎是立時就和曹瑋的純陽真炁做起了針鋒相對之勢。
好強的陰煞氣!可這怎麽像是死氣?
曹瑋陡然一驚,腦中一轉,卻也是頓時間想通了許多的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