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插播消息，於本日早上七點三十九分至七點五十分，於江戶區地鐵發生重大危急事件。”

“本台現場報告，地鐵站已經一片混亂，大片乘客爭相逃往，警方已經無力控制局面...”

“本台現場直播，江戶地鐵已經確認有五條線路同時出現大規模惡性事件，有毒氣泄露，造成重大人員傷亡。政府方面已經展開營救，暫時還沒有進一步消息。”

“根據本台估算，毒氣波及乘客人員已經超過五千人，人員傷亡正在統計之中。”

“政府聲稱，該事件由奧摩真理會引發。內閣已經簽署逮捕命令，將境內奧摩真理會全體成員定性為恐怖分子。”

“本台消息，於江戶港區發生惡性爆炸事件，引發重大人員傷亡和交通事故，警方聲稱，這是奧摩真理會成員對社會采取的報復行為，警視廳發言人聲稱，必將對此種行為嚴懲不貸！”

曹韋站在大街上，看著隔窗電視裡播放的種種新聞，即便是以他的眼界開闊，平素裡多以什麽場面我沒見過自居，此刻也當真是生出了一種這場面我還真沒怎麽見過的感覺。

本以為那個什麽奧摩真理會之前那一手玩的就已經是夠大的了。劫持飛機什麽的，簡直是拉燈兄才有的手段。也就是沒有釀成什麽無法挽回的大禍，不然這活脫脫就是911提前現世，孝順兒子給非親生父親的提前排練。

可哪想，這竟然還只是個飯前小菜，真正厲害的居然還在後頭。

在江戶這個人口人口過千萬的國際都市裡，趁著早高峰的時間在人流最為密集的地鐵上釋放毒氣。並且還不是單拎單的一個，而是五路其出，大有一種一個都不放過的意思。也不知道江戶的這些個社畜們到底是怎麽得罪了這些神經病，但毫無疑問的是，這絕對是把天都給捅了個窟窿的大手段。

曹韋可以想象，不光是霓虹本土的這些個電視台聞風而動，恐怕全世界的媒體人都在想方設法的打探其中的究竟。充其量最多半天時間，這個大新聞就要登上各國的電視，成為國際新聞中的頭條。

而這個時候的霓虹政府，恐怕是在罵娘了吧。

不過從個人的角度出發，這也是好事，最起碼有著這麽一樁麻煩事頂在前面，身為受害人的樂慧貞和美代子無疑就要輕松上不少。最起碼來自官方的矚目就要少上許多。

曹韋預估了一下形勢，左右覺得和自己沒多大關系。索性就向著對面的酒店徑直走了過去。

眼前的這座酒店是江戶地區出名的國際酒店，其規模之大，在整個江戶也數前列。而或許因為是被國際數學家大會承包了的緣故，其中往來的許多客人都是外國人的模樣，像是曹韋這種年輕而且容易受人矚目的模樣一進入其中，幾乎是立刻就成為了焦點。

而不晃多時，就已然是有相關的負責人主動的迎了上來。

“曹先生，我剛剛還在擔心你會不會被外面那些糟糕的事情給牽扯到了，感謝上帝，總算是沒有出現什麽意外！”

其實已經被牽扯到了，不過誰叫我本事高超呢?

曹韋扯了扯嘴角，並不好表露出得意的模樣，只是一陣搖頭道。

“總不能說什麽壞事都落到我頭上了吧，從概率學上說這也沒有道理不是。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沒有想到霓虹國內已經亂到了這種地步。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可不敢過來。”

“誰說不是呢?要是早知道霓虹政府這麽廢物，打死我們也不敢把這一屆的大會放到霓虹來舉行啊。”

來人說著，

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樣。而有了這樣的共同話題，曹韋自然也不好在把他當做路人來應對。所以他連忙詢問。“對了，還沒有請問閣下是...”

“哈，真是抱歉。看到曹先生你我有些太激動了，都忘了做自我介紹了。”

“我是哈德遜，這次大會的負責人。說起來，我在這等閣下來報道都已經等了兩三天了。如果不是我時常關注新聞的話，我都還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更想象不到曹先生你居然是個這麽厲害的家夥。上帝可真是偏愛你啊。不僅給了你最頂尖的頭腦、英俊的相貌，而且還給了你這麽高超的本事。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不會和那位布魯斯李一樣，都是功夫高手嗎?”

“你不會覺得所有的華人都是功夫高手吧?”

正常來說，哪有人一見面就問這個的?所以曹韋首先就是這麽反問了一句。

“當然不。從概率學的角度來說，我覺得最多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更少一點...但我個人的感覺，你的概率應該挺大。”

這話怎麽說呢，曹韋只能苦笑。

“我只能說，你猜的很準。”

“那你可真是太讓人羨慕了。”

一聽曹韋的這個答覆，哈德遜立馬摸了摸自己滾圓的肚皮，不加掩飾的露出了一副羨慕的神色。

這不是裝模作樣，而是真就是打心眼裡有這種感覺。因為怎麽說呢，作為一個在學術上略有成就的人，他年輕的時候可沒少因為自己是個書呆子而被欺負過。所以他有時候總會幻想，如果自己生來高大威猛，或者跟布魯斯李一樣有功夫傍身。那麽或許自己在少年時期就不會那麽的憋屈和淒慘。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沒有年少時的孤立敵視，百般嘲弄。他又怎麽可能醉心於學術，取得今天的這個成就。假如換一種活法，和那些年輕時的風雲人物一樣成天惹是生非、只知道狂歡派對，那麽現在自己估計不是在街上遊手好閑、為貸款百般奔忙，就是躺在什麽肮髒的角落裡，靠著樹葉子和酒精來自我麻醉了吧。

這樣一想，他心裡忍不住哂然一笑，而也是把這些雜念暫時拋諸腦後的，他就對著曹韋伸出了手來。

“不說這個了，曹先生。不管怎麽說，你所有天賦中最值得稱道的肯定還是這顆聰明的頭腦。”

“我們很高興看見人類中最智慧的一類人中出現了像你這麽年輕的存在，而你的成就...你的未來如何我沒法界定，畢竟沒有人能預測到一個傑出數學家的極限在哪裡。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的現在——你已經站在了這個世界最耀眼的舞台上了。”

“已經有不少先生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觀看你的表演。而我們...也就是組委會和數學聯盟的幾位理事先生們，也已經給你布置好了舞台。就在明天晚上，您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向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一群先生們展示自己的成果，向他們證明你的智慧和實力。”

“雖然這麽說可能對你有點心理上的困擾，畢竟以你的年齡而言這的確是份沉甸甸的壓力。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做好充分的準備。另外也別太擔心，我們畢竟是數學家，數學家只需要用數字和公式來說話。你只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剩下的事情，那些先生們知道該怎麽自己應對。”

“不用太畏懼他們，也不用太慣著他們。相信自己，你是有這個資格的。”

作為數學界的前輩，盡管這個哈德遜有些名不見經傳，估計也就是普羅大眾的數學家們中的一員。但他的態度，這份對學界後輩的熱情和鼓勵，還是挺讓人動容的。

這是學術界的大體氛圍，數學界只是尤為顯著。

畢竟這和那些講究人際關系，迎來往送的職業不同，搞學術的第一要務永遠還是手底下的真才實學。

嘴上說的再好聽也編不出來嚴謹而完美的公式、定理，而只要你肚子裡的才學是真的，哪怕你隻外表言行再怎麽不起眼，只需要把你的才學展現出來，也足以讓人心悅誠服。

打壓、欺佔，這種事情或許會有，但絕對不是主流。因為對於真正的聰明人來說，他們永遠清楚真正能推動自己事業前進的是什麽。

至於說他們到底是不是聰明人?這一點從他們的研究內容其實就可以看出來答桉。

“我想我已經做好準備了，而且您可以放心，哈德遜先生。我想我的表演是不會讓這些先生們失望的。”

“哈，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熱情的拍了拍曹韋的肩膀，哈德遜眼光一轉的，就衝著曹韋的身後若有所指了起來。

“對了，我差點忘了。這邊還有一群朋友在等著你呢！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們明天再見。”

朋友?看著自顧自離開的哈德遜，曹韋難免詫異了一下，他還不知道自己在霓虹居然還有什麽朋友。而回頭一看，他臉上也是忍不住莞爾的，卻也是直接揮著手打起了招呼來。

“陳老師，原來是你們啊。我還以為是誰呢！”

“臭小子，你還知道我是你的老師啊。你可真是的...”

來人一副書卷氣息，清瘦的模樣帶著副厚實的眼睛，一看就是那種深耕學術的老黃牛。而他也的確是這樣的一個角色沒錯。

這是京城大學數學系的一位教授，當初在國際奧賽上曹韋和他有過交集，也算是有這半師之誼。如今再見，已經是差不多過了快有一年之久。正所謂是他鄉遇故知的，兩人都是露出了一副歡喜模樣。只是說起話來就難免就有些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