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長相非常相似的林海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眼前這位林風一字劍眉,蓄著短須,表情上不苟言笑。且身姿端正,目光炯然。給人一眼看過去就有一種古板剛正的感覺,可以說不管在氣質上還是在形象上,都和曹瑋印象裡的那個一眉道長林正英有著十分的相似。
找到正主了。
看見這位風叔出場,陳靜儀顯然要比曹瑋熱切得多。也不等這個風叔開口詢問的,她就直接伸出了手,報出了自己的來意。
“風叔你好,我是東九龍刑事偵查科的陳靜儀。我有些事情想要向您尋求幫助!”
“看出來了。你天庭帶光,眉間帶煞,眼角稍有赤光,天生就是吃公差這碗飯的。也算是入對了行,就是不知道你這種官運亨通的面相,來找我這種小警察幹什麽?我可幫不了你什麽忙!”
平常人要是張口就跟陳靜儀說這話,她肯定橫眉冷目,直接把說這話的人當成神棍騙子來對待。但這個風叔顯然不同於常人,一身氣質擺在那裡,讓她不由得就相信,他是個有真本事的。
而她正要開口,風叔卻是話鋒一轉的,直接就指向了曹瑋。
“既然這位是同事,那你又是誰?”
“風叔既然對面相有研究,不妨看一看我的面相再說?”
“哼,輕佻浮浪,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風叔對曹瑋的第一印象並不佳,畢竟他就這麽一個侄女,親大哥當年撒手人寰的時候可是把這個侄女托付給了他。而一輩子孑然一身的,他也早已經是把這個侄女當成是了自己親閨女來對待。
老父親心態作祟之下,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門前過了一條大黃狗,他也要掰開腿看看這條狗到底是公是母,才會決定讓不讓它和自家侄女接觸。而眼下這一回家就看到一個小年輕在調戲自家侄女,連阿蓮都叫上了的。他自然是不會有多客氣。
不過拿看相的眼光往曹瑋身上一看,他卻也是忍不住心裡驚疑了起來。
“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這是大富大貴的面相。眉高眼闊,神華內斂,這是有大智慧。嘶...眼眸生光,筋骨強健。神完氣足,器宇軒昂。這是福德深厚的模樣。這名格,貴不可言,幾乎是神仙佛祖一般,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怪胎?”
面相上看的林風是心裡直犯嘀咕,但是表面上他卻是不動聲色,甚至哼了一聲。
“我看你面帶桃花,眼角粉中帶赤。一看就是命犯桃花。風流成性的面相。我奉勸你,我家阿蓮是個本分姑娘,你最好有多遠給我避多遠,否則別看我是個小警察,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吃透苦頭!”
“那個風叔啊,這個事情我也是不想的。但是我也沒辦法啊,因為很多時候都是人家女孩子主動的,總不能說讓我去拒絕人家的一片好心吧。”
“這簡單,我屋子裡還有一瓶衝廁所的硫酸,你要不要拿去試試!我保證一瓶潑在臉上,什麽女孩子都不會對你主動了!”
“哇,你夠狠。行,我不撩你侄女總可以了吧。”
林風這種護犢子的心思曹瑋能夠理解,他對阿蓮本身也沒有什麽想法。所以他當即服軟,但林風卻是依舊有些不依不饒。
“最好是保持三丈,不,五丈以上的距離。以後如果能再不碰面,那就更好不過了!”
“叔叔啊!”
眼看著林風說得越來越過分,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麽的阿蓮也是忍不住害臊了起來。
不是因為曹瑋,
而是因為林風這種護犢子的態度。想她都已經是上了大學的人了,結果還被這麽當做小孩對待。這自然是讓她心裡有了些抵觸的情緒。 “咳...”而到底是老父親,被自家閨女這麽一叫喚,心裡面一個慌張之下,他立馬就乾咳著收斂了起來。“遠來是客,有什麽事情還是請入內細說吧。阿蓮,去泡茶!”
“略略略,臭弟弟!”
阿蓮自是個聽話的姑娘,不過在路過曹瑋身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對他噘了噘嘴,吐了吐舌頭。
這讓曹瑋還沒有說什麽,林風則就直接是黑了臉。等阿蓮剛一從眼前走開的,他立馬就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有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說完趕緊走。尤其是你,可別再在我眼前晃悠了!”
“不是吧,林警官,我還什麽都沒做呢!”
曹瑋下意識的叫屈,但林風可不打算跟他講道理。
“等你做了,那我就不是趕你走那麽簡單了!”
“我...”
曹瑋還想要再爭辯,但是陳靜儀可不想再看這明顯八字不合的兩人繼續打嘴仗。所以手上直接一拉曹瑋的胳膊,她就越身而出的,直接對著林風說道。
“風叔,是這樣的。我想請你為我的母親招魂!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她...”
“且慢!”一聽這話,林風直接把手一伸,就已經是眉宇緊皺的擺出了一副抗拒的模樣。當然,他不會說自己不願意。而是擺起了事實,講起了道理。
“陳警官,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聽說我會招魂的。但作為皇家警察隊伍中的老人,我只能告訴你,這是封建迷信。且不說招魂這種東西到底是不是確有其事。就算是有,你覺得擅自將你亡母召喚回來,就真的是什麽好事嗎?”
陳靜儀被這麽一說,表情當時就是為之錯愕。而片刻之後,她就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放到曹瑋的身上。
曹瑋也明白。高人嗎,總是有點不露相的想法。但眼下這事既然是他攛掇出來的,那他自然也是要善始善終,給陳靜儀一個交代。所以他也只能是乾咳一聲的,就打起了援護來。
“哎,風叔。大家明人不說暗話。你這大廳神龕上擺了這麽多瓶瓶罐罐的,總不能說全是是醃的泡菜吧。我聽說茅山派裡有祭祀無主冤魂,助其往世超生,為自己積攢功德的說法。就是不知道風叔你這些罐子裡,是不是那些東西呢?”
眼看著曹瑋就要伸手去觸碰那些黃泥封蓋,上貼符紙的大罐子。林風本能的想要伸手阻止,卻又是被他給硬生生的按捺了下來。
在他看來,這充其量是曹瑋不知道從哪聽來了些關於茅山的皮毛,然後就敢在自己的面前賣弄。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給曹瑋一個教訓,讓他先嘗到點厲害再說。
而曹瑋,此刻也未嘗沒有以武會友的意思。
所以眼見得林風沒有阻攔,曹瑋乾脆就是把壇子上的符紙一揭。而當即就只聽嘭的一聲,壇子上的黃泥封當即崩開,一團陰煞寒氣瞬間就要噴薄出來。
但曹瑋不給它這個機會。手上往壇口一按,純陽真炁瞬間變作烈日灼灼,讓那寒氣冰消瓦解的同時也是一聲慘叫猛地響起,壇子裡的東西立馬就嗖的一聲龜縮了回去。
而看到這,林風就有些不太淡定了。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曹瑋這手段雖然有些粗暴,但這純陽真炁卻是做不得假的。
林風細細一品,臉上也是陡然一變的,就已經是眉頭抖動著,有些驚疑了起來。
“這是...道家內丹術?純陽無垢,自然澄清。好神妙的法門!小子,你到底是什麽人?”
“在下全真一脈,北辰觀第十九代掌觀。道號明昭子。風叔你叫我曹明昭或者俗家名字曹瑋都行。”
曹瑋稽首一禮,卻也是讓林風不得不正色以對。他是老派人士,一聽曹瑋這道號,忍不住一念叨,就連忙稽首還禮了起來。
“道德通玄靜,真常守太清。一陽來複本,合教永圓明...原來是全真教明字輩的前輩。 現在林風,是大茅山派的再傳弟子。之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見諒。”
別看北辰觀人丁單薄,香火薄弱到只剩下曹瑋這一根獨苗苗。但論起輩分,他還真不算低。作為全真嫡系,能以龍門百字輩論處。他這輩分一算下來,幾乎要和那些晚清時期的祖師爺們平齊。
當然“龍門不認宗,見了師爺叫師兄”那也是有名的。所以曹瑋哈哈一笑,就擺手客氣了起來。
“什麽前輩不前輩的。全真一脈隔山不論輩,更何況風叔你還是大茅山派的弟子。我倆這關系差了十萬八千裡,沒必要這麽客氣。這樣,我叫你風叔,你叫我一聲師兄,我倆就算扯平了!”
這話說得,連陳靜儀這個外人聽起來都感覺有些老不客氣。不過林風卻不這麽想,畢竟人家輩分擺在這裡。再加上一句學無先後,達者為師的老話,只是稍微一個思索的,他就點起了頭來。
“這樣也好。那麽我就不客氣了,師兄!”
“哎,客氣什麽。都是道門師兄弟的!”
曹瑋是個不嫌事大的。既然能忽悠的林風開了這個口,那他自然也是不會多客氣。
而就在他倆這你一言我一句的拉進了關系之後。林風也是乾脆眉頭一展的,直接就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師兄身負道家內丹術,一身真炁已經是煉精化氣的境界。如此本事,為什麽還要找到我這來?不是我小看了自己,實在是我這一身頂多也只是些畫符解災,驅鬼治邪的小手段,和師兄你這玄門正宗的本事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