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考慮的怎麽樣了,要不要出來舉報陳超群。”某家餐廳的隱秘包廂內,廉政公署的調查主任陳敬慈看著眼前的眼睛男,問道。
“為什麽要我出來舉報,我害怕,理達貿易集團背後的勢力不是你能想象的。”眼鏡男大約五十來歲,一臉的皺紋,對於陳敬慈問話,搖搖頭,回答道,
“以香江的法律,我如果舉報就要上庭,那不就不暴露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不用擔心,我們可以采用保護證人的方法讓你上庭,你的身份會絕對保密的。”拍拍眼鏡男的肩膀,陳敬慈給其吃定心丸。
“沒用的!”
眼睛男要搖頭,對於陳敬慈的話根本不相信,“上庭後,只要陳超群的律師問我三個問題,那全世界都會知道我許植堯就是那個告密者。”
“那你想怎麽樣,如果你不想舉報把握約出來做什麽,聽你的廢話嗎,不要以為我們是發小,我就容忍你。”
聽到許植堯死活不願出來作證,陳敬慈站起身,在包廂裡來回走了兩圈,回過頭雙手叉腰,看著許植堯一臉怒氣的問道。
“我也想舉報,作為香江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我痛恨理達貿易集團的不法行為,但是沒有用,理達貿易集團的法人陳超群就是一傀儡,推出來擔風險的傀儡。”
許植堯搖搖頭,一臉沉重的說道,“理達貿易集團只是走私集團的下線,陳超群肯定收了安家費,到時候把責任讓自己身上一攬,進入蹲幾年。
外面的集團,仍然每年走私上百億的香煙。”
“這就對了。”陳敬慈走到許植堯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大聲道:“你既然覺得不值,那就站出來舉報,只要我們把理達貿易集團告到,就可以繼續深入把幕後的人都挖出來。”
“這其中會死很多人的。”許植堯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雙手,搖搖頭說道,“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更別說幾十億上百億的利益了。
在香江,幾萬塊就能讓外面的爛仔砍人,幾十萬就能請殺手,幾百萬世界最頂級的殺手都回來,到時候不光你和我,我們的家人都會在危險中。”
“看來你是不相信我,那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看到許植堯軟硬不吃,不願意出來做汙點證人,陳敬慈把大招放了出來。
“知道我今天為什麽把你約出來嗎,是因為上面對煙草走私的忍耐度已經到了極點,準備發起一場行動。
由警務處、廉政公署等部門聯合對市面上的走私煙進行掃蕩,你擔心的這些都不是問題,沒有人能螳臂當車,理達貿易集團將被掃入歷史垃圾堆中。”
“沒有用的。”許植堯聞言搖搖頭,說道,“只要港府對香煙征收巨額稅金,那麽走私煙就沒法避免,再大再嚴厲的行動也是換湯不換藥。
當年金錢帝國就是最好的例子。
老陳你和我都是那個時代的見證者,廉政公署的力度夠大了吧,不僅讓華人警察跑的跑,蹲大牢的蹲大牢。
就連那些鬼老也沒有逃脫,甚至連港府內都有很多人牽扯。
可是這麽大的力度,警察是老實了,不再像以前那麽可怕了,但是別的……”
“有的就有失,我們只要盯緊理達貿易集團,其他不要在意,另外告訴你一個內部消息,這次行動由雷衛東負責指揮。”
陳敬慈知道許植堯說的很對,在香江黑煙是禁止不了的,甚至把理達貿易集團打掉,黑煙也不會減少多少。
頂點
這是大環境決定的。
一盒內地賣幾塊錢的香煙在香江要賣幾十元一盒,實在太貴了。
不要說香江收入高,是內地的十幾倍,香煙可以貴十幾倍。
那個收入是平均的,是高收入和低收入相互平衡的。
和普遍貧窮的內地不同,香江貧富差距太大了,遠遠超過世界平均水平,十大豪門佔據的財富超過香江的一半。
最典型的就是雷衛東,作為香江甚至亞洲的首富,每年賺的錢是一個天文數字,多的雷衛東都有些不清楚。
如果拿出去平均,十個人的話雷衛東能把他們都帶成億萬富豪,一萬甚至十萬人,雷衛東都能把他們的收入拉倒和漂亮國持平的地步。
除了那些富豪以及為他們服務的人,大部分香江人收入都處於中下水平,還有很多人生活水平連內地都不如。
在內地雖然收入低,一個月才幾百元,但煙便宜,從高到底各檔次香煙都有,黃宏的小品超生遊擊隊中,就對其進行了調侃。
多生一個孩子生活水平就差一點,吸煙也將一個檔次,從一開始的高檔煙萬寶路變成中擋煙大前門,有了三個孩子後就變成了最低檔的大生產,再生的話就要變成卷煙頭,自己拿煙葉去卷了。
也就是因為煙便宜,分檔次,內地才擁有世界上最大的煙民,比人口比例還高。
相比幾角錢一盒的大生產,香江就不行了,最便宜的都五十多,相差一百倍。
對於不吸煙的人來說,香煙再貴也無所謂,反正不吸。
但對於煙鬼來說就不行了。
一天一包煙是很多煙鬼正常操作,有的甚至兩包煙都擋不住。
對於他們來說,如果去正規商店買煙,一個月煙錢就要數百甚至數千元,這是生活水平不能承受的,不得已只能去買黑煙。
同樣的煙,黑煙比正規煙便宜一半,一個月能省數百甚至數千元。
如何選擇,大家自然用腳投票了。
“由雷衛東指揮,看來上面下狠心了,也對一年上百億的稅收,肯定要想辦法拿出來。”聽到港府讓雷衛東負責掃蕩黑煙,許植堯忍不住吐槽起來。
“看在雷衛東的份上,我也給你實話實說了,理達貿易集團是空殼的事你也清楚,至於幕後黑手是誰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和年代投資有很大關系,你可以和雷衛東說,讓他重點調查這家公司。”
“好,我這就向上面匯報。”陳敬慈點點頭,讓許植堯放心,即使雷衛東不出手,他也會盯死年代投資的。
“去把陳超群抓來。”仔細看了一下韓志邦送來的資料,雷衛東將其朝著桌面上一拍,命令道。
“處長,陳超群這家夥只是傀儡,抓了會不會打草驚蛇。”雷衛東的命令韓志邦沒有說什麽,但跟在他身邊的陳敬慈,忍不住提醒道。
“我就是要打草驚蛇,利用陳超群讓後面的人驚慌起來,而且,即使陳超群是傀儡,但做了這麽長時間傀儡,要說什麽事都不知道就不正常了。”
雷衛東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這資料上不是說了嗎,陳超群出身貧寒,靠自己努力考上了香江大學。
畢業幾年後成為理達貿易集團的法人,雖然在理達貿易集團中隻佔有很少一部分股份,但從一窮二白的年輕人變成千萬富豪。
已經超過香江百分之九九的人了,這樣的人即使是傀儡,也是一個聰明的傀儡,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是最好的突破口了,只要他一開口,事情就簡單了。”
“會這麽容易嗎,陳超群會心甘情願的開口。”陳敬慈心裡直搖頭,不過既然雷衛東已經決定,韓志邦也沒反對,自己一個小人物就不要插話了。
很快,陳超群就被人從理達貿易集團帶到了警務處。
馬軍先將陳超群身上的移動電話等通訊工具沒收,然後將其丟在開了兩個大功率通風口的審訊室裡,一關就是幾個小時。
空調的溫度開的很低,身上只有白襯衫和薄褲子的陳超群很快就冷的受不了,在審訊室內走來走去,以消耗體能的方式來取暖。
“你這是不是和廉署學的,也在審訊室內弄了兩個通風口,下面是不是還有貓屎咖啡?”
看著陳超群在審訊室內一籌莫展,韓志邦想起了豬油仔,當年他就是在這樣的審訊室裡度日如年,最後幾乎崩潰了。
“只能說借鑒,不能說學習,你們也不是跟火麒麟學的。”雷衛東聳聳肩,笑道,“至於貓屎咖啡,等他冷靜了,就有人給其送去。”
“空調太冷了,能不能關一下。”被凍得哆哆嗦嗦的陳超群在審訊室內大吵大鬧,甚至拍桌子砸椅子,可是還沒有人理會他。
最後喉嚨都開始啞開始乾的時候,審訊室的門終於開了,一警察端著咖啡走了進去,看到有人進來,陳超群立刻大聲問道。
“對不起,空調開關壞了,你就先忍一下,要不喝杯咖啡暖和一下。”對於陳超群的抱怨,進來的警察報以微笑,將手裡的咖啡放在桌子上。
“好吧!”
看著對方客氣一下就出去了,沒辦法的陳超群自能喝咖啡取暖,這時候有一杯熱咖啡總比沒有好。
“噗!”
這是什麽破咖啡,也太難喝了,好像有一股屎的味道。
貓屎咖啡,沒喝過的人第一次喝,百分之九九點九都會噴,陳超群也不例外,直接吐了出去。
“這是什麽破咖啡,你們想害死我,給我水,給我水。”感覺滿嘴都是貓屎味的陳超群大聲求饒道。
“這意志也太差了,還沒審就蹦了。”看著陳超群在審訊室內的醜樣,雷衛東忍不住搖頭。
“他一個沒見過多少大場面的傀儡,能這樣已經不錯了。”馬軍笑笑,幫雷衛東推開了審訊室的大門。
“你是,雷衛東!”
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人影,陳超群揉了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一個小人物怎麽能驚動這樣的太人物,這次死定了,別說自己了,就是自己的靠山見了雷衛東也要。
當即忍不住驚呼起來。
“不錯,是我。”雷衛東點點頭,走到其面前的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著陳超群道,“知道,我為什麽把你弄到這裡嗎?”
“我……我!”陳超群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無事不登三寶殿。
作為理達貿易集團的法人,他知道理達貿易集團做的是非法生意,這次找自己來絕對不是好事,不能說一定不能說,如果說的話坐牢都是輕的,後面的黑手不會放過自己的。
“怎麽不想說,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不說的後果你應該知道,我可不是普通的警察,別說你了,就連你後面的黑手在我眼裡也是小癟三,揮揮手就滅了。
說實話,這桉子如果不是鷹國人壓著我也不像參與,不過既然參與了,就要做做樣子,僅僅理達貿易集團不夠,我還需要一些祭品。”
“雷哥,你的大名我實在太清楚了,放心你讓我做什麽,吩咐就是了,我一定聽你吩咐,別說回答幾個問題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義不容辭!”
陳超群僅僅思考了不到十秒鍾,就倒戈相向了。
之所以這樣很正常。
因為陳超群不是那些視死如歸的烈士,見風使舵是他這樣小人物的本能。
如果是普通警察問話,比如李鷹、馬軍或者廉政公署的陳敬慈問話,陳超群那一定什麽都不說。
因為他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從一個小人物成為千萬富豪,陳超群靠的是什麽?
不是出色的工作能力,而是認清自己, 知道該做什麽,外面的事不僅不去問,也從來不打聽。
即使因為理達貿易集團的事被警察抓了,他也不會出賣別人。
因為他知道。
走私煙草的罪不重,即使自己扛了也就是蹲幾年的牢,出來還是一條好漢不說,幕後老板也不會虧待他,會給其豐厚安家費的。
但是碰上雷衛東就不一樣了。
這位可是香江的無冕之王,強大的沒有邊,在香江說的話比鷹國人管用,捏死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實在太容易了。
他不用出手,只是示意一下,就會有無數想討好他的人出手,這可比落在警察手裡做幾年牢嚴重多了。
面對這樣的人,還逞英雄做什麽,還不如馬上投靠,在香江想報雷衛東大腿的人不是一個兩個,自己以前是沒有機會,要不然早就成雷衛東麾下一條馬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