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的腳步不自然的停下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她靜靜的盯住周衛國,一直等到周衛國要過了橋,她在身後微微叫喊問道;“我們還能在見面嘛?”
周衛國微微抬手,他沒回頭,這裡人多勢眾,一回頭就容易引起周圍人的察覺,這不利張慶的保護。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緣分到的時候,我們依舊還是會再一次見面的。”
手中拿起的禮帽很自然叩在腦袋上,周衛國看向這蕭條冷清的大街,借著行人的掩護進入了一個巷子。
地點,他已經參考好了,就位於女子中學三百二十米的那處被炸毀廢棄掉的倉庫。
這個倉庫一共有五層,鋼筋混泥土的結構,只是一些磚瓦堆砌起來的外牆被炸了個七零八落,而主體什麽的還算得上是完好,只是一些地方出現了大洞。
昨日回來的時候他就看過了,從五樓是能看得清楚女子中學操場的一切,甚至能夠看清楚那已經鋪設在台子上的紅地毯。
回去的路上,周衛國就觀察了從什麽地方過來不容易察覺,如今,他按照當初既定的路線,直接來到了五樓那已經被炸的就剩下一丁點紅磚站在牆面的角落。
不過一幾個小時的時間,離開時候只有鋪設了紅地毯的那長方形講台,現在已經擺放上了長桌,而下方,也擺放上了不少椅子,大概有四五排的樣子,周衛國估計,那應當是用來觀賞嘉賓坐的位置。
周衛國看了下又往前方的幾處高樓看了過去,那上面居然有日軍的神射手,距離都是以女子中學為圓點,往周圍輻射出去的兩百米左右的范圍,而日軍的巡邏兵力和一部分騎兵,也是圍繞著這個距離進行巡邏。
至於自己這裡,幾乎是被無視了。
周衛國可不想以身冒險,他選擇這還有一個原因,這清理碎石的一些人圖方便,又不想讓工信局方面的人發現,居然將大量碎裂的磚瓦石頭給堆放到這裡。
東一堆西邊一堆的磚瓦足夠自己在內部搭建起來一個小窩,就算日軍來,自己也是有恃無恐。
女子中學右側那土灰色磚瓦房的教員室內。
藤野三人的眼睛依舊是厚重的黑色,心事重重的幾人,根本就沒法安心入睡。
而藤野始終是沒有明白,為什麽面前的阪田將八層的兵力部署在了女子中學周圍兩百米的范圍內,而在兩百五十米和四百米之間的范圍內卻是沒有部署,而隨後,又是在後面部署了巡邏兵力。
他不懂,可是看到阪田那陸軍馬鹿瘦黑猴子的他又不想去搭理,反而是一邊比較文秀臉白的酒井讓他覺得好相處一些的走了過去說出了自己的困惑。
酒井一聽,就知道這海軍馬鹿是不懂的。
他探出手指了下已經標記出來的重點區域和輕微區域道;“藤野閣下,其實道理很簡單,敵人的神射手在兩百米外,就已失去了作用,而炮火,在這個范圍內會遭遇建築區的抵擋,無法使用。”
這理由讓藤田野將信將疑的伸出手指了下那三百多米處的建築物:“倘若他們有這樣的神射手存在。”
“那絕對不可能,因為帝國也找不到這樣的人。”阪田大踏步的外面走了進來打斷了藤田,似乎感覺到語氣不對,他看了下藤野;“除非他有瞄準儀,可是,他們連一把真正的狙擊槍都沒有,又談什麽在三百多米外射擊。”
要不是自己是戴罪立功,這事跟我有屁關系,藤野心中嘟嚷了聲指了下;“小心無大錯,
萬事不要說的太過於絕對,我認為,還是安排人去巡視一下,不過是讓士兵多辛苦一下而已,這並不需要我們做什麽。可是我們一旦輸了,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反問,讓阪田目瞪口呆,他雖然看不慣這個穿黑皮的死玩意,但是一想藤田也是為了大家的前途考慮,他看了下酒井,三人對望的那種眼神讓他嗯了聲;“嗯,說得也是,既然這樣,排除一支巡邏隊,明日早上,進入檢查並且留下一個人就是了。”
冷……
刺骨的冰冷讓周衛國不得不從冰冷的水泥地面爬了起來回的在這隱身四面透風的五層高樓不停的跺腳。
總算是有了一絲暖意的他來到了頂樓走到了邊緣往女子中學方向看了過去,那邊的燈光依舊照耀著操場,不少日軍正在忙碌著進行最後的部署, 那講台後面,已經用一張巨大的土黃色軍用帆布遮擋了後面被炸的差不多就剩下前面主體的女子中學教學樓。
而這張巨大的土黃布,更是用毛筆書寫了十幾個大字。
熱烈歡迎東久一郡王前來前線慰問視察。
呸……
歡迎,等著跟那老賊送終吧。周衛國狠狠的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
從海面和江面混合來的寒風吹的周衛國嘴唇不停的哆嗦。
他蛤了兩口氣讓手暖和了一些後再次看向遠處喃喃自語;“只要能乾死你,冷一個晚上怕什麽。”
一邊說,周衛國借助這上海灘還殘存下來的霓虹燈光一邊走,一邊清理了著腳印來到了一樓。
只有一樓才是雜七雜八堆放不少碎石瓦片木頭的地方,而且幾乎是堆放在了牆角遮擋了外面來人視線的地方。
今個下午,他就在靠近這倉庫和樓梯那一堆碎裂石頭什麽的給扒拉開,然後用磚頭在裡面切了一個小窩,外面用一些碎裂紅碎石遮擋只能卷縮進去的一個人堪比迷你版狗窩後,這才閉上了眼睛忍受著地面侵透出來的那種冰冷強製性的閉上眼睛數綿羊睡覺。
不睡好,明天就沒法展開行動活逃跑。
天明了,一縷陽光從縫隙當中刺了進來,周衛國想要爬起來活動活動,一晚上的蜷縮著身體,這軀體已經酸的如同有人那針刺一般的難受。
但是,還沒有等到他出來,外面傳來的皮鞋踩踏聲讓他縮回了要推開磚瓦的手將臉貼近了磚瓦露出的那一絲縫隙往外張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