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飯香四溢。
經委家屬院的六樓,也就是曹漢清的家中。
曹漢清的父親正眼巴巴盯著客廳電視裡的動畫片,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傻笑。
老頭大概六十多歲,患有嚴重的老年癡呆症,兩鬢斑白,頭頂中間光禿禿的,活像個小球場,周圍是稀稀疏疏的幾根亂發,身材雖然臃腫但是衣服非常乾淨,看得出應該是經常有人幫忙收拾打理。
“張嬸,還沒來水麽?”
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套著一身寬松的睡衣從臥室裡走出來,一邊梳理蓬亂的長發,一邊朝廚房的方向發問。
她叫曹娜,是曹漢清的同胞姐姐,離異單身,目前借助在娘家。
“沒來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剛剛我問鄰居,別家都好好的,唯獨咱們停水,煤氣也很小,感覺隨時可能會熄滅。”
廚房裡傳來一道女聲回應。
“是不是欠費了,家裡水卡在哪呢?”
曹娜直接坐在老頭旁邊,隨手抓起個蘋果啃了一口。
“不應該啊,漢清上個禮拜剛剛交過,水卡在哪我也不太清楚,你問問漢清吧。”
保姆張嬸再次回應。
“真服氣了,明明有新房子,真搞不懂為什麽非要全家都擠在這老破樓裡。”
曹娜不耐煩的吐槽一句,接著撥通曹漢清的號碼。
“什麽事姐?”
電話裡很快響起曹漢清的發問。
“家裡停水了,做不了飯、洗不了澡,關鍵鄰居家都沒事,唯獨咱們。”
曹娜撇撇嘴說道。
“你先想想辦法,我在外面忙正事兒呢,晚上回去再說。”
曹漢清應付差事的應了一聲,就準備掛斷電話。
“我們都能等,關鍵爸非喊著洗澡,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習慣,每天必須在浴池裡泡半小時,不然肯定哭鬧。”
曹娜看了眼旁邊的老爺子,無語的歎了口氣。
聽到“洗澡”二字,剛剛還津津有味看電視的老頭瞬間像是被激活似的,直接昂著腦袋喊叫起來:“洗澡..我要洗澡!”
“我真無語了,行!我知道了!馬上回去!”
曹漢清強忍著罵街的衝動說了一句。
“對爸,不讓你洗澡你就哭就喊,等你兒子回來,你就告訴他,你要住新房子,然後把這破房子轉給我得了,反正你兒子現在什麽也不缺,掙的還多,昨晚上我還看到他開一台嶄新的奧迪回來,結果我借他兩萬塊想開美甲店,愣是死活不答應。”
曹娜故意拿起遙控器,調換到別的頻道,也不管老爺子是否能聽懂,火上澆油的挑唆。
“海綿寶寶!我的海綿寶寶!”
一看屏幕中沒了自己想看的節目,老頭更加暴躁,直接一巴掌將茶幾上的水果、飲料全都摔到別處。
“張嬸,老頭兒又發脾氣了,快出來收拾收拾。”
曹娜反倒像沒事人似的衝廚房吆喝一嗓子。
與此同時,小區斜對面的一家餃子館裡,王順和梅南南邊吃邊一絲不苟的盯著進進出出的大門口。
“事情都辦了吧?”
王順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餃子湯問道。
“放心吧,水和煤氣全給他們停了,如果曹漢清還不回來,我待會再想辦法把他家電也給剪掉。”
梅南南大大咧咧的應聲。
“嗯,抓緊時間吃飯吧。”
王順沉默幾秒,擺手示意,繼續費盡心思的盤算他的計劃有沒有紕漏。
作為虎嘯公司的二當家,王順其實比誰都清楚自己的不稱職,所以只要伍北不在,或者讓他單獨完成什麽任務,他的壓力往往也是最大的,但智商這玩意兒畢竟是天生的,後天的進步微乎其微。
明明拚盡全力,但收獲卻總是微乎其微的無奈,讓他變得愈發小心翼翼。
同一時間,警局門前,徐高鵬和賈笑見到了律師王堂堂。
“怎麽樣王律師,我哥沒事吧?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徐高鵬慌忙湊過去發問。
“沒大事兒,但是受點委屈在所難免,畢竟他之前跟曹漢清有矛盾,這事兒你們也了解,總體來說還算不錯,他倒是沒什麽囑咐你們的,隻說多加小心別添亂,讓你們多保重。”
王堂堂微微一笑應聲。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目的,他不光沒如實轉告伍北要求王順冷靜帶隊的信息,也沒提半句兩人在問詢室裡的對話。
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絕對屬於美男子中的典范,模樣清秀帥氣,氣質沉穩儒雅,唯一的缺陷恐怕就是一閃一閃的耳釘和時不時翹起的蘭花指,總顯得非常突兀。
“王律師辛苦了,您先回酒店休息,我哥的案子還得多多麻煩您,胖砸你負責送王律師過去,務必注意安全。”
徐高鵬點點腦袋,衝著隨行的林青山招呼。
“還是讓笑笑送我吧,正好我們很長時間沒有見面,還可以敘敘舊。”
王堂堂手指旁邊的賈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