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叔,你跑到哪去了,這麽久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到底啥意思啊!”
愣神幾秒鍾後,伍北心情澎湃的按下接聽鍵,滿肚子抱怨恨不得一股腦全都發泄出來。
“哈哈哈,你個臭小子還記得叔呢,我尋思你現在家大業大,早就把我個糟老頭子給拋擲腦後嘍。”
任叔頓時喜笑顏開。
“叔,你現在擱哪呢?我跟你說,目前咱的虎嘯公司在崇市絕對屬的上一號,另外物流和配送這塊,也徹底被咱們壟斷下來了,市裡那些乾零售業的小店,十家店最起碼有八家是用咱們的貨車,還有就是..”
伍北嘴巴就跟開掛一樣,連珠炮似的介紹,就像一個外出求學的弟子迫切想讓師傅看到自己都學會了什麽本領。
電話那頭的任叔耐心聽著伍北的每一句話,既不誇讚,也沒過分的拿什麽言語渲染,最多是應上一句“嗯”,或者大笑兩聲。
不知不覺中,伍北扯了能有半個多鍾頭,連趙念夏都忍不住催促他好幾遍吃飯,他才不情不願的坐到桌邊,但是嘴巴始終沒停火,仍舊叭叭個不停,直到把他們現在身處五台山的近況全說出來,這貨才總算得空喝了口茶水。
“叔,你還好嗎?最近身體怎樣?”
臨了,伍北關切的詢問。
“可算特麽想起來問老子了,聽得出來,你們這群小牲口成長了不少,但你沉不住氣的毛病還是得繼續改,不論對方是誰,不要全盤托出,更不要讓自己像個裸體一樣全被人看光,底牌,隨時隨地要有底牌,懂麽?”
任叔長舒一口氣,言語中透著滿滿的欣慰。
“關鍵你又不是外人。”
伍北脫口而出。
“我不是外人嗎?”
任叔莫名抬高一絲調門。
“必須不是呐,您是我叔,是我最難時候的明燈,也是我走上這條道的領路人!”
伍北表情認真的回應。
“真想叔了?”
任叔沉默幾秒發問。
“老想啦,那天做夢還夢到咱倆擱化肥廠家屬樓的門崗室裡喝酒的畫面,不怕你笑話,我好幾次喝醉酒,想起你來都會控制不住的掉眼淚,我覺得沒人保護我,都特麽欺負我!”
伍北重重點頭,就仿佛電話那頭的任叔能看到一樣,抓起面前的水杯牛飲一大口,甚至都沒覺察出來徐高鵬已經把水給他換成了白酒。
“我也挺想你的,要不你到鄭州玩幾天,我最近和幾個朋友在這邊養老。”
任叔隨即又說道。
“鄭州?”
伍北怔了一怔,他現在所處的位置跟那邊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不方便呐?不方便就改天,我也是剛剛才落下腳,想著先跟你聯系一下。”
任叔很通情達理的改口。
“倒沒有不方便,主要..待會我跟其他人商量一下吧,不行我們就改道。”
伍北側頭環視一眼桌邊的其他人。
“我不同意!”
趙念夏冷不丁開口,柳眉擰成一團。
“夏夏,任叔喊咱呢,你難道不想他麽?”
伍北急忙拿起手機解釋。
“可是咱們還有正經事,你一直說的那個天堂鎮我想去看看,如果那邊真的適合發展,關系到公司下一步的走向,相信任叔也一定能夠包容咱們的,對吧任叔?”
趙念夏朝著手機嬌滴滴的呢喃。
“哈哈哈,那是當然的,虎嘯剛剛才起步,任何事情都必須退居二線,念夏是個好姑娘,小伍啊,你可不能欺負人家。”
任叔大大方方的接茬。
“叔,我這頭一完事, 保證第一時間去見您..”
“待會再聊哈,
我有電話打進來了。”不等伍北說完,任叔那頭已經掛斷電話。
“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了,任叔好不容易才聯系我一次,你直接回絕了,老頭臉上肯定掛不住。”
放下手機,伍北稍微有些不爽的嘟囔。
“他把你當自家人,就絕對不會因為這點細節怪罪你,他如果沒把你當自己人,你也沒必要上趕著往上貼,我承認他確實對你不錯,但他要做什麽事情的時候,哪次是經過你點頭的?”
趙念夏慢條斯理的給伍北夾了一口菜,杏眼微眯:“任叔剛剛有句話說的非常正確,要記得隨時隨地給自己留底牌,有魄力被人一眼洞穿的存在,不是對自己迷之自信,就是實力足夠雄厚。”
另外一邊,崇市的某個便民澡堂裡。
任叔和前陣子離開虎嘯公司的王亮亮坐在熱氣騰騰的澡池中互相給彼此搓背。
“叔,我有點沒搞明白,您明明就擱崇市,為什麽要騙伍哥說在鄭州,萬一他剛剛頭腦一熱,答應下來,咱們不得連夜跑過去啊?”
王亮亮吭哧吭哧喘著粗氣給任叔搓澡。
“那就去唄,閑著也是閑著。”
任叔享受的閉眼微笑。
“您的真實目的是不想讓伍哥去三屯鄉吧?”
王亮亮突兀詢問。
“哦?”
任叔猛然睜開眼睛,接著笑了笑道:“是啊,我確實不太想讓他去,天堂鎮太凶險了,憑虎嘯的小體格子,現在根本玩不轉,搞不好還容易把自己折騰進去,小伍積攢點家底不容易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