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的荒野地旁邊。
閆明像個大規劃師一樣,興衝衝的揮舞手臂,跟伍北描述著這裡將來的高樓大廈和燈火輝煌,全然無視口袋裡響個不停的手機。
伍北則雲山霧罩的站在一旁陪笑。
或許每一個成功的男人都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癲狂和偏執吧。
伍北無法理解閆明的豪情壯志,就像他同樣看不透遠處那汪小河的水究竟有多深一樣。
“走吧,陪我吃頓飯,我趕今晚的飛機。”
片刻後,閆明恢復了以往的的冷靜和高深,微笑著擺擺手。
同一時間,人民醫院裡的金光渾身冰涼的倚靠床頭,目光顯得渙散且呆滯。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掌心裡攥著的手機全是細汗。
病床外,鬧哄哄的圍了一大群人,除去親朋好友,還有他公司裡的不少高層、骨乾。
“金總到底怎麽了?”
“不知道啊,剛才接了個電話後就把所有人全趕出來了!”
“聽說他今天在地下停車場被人拿一次性筷子扎了好多下,八成是嚇到了!”
外面的親朋好友小聲議論。
而屋內的金光卻感覺從未有過的驚懼,再次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機,按亮屏幕。
上面只有他妻子的一條信息和照片。
信息是:老公,有人接我去吃飯,你想來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千萬不要帶不該帶的人來!
而照片則更簡單,一張玻璃餐桌,桌上擺著一個女士的手包和小學生的卡通書包。
正因為如此,金光才會怕到極點,因為那倆包,分別是他老婆和孩子的。
最重要的一點,他心裡很明白,短信一定不是他老婆發的,兩口子結婚十多年,妻子從來不會稱呼他老公,更不會用那樣的語氣說話。
去不去赴約,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
別看他這個人有點張狂,但對於家庭向來忠誠,這麽多年除了埋頭賺錢,偶爾耍點陰謀詭計坑害同行之外,半點對不住媳婦的事情都沒乾過。
唯一讓他現在拿不到主意的是應該如何服軟。
拿腳後跟想都知道,綁架老婆孩子的肯定是伍北的手下,而伍北的訴求就是自己旗下的配送公司和物流公司,這些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真的拱手讓人,他又萬分的不舍。
可就這麽僵持下去,他又放心不下。
今天,伍北已經用他獨特的方式詮釋了自己的野心和志在必得,再耽擱下去,恐怕真容易鬧出他承受不起的後果。
該找的關系他全找過了,想要托的人情他更是一樣沒落下,甚至於他本人都已經低三下四的給伍北最為交好的鄧燦連通好幾次電話,可仍舊毫無所獲。
金光顫抖的手指微微滑動,無意間看到前幾天他過生日時候,一家人拍的全家福,賢惠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瞬間出現在他腦海之中。
“唉..”
金光歎了口氣,掙扎著從病床上爬了起來,隨即朝著門外輕喊一聲:“孫秘書!”
“金總,您喊我?”
門外很快跑進來一個溜光水滑的小青年迅速跑了進來。
“清點一下公司的財務,所有員工多發三個月工資,另外再擬一份具有法律效應的轉讓合同,等我電話通知吧。”
金光歎了口氣,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轉讓合同?”
秘書瞬間懵圈了。
“按我說的做,另外替我轉告門外的其他人全都回去吧,我現在身體很不適應,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聊。”
金光滿眼疲憊的擺擺手驅趕。
片刻後,病房門外的人全都散去。
金光抽吸兩口氣,隨即強忍著小腹傷口的劇痛感,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西裝。
臨出門時候,他又特意去了趟衛生間,將雜亂的胡茬刮得乾乾淨淨,用力揉搓自己臉蛋幾下,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有些精神,才悄悄的離開病房。
出門後,他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撥通妻子的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男聲,如他猜測的那般,妻兒確實都被綁架了。
“地址!告訴伍北, 我要和他面談!”
金光咬著嘴皮,聲音低沉沙啞。
“貴人美護理中心,我在二樓的會客廳,抓緊時間哈,我耐心不是太好。”
對方輕飄飄的回應,猶如一潭死水似的平淡。
“貴人美護理中心?”
金光迷惑的皺起眉頭。
這地方他知道,是妻子一直做美容護理的場所。
想到這兒,金光苦笑著搖搖腦袋:“看來你們盯我不是一天兩天了,即便我今天沒有在國際酒店得罪伍北,他早晚也會對我下手吧?”
“廢話留著見面談,速度一點!”
對方甩下一句話後,直接掛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