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是由一個“為什麽”連接又一個“為什麽”組成的。
而人置身其中的真正意義從來不是破解個中緣由,而是順著這個問號步入下一個問號。
至於羅家老爺子為什麽會送羅睺蟒牌,誰都沒有再去刨根問底,不管是明示,又或者鼓勵,話題也隻存在伍北和羅睺之間,但是從那一刻起,哥倆全都變了,翻天覆地的巨變。
這是後話,稍後慢慢贅述。
無獨有偶的是在哥倆回到車裡的同時,錦城錦江區一家路邊大排擋裡。
機緣巧合走到一起的二球、三球哥倆正和吳松緊鑼密鼓的商量著發財大計。
“今天仇虎聯系過我,約我明天到萬達商場碰頭,估計是又準備對虎嘯公司的某位下手,我先答應下來,明天我先跟他碰頭,完事你倆偷偷尾隨,怎麽樣?”
吳松捋了一口肉串,手指頭在桌面上畫著圈建議道。
“我覺得沒問題,商場人多,方便咱倆跟蹤。”
三球呲著牙花子應聲。
“你覺得個蛋,商場是特麽方便,攝像頭也方便,咱這次是為了搞錢,對方絕逼會報警,到時候你打算去號裡過年啊?”
二球吐了口肉串上的孜然粒,歪頭看向吳松道:“吳老二,你能不能想辦法上仇虎的車,我能搞到定位器,到時候你賽他車座子底下,完事我倆直接定位,親自上門給丫服務。”
“哥,定位器的事兒咱先放一邊,你能不能別喊我吳老二,我孤兒一個,肯定是行大,再說你一喊吳老二,我就特麽想起了腦血栓。”
吳松哭笑不得的打斷。
“廢話,吳松是武松的諧音,喊你吳老二有啥毛病,咱走江湖耍把式的不都得有個諢名嘛,就像你只知道我叫二球,身份證上的名字你清楚麽?”
二球煞有其事的解釋。
“身份證上也是二球。”
三球慢條斯理的拆台。
“吃你的牛鞭吧,怎哪特麽都有你。”
二球惱火的一巴掌摑在弟弟的後腦杓上。
“定位器應該沒問題,仇虎那個人雖然做事小心翼翼,但並沒多少真本事,也根本不懂怎麽防范,那咱們就說準了,明天照著你的計劃實施,動手之前,我還得把醜話撂前面,甭管得手失手,反正只要你倆被抓,我肯定不帶承認有份參與的,仇虎那幫人能搞到槍,就絕對不是一般小角色,那樣的人,我惹不起。”
吳松壓低聲音說道。
“放心吧栓子,規矩我們懂。”
三球笑呵呵的接茬。
“我怎又多出個新諢號?”
吳松欲哭無淚的聳了聳肩膀頭。
同吃同住一天多,他現在真是徹底見識了這對奇葩的無厘頭,喝啤酒要打生雞蛋,吃菜的時候,一盤菜裡的每一樣東西都得夾一點然後一塊吃,比如西紅柿炒雞蛋,西紅柿夾一塊放嘴裡,雞蛋夾一塊放嘴裡,最後包上一口米飯,用三球的話說這才是完美的吃一口飯。
最令人難以忍受的是哥倆孜孜不倦給人起綽號的能耐,一天之內他已經多出四十個花名,感覺比洗浴中心的陪嗨妹都不逞多讓。
“你剛剛自己不說了嘛,吳老二等於腦血栓,我尋思這樣起名更隱晦,哥,這回咱們定準了啊,就叫他栓子!”
三球天馬行空的望向他哥。
“行,栓子這名兒有意境。”
二球表情認真的點點腦袋。
哥倆旁若無人的冠名,全然沒理會當事人的心情。
“老東西你特麽是不是有毛病啊?老瞅我對象我幹嘛?”
就在這時,隔壁桌突然傳來一陣叫罵聲。
愛湊熱鬧的雙球兄弟立即轉過去腦袋。
四五米開外, 六七個年輕小夥子氣衝衝的將一個獨酌的老頭給團團包圍起來。
那老頭大概五六十歲左右,但是穿裝打扮特別洋氣,頭髮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不知道是自然白了,還是刻意染過,呈非常時尚的奶奶灰顏色,上身穿件緊身的黑色小西裝,底下套條特別寬松的鉛筆褲,腳上套著一雙最起碼五六厘米的松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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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嘖嘖稱奇的是他的鼻梁上架著副墨鏡,這大晚上的,頗有股子盲人阿炳的感覺。
不過這對於包容性很強的錦城而言也不算什麽怪事,春熙路、太古裡穿裙子的男人,哥倆也不是沒見過。
“搞錯了吧小朋友們,我是看那邊的串串。”
面對罵罵咧咧的幾個小夥子,老人特別淡定的指向對面擺放肉串的貨架子。
“去尼瑪得老不正經,你眼珠子會拐彎啊?貨架在你身後,我們坐你對面,你那腦袋一晚上一直對著我的媳婦的大腿,裝什麽糊塗。”
一個剃著短發頭的青年“啪”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呃..咳咳咳,老弟你真誤會了,其實我是一名星探,你女朋友的形象氣質都特別具有成為一線明星的潛質,尤其是那雙美腿,如果不介意的話,咱們可以留個聯系方式,我們公司出資全面打造,嘿嘿..”
被對方揭穿,老頭尷尬的摸了摸鼻梁骨,隨即訕笑,那副猥瑣的模樣,像極了七龍珠裡的龜仙人...